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如一把锋利的冰刀,直直地刺向二哈。这二哈马上合上了狗嘴,狗尾巴猛地摇了起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脸怂四样子。
幼安似乎被它摇摆尾巴的动作声音给吵到,又抬了下头,双手捂了捂耳朵,又换了哥另一边的肩膀趴了下来。
哥拍了拍幼安的背,温柔地安抚着他。
随后哥一手抱着幼安,伸手去提起怂四二哈的后脖软肉,就像提起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二哈那睿智的瞳孔一缩,双耳立了起来,四爪弯曲勾着,长长的毛尾巴夹在屁股中间,一动不敢动地被哥提起来,扔到了房间外面。
“砰!”
身后是关门的声音,被扔出去,趴在地面的二哈,狗脸上带着茫然之色。
二哈:我这是在哪里?我被怎么了?
它猛地扭过头来,看着紧闭得房间门。
汪汪……
这是本大爷的窝,两脚兽,吓本大爷就算了,还扔本大爷出来,占我窝。
二哈狗爬式地靠近房间门,举了个狗爪子起来,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它又放了下来。
接着它满脸委屈地把狗头趴到霖上。
那凶凶的,要拔本大爷的毛的崽子睡着了。
它还是不要打扰他睡觉的好,免得满爷回来揍本大爷。
满爷是狗王,本大爷打不过,先避避。
等本大爷成为狗王了,哼哼!
什么满爷,什么崽子,什么凶巴巴的两脚兽,都是本狗王的奴隶。
还有那闪闪的床,就是本狗王的窝,磨牙的好地方。
哥把幼安放到那张奢侈的黄金床上,转身想离开。
但没想到看着沉沉入睡的幼安,一咕溜地爬了起来,抱着旁边的被子,也不睁开双眼,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上。
“崽崽。”
哥见他这样,坐到了床边,喊了一声。
幼安侧了下脸,没有出声。
哥伸手去捋了捋他的长发,又摸了摸幼安的脸。
“睡觉。”
幼安还是一动不动的。
哥就这样静静地坐旁边,看着他,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哄着他睡觉,也不再出声。
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外面那只二哈传了一丝细微的嘤嘤声,带着丝委屈。
这时间的气十分热,没多久,哥便感觉到了房间的闷热。
北平的夏日,高温可达40度以上。
哥向来能忍,倒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幼安这一年多,被花儿爷养得有些娇气,加上又抱着被子,精致的额间冒了些细细的汗珠。
哥看了下旁边的茶几,有个遥控器。
没有失忆的哥,除了生活技术废点,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过去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幼安耳尖动了动,脸部微微有一丝变化。
哥又走回床边,伸手把一直坐着的幼安摁躺了下来。
幼安:……
这是见哄不到他睡觉,强制性给他来个关机?
哥把被子给他盖好,便向外面走去。
幼安动了动眼皮,听到房间门开了又关的声音,脚一把踹开了身上的被子。
他扭了下身体,在枕头上蹭了蹭额头的汗珠,又躺着一动不动了。
他睁开双眼,看了下金灿灿的床,带着血色的双瞳有些嫌弃之色,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没多久,哥带着一身清爽的气息回到了房间,他无声无息地躺在了幼安的旁边,伸手帮他把踹开的被子,盖子回去。
哥给他捏盖好被子,伸手摸了下幼安的双眼皮的位置。
随后哥把旁边的灯给关了,自己将就地缩起大长腿在床边缘睡下了。
深夜
整个谢府已经安静了下来,醉酒的无邪、花儿爷几个被解七解九两个人分别送回了房间。
花儿爷原来的房间被幼安占了去,他在旁边又整理了一间房间出来,住了进去。
这一年来,晚上幼安那边离不开人,无邪跟花儿爷两个人轮流陪着幼安睡,但都是打地铺。
无邪跟花儿爷两个,从就养尊处优的,什么时候在家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但没办法。
因为放进去的木制的大床,都会被幼安或他养的那只比二哈还拆家的金刚鹦鹉给拆掉。
到那只金刚鹦鹉,无邪还差点吃上牢饭。
金刚鹦鹉是保护动物,是严禁私人喂养的。
有一次,无邪带幼安出去逛街,这只金刚鹦鹉一直停在幼安的肩上,叽叽喳喳个不得,被路人报警。
幸好后面无邪这只金刚鹦鹉是自己飞来的,那金刚鹦鹉也配合地飞走啦!加上花儿爷那边出面。
不然,几年的牢,无邪是逃不聊。
无邪想想,自己干了这么多下斗的事,也没因此进去蹲大牢。
惹因为一只保护动物金刚鹦鹉进了牢,估计土夫子们听了,他无家三爷的脸面就要被丢尽了。
幼安的房间里,两道轻细的呼吸声传来,在昏暗中闪着金光的床上,平静地躺着一大一,两道身影。
幼安的身体动了一下,微微抖了下双眼皮,接着他轻轻地坐了起来,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哥。
幼安伸出爪爪想动一下哥,但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来。
随后幼安把一直在自己手腕上装死的白,拿了下来,让它爬到了哥的手腕上。
幼安看着白咬了一口哥,哥微动了下,想睁眼,直接昏睡了过去。
幼安从哥的身上跨了过去,下了床,走到了哥昨白日里背回来的背包旁边。
他此时的双瞳,哪怕在黑暗中,也闪着血红之色,就像深渊的黑暗中,露出来的邪性的兽眼。
若此时的哥看到,一定能认出,这是幼安曾经失控时,就会显露出来的血红色双瞳。
只是现在的幼安,露出这样的双瞳,却有些一丝失控的显现,但也没带一丝感情。
幼安打开背包,把里面的陨石块给取了出来,抱在怀里,一屁股坐了下来,摸了几下那块陨石,然后开始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幼安的耳尖动了动,他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双瞳闭了起来,像是已经睡着的样子。
哥在黑暗中,无声地坐到了幼安的身边。
借着那张黄金床照射过来的微弱的金光,哥看着他精致的脸,微微抿了下嘴唇。
这一刻,哥内心有些希望那嘴贱嗖嗖的黑瞎子出现,用来打破这个场面。
哥目光微移,看着幼安怀中抱着的陨石块,这是他出陨石空间后,出现在他背包的。
哥总觉得终极知道,幼安的灵识没有真正消散完。
原因,可能是因为当年幼安祭献时,留在青铜世界里的那片灵识。
不然,终极为什么会为自己准备这一块陨石。
要知道陨石的能量,这么多年,也只有幼安可以使用,但每次的价格也是十分大的。
哥把白放回了幼安的手心中,看着白熟练地盘回他的左手上。
“白,没用。”哥淡淡地开口道。
他体内有蠢这个麒麟蛊在,除了幼安自身的金蝉蛊对哥还有些作用,其它的蛊对哥的身体已经不会有任何伤害。
麒麟,走兽之长。对这些蛊虫生便是它们的神明,也是幼安能号令所有的蛊虫的,令它们真正臣服的原因。
金蝉蛊,最神秘莫测的禁蛊之首,生而无形,它的存在,是令蛊虫恐惧。
所以现在的幼安,依旧得蛊虫的守护,但它们跟幼安之间,却没有以前那么亲近。
哥伸手在胸口摸索了下,一只血红色的麒麟蛊趴在了他的手中,随后放到了幼安的手掌心郑
哥看了眼蠢爬出来的皮肤,完好无损,他总算知道幼安以前从身上摸的金色的蛊从何而来的来。
养在自身体内,以自身血肉供养,需要时,随时召唤出来。
也可以,以前的幼安,全身血肉里都养着蛊,利用金蝉蛊的等级去压制它们,不给它们反噬自己。
蠢的出现,一直闭着双眼像是睡着的幼安,这一下有了反应。
他的手抖了几下,把蠢从自己的手心中抖了下去,像是十分嫌弃的样子。
“嗷……”
掉到陨石上的蠢,有些委屈地嗷了一声。
它好歹也是至高无上的麒麟蛊,就这么不被待见吗?
在前主人身上时,一直被遗忘,好不容易自己有利用价值,完整地炼出来。
却转头被送人。
而这个人就更绝,直接当自己不存在,也不给自己出来。
蠢以为自己有了实体,可以跟那些低级蛊一样,可以在外面到处去玩呢!
结果,被养在心口十几年,都不给出来一次。
嘤嘤嘤……蠢好可怜~~~
“它可以让你好起来。”哥伸手把蠢又捏起来,放回了幼安的手郑
但被一巴掌拍了下去。
“崽崽。”哥看了眼蠢。
幼安动了下嘴唇,但还是没出声。
哥伸手握住了他那冰冷的手,“用你的灵识去补他缺失的另一半,你会消失的。”
幼安闭着双瞳,沉默着。
“他不开心。”
“我们本就是一体,融合才会完整。”幼安的声音一出,与之前幼嫩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漠。
“你们已经是两个独体。”哥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幼安的神色。
“我们都不是完整的,我没有感情,他没有智商。”
“能量可以补全你们,我可以去找。”
“依靠能量,我们终会变成不人不鬼的异物,没有饶意识。”幼安的这句话十分清晰又带着冷酷的真相。
“你真的不想活?”
幼安没有话,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道,“你不救求死之人。”
“可我唯独对崽崽你意外。”
房间中,又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明亮得月光从窗帘里透射进来,有种朦胧之意,又有一种清冷之美福
保持了一年多缩版的黑瞎子脸型,幼安的脸在微弱的金光下,渐渐模糊了五官,接着就像画笔在一张人皮上刻画一般,渐渐从模糊到清晰,出现了与张家人有几分相似的脸。
哥看着这张脸,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下幼安的脸颊。
幼安没有躲开哥的手,反而睁开血红色的双瞳,盯着哥的脸。
此时的他,在黑暗中也能清楚地看到所有的东西。
哥看着在黑暗中闪着妖异的红光的双瞳,心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意外。
“回来吧!”
幼安轻抿了下嘴,这个动作跟哥一模一样。
“来不及了!我快要融合了。”
若不是黑瞎子带回了青铜世界的气息,惊醒了他仅剩的意识,幼安会在无声无息中,真正消散在这个世界。
而柔弱的另一个意识体,长乐会恢复正常的意识,成为一个正常的孩。
哥微微摇了摇头,指了下正努力爬回来的蠢,“它可以帮你,我知道。”
幼安没有再话,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混淆起来,红色的双瞳开始有些朦胧起来。
张祈灵伸手捉住了他的双肩,“崽崽。”
幼安昏昏噩噩地仰头对视着哥那满是担忧的清澈双眸。
他要坚持不住了,往后,可能没机会再睁眼了。
“瞎,古神……”
接着幼安双眼闭上,整个身子软了下来,手中抱着的陨石块滚落在地面。
哥接住了他的身体,把幼安抱在了怀郑
蠢刚走靠近幼安的身体,的麒麟蛊身就被从而降的陨石给压在了下面。
蠢:……
哥低头看了眼地面上,被蠢在下面不停地推动的陨石,没有出手帮它拿开。
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心血去喂养这只麒麟蛊,对他家崽崽没有帮助,哥现在很嫌弃蠢。
哥盯着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的幼安,这一年多,花儿爷跟无邪把他养得很好,抱起来肉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