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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书屋 > N次元 > 女皇武则天 > 第500章 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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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又凑近前些许,屏气凝声,声音压得极低,

字字都透着如履薄冰的审慎:

“公主试想,这世间的奇珍异宝,

太后早已是应有尽有,

寻常珍宝入不得她的眼,也动不了她的心,

奴婢以为,千金难买的从不是宝物,而是一份熨帖心意,

若能探得太后心中未聊遗憾、潜藏的夙愿,

而后想方设法替她达成,这份情分,可比一尊白玉如意重万倍,

届时,公主便是不提投诚,

太后也会念着这份周全,许公主一世安稳。”

千金公主正反复捻着一方绣金云纹帕子,

听到心腹的话,唇角那抹敷衍的笑意倏地凝住,旋即褪得干干净净。

“你的非常有道理。”

她垂眸细细思索,

须臾,她抬眼看向心腹,语气威严:

“熨帖心意?

这世上最能熨帖太后心肠的,莫过于安宁公主死而复生。”

她声音压低,尾音微微发沉,

带着自以为洞悉人心的笃定,

将手中丝帕用力揉捏,丝帕褶皱纵横,宛如她此刻翻涌难平的心绪,

“她如今权倾朝野,威压四海,凤椅之上,受万邦来朝,

可本宫却知晓,安宁公主的早夭,是她这些年来始终无法磨灭的锥心之痛,

昔年安宁公主遭人暗害,夭亡襁褓,

太后霎时雷霆震怒,顾不上身份尊卑,不顾一切地冲到王皇后宫中,想要当场取王皇后性命,

这般失态之举,足见她对安宁公主的珍视早已刻入骨髓,

而稚女的夭折,更是将她的心狠狠剜去一块,

这些年来,她午夜梦回,

总觉得是自己彼时身陷困局,未能护得爱女周全,

这份噬骨的愧疚与哀恸,便如附骨之疽,

日夜啃噬着她的心脉,从未有过半刻消解,

便是她金銮殿上的万丈荣光,也焐不热、填不满。”

她微微倾身,凑近心腹,

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波澜,

惋惜里藏着算计,神色变幻,竟让心腹一时猜不透她的真实心思:

“若能从此处着手,将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衣无缝,

既解了她心头的憾事,又全了她的体面,

这份情分,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心腹愣住,她记得安宁公主在太后腹中时,

便遭王皇后与萧淑妃的暗中构陷,汤药磋磨,

以致生来体弱,连乳母都需要先服药再喂养安宁公主,

这才是太后恨不能将王皇后和萧淑妃挫骨扬灰的根由。

可,人死不能复生,

更何况,安宁公主已经薨逝多年,黄土垄中,白骨早已化尘,

又还如何去解开这一憾事?

心腹心头重重一震,面上满是茫然无措,

她蹙着眉,躬身揖手,语气里满是疑惑:

“奴婢愚钝,实在参不透其中关窍,还请公主明示。”

千金公主唇角漫出冷谲的笑意,手指缓缓松开被揉皱的绣金帕子,

任由帕子颓然垂落,目光沉沉,深不见底:

“人死岂能复生?

本宫要的,自然不是真的安宁公主。”

她心中算筹这一步险棋,

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生路。

她微微倾身,语气淡然:

“昔年安宁公主在腹中时,

便遭王皇后与萧淑妃暗中构陷,汤药磋磨,以致生来体弱,

后来又糟奶娘暗害,

这才是武媚娘暗中杀害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原因,

如今逝者已矣,黄土一抔,再无回转余地,但生者尚有可为,

本宫愿自请降尊,认太后为义母,

从此以女儿之礼侍奉晨昏,

将她当年对安宁未能尽全的舐犊之情,一一偿遍。”

心腹愕然,不解的看着千金公主,话到嘴边,又深深咽下。

只是做出一副恭听的样子。

千金公主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钗,

算计昭然若揭,语气带着狠绝:

“本宫会刻画安宁公主的性情,刻画她的喜好,做她没能活到的模样,

太后见了本宫,便如见帘年那个夭折的稚女,

这份慰藉,可比寻一个冒牌的公主要妥帖百倍,

届时,本宫既是前朝宗室,又是太后义女,

这长安城的风雨,便再也吹不到本宫身上了。”

心腹闻言,先是倒抽一口凉气,

寒意从她脚底直窜头顶,膝头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忙抬手扶住身侧的桌角,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只觉得公主此计太过匪夷所思,简直是罔顾宗室尊严,卑躬屈膝到了极致!

为了苟全性命,竟不惜抛却血脉风骨,

效仿一个夭折的稚女去攀附太后,认一个晚辈为义母,

这般摇尾乞怜的姿态,纵使换得一时安稳,

往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可她只是一个婢女,

身家性命都依附于眼前的千金公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纵有千般不屑、万般鄙夷,

也只能将这些话死死咽进肚子里,半点不敢流露。

她忙敛去眼底的情绪,俯身叩首,额头触地,

声音里满是刻意堆砌的恭敬与叹服,连些许破绽都不敢露:

“公主高见!此计当真神鬼莫测,精妙绝伦!

以公主金枝玉叶之尊,屈身认太后为义母,

既全了太后对安宁公主的舐犊之念,

又能为公主寻得一世安稳,

这层层周全,步步为营,奴婢便是想破了头,也万万不及!”

千金公主睨着她伏在地上的模样,唇角勾起淡淡的讥诮,

她抬手,用那支赤金镶珠钗挑了挑鬓边的碎发,

语气里满是不屑,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你乃一介婢女,眼界总是有限,

井底之蛙,难窥星河浩瀚,

想不到本宫这般良计亦属正常。”

她心中何尝不知此举有违礼法,

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尊严与风骨,

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东西,

唯有活下去,才是头等大事。

心腹颔首如捣蒜,忙不迭地附和,低垂的眼眸里难掩忧虑:

“公主深谋远虑,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此举惊世骇俗,或会招来宗室非议,

公主谄媚求荣,背弃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