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中秋将近,慕府也被修葺的华丽一新!慕老爷早早就与慕夫人商量,中秋大办一下,必得多邀请些族亲,不拘远近和身份高低。一来是为暖房,二来也多走动一下,免得叫别人误会慕府一朝得志便拜高踩低,伤了和气!慕夫人也早早的采买起来,菜肴羹炙都仔细的推敲修改,不求万般合口,只是不犯忌讳才好。
正热火朝的忙叨着,又是下帖子,又是请戏班的,忽而平阴王府派人来邀,是中秋无论什么都必要去王府里一起聚聚,一家人也好认认门。
慕夫人忍不住抱怨:“这亲家也真是的,要中秋一起过,那也得早点派人通传我们不是,谁家还没个亲戚了,干等着你来啊,这帖子都下出去了。”
慕老爷也难办,皱着眉头叹气。慕夫人见他也没个主意,思忖了一下,:“我看不如这样,平阴王府那边我们也照样去,吃完饭后再回来,这样岂不两厢便宜。”
慕老爷摇摇头:“不可,你懂什么,平阴王府这样显贵之家,又是中秋大节,定是要请戏班杂耍等一应消遣的。况且没有宴请客人,主人却不在家的道理。本意就是拉近与亲戚的情分,这反倒成显摆了。”
慕夫人一下坐到椅子上:“这也不行,那也不校嗯,你倒是想个办法呀。”
慕老爷接着:“若是平时的家宴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中秋节,还不知道得耽误到哪会子了,若是太晚留宿也有可能吧。咱们自己的家宴就先往后推推吧,发出去的帖子再追一封就可以了。”
慕夫人没好气:“推到哪一呢,本就是请人算的日子。”慕老爷:“定不下来就先取消,这点事就别再烦扰了。”
平阴王府早在中秋节前一就准备好了马车在慕府等着。一大早蒙蒙亮,就载着慕府一家人连并两个丫鬟厮一起来平阴王府别院。豪华马车在街上穿梭而过,倒也是几分体面。
来到王府,还没细细观赏,就被径直带到别院慕梓烨屋里。
一家人好容易见一面,尤其是姐弟三人,仿佛昨日一别还是嬉戏玩耍的孩提,今日一见,脸庞眼神稚气尽消,万般话语挤在心头,化作颗颗泪珠滚下。
慕老太太怜惜的抱着孙女:“消瘦了。”慕梓烨将眼泪收了收:“祖母,我好着呢。”一家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叙旧,就被王爵派来的人打断。
下人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夫人,老爷吩咐先去前厅等候。”慕梓烨打发了下人,又和娘家人浅浅了两句就往前厅走来。
只见平阴王府今日规模异常宏大,庭外阶前,摆满了花景软缦做隔断,细细数来有十余个圆桌厢。
庭内左右两排皆是条案,上放一些精致果盒茶水,每个案桌之间也摆了及腰的细竹绿篱浅浅的分开。
大庭内里处又竖起一副巨大的《游春图》屏风,实实在在将庭内又分隔两处,本就少光,里面的陈列摆设一时也看不真牵
还没等慕梓烨安排,就有厮将一家人带到庭外的厢里就坐。慕老爷一时脸上有点挂不住,慕梓烨早已习惯被冷落,慕老太太倒是了然于胸,弟弟虽然年岁尚,到底也是在外历练过的,一看便知姐姐在府中的日子不顺。
慕佳烨反倒不意外,一开始她就料想到自己嫁过来也会是这个样子的,只是面对冷落的时候,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复杂的情绪,多少还是有点怜惜慕梓烨,毕竟她是顶替自己嫁过来的,更重要的是,妹妹本应有段夫妇相敬的美好婚姻。
入座后许久,只听得内官陆续通报,一等公侯将相皆携家眷到场。虽席面人数众多,可却十分安静。
快到晌午时刻,王爵站在阶上,大声地:“时值中秋,邀各亲友在府内聚一叙,匆匆准备,如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长辈包涵。因今日有京里来的亲戚,所以戏曲礼乐暂免,只望大家尽心用膳。”
慕梓烨心里一沉,京里来的亲戚?王爵还能有什么亲戚,莫不是皇上?但大家都没什么,自己只得装不知道,也没见侧夫人,不知是否在庭内。
王爵完就转身进了庭内屏风后面。
原来里面正中间横摆着一个长案高几,左右一丈远处各竖摆着两个低矮的案几,左边平阴王爷和夫人已就坐,右边也坐着王爵的正夫人。
王爵进来后半跪下对着正中间的人到:“已准备妥帖。”那人并没回话,只是点零头,王爵见状站起来坐到正夫人旁边。
吃了没一会儿,中间那人突然发问:“听闻,你今年新添了庶夫人,怎么没见?”
王爵忙站起来,走到正中跪着回到:“内眷无职,未敢擅入。”
正中的人又用细雅的声音到:“无妨,本就是家宴。快快请进来吧。”
王爵向旁边的厮使了个眼色,那人忙弯腰退出,来到慕梓烨这里,邀请她进去。
慕梓烨给家人去去就来,刚一出来,厮就和她:“夫人,庭内皆是显贵,还请夫人进去后务必将头低埋。”又靠近了些,低声叮嘱:“尤其是屏风后面,请夫人一定莫失了礼数。”
慕梓烨应允着来到屏风后面。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正中的人问到:“你就是张慕氏?”慕梓烨依然低着头,稍稍躬了下身子,回到:“是。”
王爵不耐烦地:“好大的胆子,还不跪着回话。”慕梓烨看了下侧面的王爵,心中就全明白了,正准备跪下行礼,那人又温柔地:“无妨、无妨。你时候我见过,在京城也略有耳闻,没想到居然嫁进我们张家了。”
这话慕梓烨一时不知道怎么接,沉默了几秒。那人又接着:“添丁进口总是好事,只是太匆忙了些,成婚时我没及时贺礼。”
平阴王爷:“江儿鲁莽,也是我们思虑不周。”
慕梓烨听子用温柔的语调,平缓的:“这倒是桩好亲事,要多开枝散叶才好。江儿日渐魁梧了,也该有个正经样子了。这既是江儿自己选的夫人,那必要好好爱护,夫妻和睦,才有成家立业一!”
正夫人闻得此言,立即从侧案走出请罪,跪在慕梓烨旁:“恕臣无能,辜负先皇期待。”
子一言不发,平阴夫人将慕梓烨和正夫人搀起,扶到侧案:“好孩子们,一家人不这些。”
皇帝接着:“女大十八变,庶夫人与时候竟完全不同了,亲家可还安好?家里可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吗?”
王爵应声答着“先前有个弟弟戍边,如今已接回珞璜了”皇上:“哦?在哪里?怎么不一起用饭”王爵答到也在外面。
皇上欣喜:“那正好了,快快请进来。”这一家人平头素脸的,一进来看见这个阵仗也懵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慕梓烨缓解尴尬,一一介绍。皇上惊叹:“哦?平时只听姐姐,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双生妹妹。”
慕老爷喜不自胜,赶忙回:“妹妹身子不大好,不出门,遂不为人知。”
平阴王爷问:“什么原因?可曾用药调理?正好有御医,可给亲家一并开个调理的方子。”
老太太平静的回:“不妨事,只是多休息就好了。”见老人家话,皇上也多问了句:“既是双生,姐姐已出嫁,妹妹可曾许了亲事?”
慕老爷还在想着怎么回答,慕老夫人知道他的秉性,心中正好有盘算,就抢先回了:“外人不知,尚没有媒婆提亲,加上孩子身体弱,我这老骨头就做主了,想着过两年再物色。”
王爵也:“这倒是,如今不同以往,妹妹和弟弟都要找个好人家才好。”
老夫人笑言:“所言极是,起来别怪老妪僭越。只当是一家人,也个一家话,我倒是相看了几家,本不该这样提,可斗胆一,如得赐婚,正是孙的福分了。”
皇上来了兴趣:“哦?婚姻大事,长辈自当是多操心的,可来听听。”
老夫人坚定的抬起头:“因多与夫人们交好,先前暗暗相看了不少。员外郎杨氏公子品行端庄,性格沉稳,与我的孙女脾气相投,或为良缘。”
王爵打断了,怒斥:“好大的胆子,皇上请恕罪。”
又扶起老夫人,用缓和一点的语气:“这种事怎能叨扰,还需从长计议。”
皇上不解,但仍:“无妨,杨氏可来?一并问问,如若两厢情愿,我也算功德一件。”
平阴王爷也阻拦道:“皇上有所不知,都护府多有传言,这事另有隐情,是极不方便的,有损体面。”
慕佳烨慕梓烨皇上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下:“哦,那此事不急,之后再议,先用膳吧。”罢,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安静的吃了起来,慕佳烨自从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还没看清楚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