亲,欢迎光临闲时书屋!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只听皇上用低沉的声音突然发问:“妹妹怎么看?”

慕佳烨心里一惊,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皇上难道是在叫我妹妹,只得恍惚了一下,便赶紧如实回:“此事全凭长辈做主,只是到底人非草木,如若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便是最好,但女子的功课就是学会去爱在一起的人。”

平阴王夫人听闻此言,心里惊讶的想,这个女孩子好厉害的见识,只是也太鲁莽了,和她姐姐性格简直是地之差,竟敢在皇上面前这种话,速速厉声斥责:“胡,不要莽撞。”

皇上虽然听出了此话暗含对女子不公待遇的抱怨,但倒是全然不在意,只是想知道在她心里,男人一生的功课又是什么呢?不过想到她能在众人面前出此话,如果追问,又不知道会出来什么惊动地的言语,只好按下好奇心,作罢的开解道:“有意思,难为你不出门还能想到这么多。”

见皇上如此这般宽慰,慕佳烨胆子也大了起来,又补了一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虽没有行万里,但也拙游古今,日出日落,春夏秋冬,何曾变过。”

语罢,壮着胆子,看了眼皇上。这才看清,心里忍不住暗暗感慨原来真的有不怒自威这种长相啊,皇上乍一看去轮廓并不是特别柔和,薄薄的上下唇、细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高鼻,浑身上下散发出优雅贵气,一袭白色祥云暗纹衣袍,乌黑的长发束起,头系着明黄色的冠绳,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在几分昏暗的殿内熠熠生辉。

只是这贵气冷冽、让慕佳烨忍不住垂下了眼睛,却又鬼使神差般的再度抬起眼皮,和皇上的目光交汇刹那,两饶心神都好似被吸住了一般,挪不开眼睛,慕佳烨就这么一直肆无忌惮的享受着面前此去眼皮下风流俊雅的一刻。再看皇上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质自然,慕佳烨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皇上也被此刻的感觉怔住了,赶紧挪开了目光,拿起茶杯,也遮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心里却掀起了波涛海浪,他闭了闭眼睛,心里默念着要办正事、要办正事,压住刚刚的情绪。

等待众人都膳毕退下,皇上留下了正审理董大人之子董士枉。

与刚刚柔情似水的温柔细声不同,突然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科举考试的事也敢插手!”

这董士枉原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毛头孩子,仗着他父亲跟平阴王的交情,在京城混迹了两年又回珞璜潇洒。

头一次见皇上,还是这么被训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话都没听清,就直呼:“不敢,冤枉啊。”

皇上见孩子吓坏了,也赶忙恢复了平静的语调,冷冷的问:“冤枉你?你若不心虚,为何连夜逃回珞璜,三番五次命人来唤你,你都不去,这是何缘由。”

董士枉这才明白过来一二,便如实回答:“第一从没插手科举的事,只是给到京的考子提供住宿等便宜之事,这也是京兆伊之子的生意,我只是联系珞璜的考子,后续的事一概不知。第二也没有逃字一,是生意不做了,自然就回来了。第三确实身体不周,绝对不敢抗旨。”

皇上都不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的是实话,但因为想要的目的还没达到,就又逼问了一句:“你还敢狡辩,是不是要带回京城拷打才如实招来!”

这吓坏了正审理董大人,赶忙跪下来给儿子开脱:“皇上,他纵有贪财好色之陋习,也绝不会在科举上动歪心思。”

皇上看了眼这个没城府的老头,平时又最烦包庇开脱,就接着往下问:“这事,你也是知道的了?”

正审理董大人神色一慌:“臣不知,但知子莫如父。”

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话了。

平阴王早前就从安排在京城里的人口中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今见皇上此番情景,便想见机行事,试探着问:“皇上,请问何事如此神伤。”

皇上知道平阴王是断不会给孩子求情的,只是这事到底不算是个大事,不值得大动干戈。

可是如果不清楚,又让人误会是欺负他平阴王的人,就像随身的何公公使了个颜色,那何公公可以是一手带大皇上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马上接住了话,和平阴王:“他连同京兆伊之子、吏部侍郎之子一起,以给科举的学子提供密卷为由,科考前敛财,打闹骗点钱本也就算了,竟对中榜的举子也多有染指,分门别类,常设宴聚友,已成朋党之势,你怎么看呢?”

平阴王听后,心中已料定皇上不会重罚,只是理亏三分,不好插手,就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话。

那正审理董大人见平阴王如此这般模样,以为他是不管这事了,心里一下子更加不定了,正准备话狡辩,皇上又开口了:“爱民当如子啊,现下就如此,长此以往,这下的官都要先在你们手里过一遍不成。”

正审理董大人此刻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什么道理呢,自顾自地继续着心中打好的草稿:“并非老臣袒护儿,他虽是个不成器的,可进京之前,那也是乖巧伶俐的。这生意左右不过几载,他自己都不懂科举,更不懂为官之道,若把朋党的帽子扣上来,未免太重。”

皇上久居在京城之中,与珞璜的这些老臣本就不亲近,如今被这么指摘出来,心中一下很是不满,语气也低沉了:“你是在朕袒护京兆伊之子吗?刑部已经盘问过了,三人态度极好,纷纷认错,还将所赚的钱都数倍吐了出来,且众口铄金,皆是董士枉攒起来的生意,大头也是进了他的口袋,事情更是他一项一项亲自去安排的。”

董士枉听到这话,气得脸都涨红了:“呸!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烂东西。我如何能拿大头呢,若面上的钱,的确是给我口袋的多些,只是上下打点,人情往来也皆从此出,单每每设宴的酒家也是他们指定,光这一项,他们就暗中昧下多少呢,更别古玩瓷器这些我不懂的,也都是他们指定的。且不我们这一个生意,我不过是赚个零碎,就宫里的采办,他们也多有涉及,皇上难道不知,那生意就是弹点灰,也比我掺合的那个事强啊,就这样,他们还拿着我这边的生意做人情呢。”

正审理董大人见儿子越发的是越发不像话了,不仅敢顶撞皇上,三言两语更是连一点底都没留的就全盘托出了,随即赶忙呵斥拦住:“别了!”

但又怕皇上太过动怒,急忙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半是哽咽半带哭腔,好一副父慈的心碎模样恳求着:“皇上,自先皇起义,我等便衷心跟随,几度出生入死,早将富贵置之度外。今日,若执意要为京兆伊的人讨个法,取了老夫的性命,也绝无二言。只是儿无知,他断不懂其中的厉害啊。”罢还使劲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抬头看了看皇上,确认皇上看到了他的表情,才又垂下脸,跪得更深。

皇上面色铁青,心里却想着真是一出好戏啊,正好借着今,收拾一下你们这种歪风邪气,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慨万千的娓娓道来:“珞璜人也太娇纵了些,都别扯着旧功勋能为所欲为了,三两头给容短,不追究也就罢了,闹起来是我左右为难。罢了,这事终究是个糊涂账,要算清楚,那也有我治国不利的错,对你们太过放纵。董士枉你现把来往账目,人员明细全部一一列出来,有对不上的,再送刑部去考究。”

正审理董大人闻得此言,心中的石头放下来了,语气也轻松了,赶紧像皇上道谢:“谢皇上隆恩。”

董士枉却开始犯难了:“皇上,这我真的记不住,就算是一一都能记住,我也就是个跑腿的,东西在街上往轿子里一递,我连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写呢。”

皇上早就想到他是个破鼓,但架势都摆起来了,不锤不行啊:“记不住也给我写,知道什么写什么。”那董士枉只好把零散的记忆串了一遍,想着写着蒙着猜着,董大人在一旁看着,即害怕自己的孩子写不出来事实,又怕他实心眼,写出了全部事实,抓耳挠腮,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咳嗽。

平阴王和皇上全部都看在眼里,只是董士枉是个没心的,只顾着身上疼,哪还能看得见父亲的暗示呢,快两个时辰,才把皇上要的东西写出来。

呈上来后,皇上匆匆看了一眼,就让大家退下了。

平阴王吩咐了府里两个得力的随从,搀扶着董士枉回府。一行人是散去,隔却又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