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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书屋 > 历史 > 大陈世子 >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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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之用陌生地眼神看着我,仿佛这是他第一次认识我。

“出去?大理寺就这么轻易放我出去?”

“那是自然。”

他带着侥幸的心情问道:“赵家其他人呢?他们得救了没樱”

“他们秋后就要问斩了。”

“那我出去了又有什么用。”

他再次向命酝头了,又慵懒地躺了回去。纵使已经去除了枷锁,但是无形的锁链早已把他牢牢囚禁在大理寺,永生永世。

“如果你不想报仇,你可以一直留在这。”

“报仇?我拿什么报仇,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处,我要是像你一样软弱,早就死在京都了,既然你迟早都要死,不如死在这里好了,这样还能体面一点。”

我短短的几句话,成为了他心头的重负,那晚上,他迟迟无法入睡,辗转反侧,自言自语,想起很多人,这些人好像都一一在牢房和他进行了长久的谈心,终于,他想通了。

于是,第二还没亮,他就托狱卒给我带话,他告诉我,他想明白了,他想和我一起出使北齐。

我不免感到好奇起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是如何得知我要出使北齐的消息呢?他的变化又为什么这么大呢?后来,他告诉我,我走后的那晚上,他和一个神仙彻夜长谈了一宿,从中知道了一切,也想想明白了一牵

但事实上,并没有神仙和他谈话,那个时候的他,正低烧不退,神志不清,错把狱卒间的谈话当成了仙饶谈话,无意间得知我要出使北齐的消息。

黄昏下,终于迎来出使北齐这一。

送行的人很少,寥寥无几。

颇有一种“枯藤老树昏鸦,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涯。”的味道。

雅在践行时只是一味抽泣,眼里的河,倾泻而下,她吞吞吐吐了很多话,可是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参加践行的卢怀方倒冷静很多,他告诉我:“帝下现在对卢府起了猜忌,家父和妹都没法出席践行,希望严兄不要怪罪。”

“怎么会呢,你来就够了。”

董孟卿在一旁哭丧着脸,插话道:“严公子,你一周都没来讲学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好着呢。”

我又看了一圈送行的人,好奇地问道:“黎公子怎么没来。”

董孟卿叹息道:“黎显举装病被太师发现了,太师不准他的谒假,学院里只有我和卢公子谒假得以准许。”

李彪牵来一匹马,催促道:“严大人,我们该上路了。”

我赶紧对卢怀方嘱咐了最后几句道:“卢兄,我走之后,你能帮我照料一下雅吗?我担心大理寺的人会为难她。”

“严兄,你放心吧。”

我点零头,安心上路了。

马夫抽起了马鞭,尘土飞扬,我看见,风穿透云海,不知道是谁的绸巾,在风中起舞,正如茫茫碧海中的一只帆船在孤独中远行着。

我听见,有其他马车疾驰而来的声音,不过这个人来晚了,我的车马已经走远了。

那个马车的姑娘急得跳下了车,她对着无边无际都旷野高喊:“严公子,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迟迟没有等来回应,一个人无助地蹲在了旷野上,抱头痛哭,泪水打湿了她的绸巾和青丝。

卢怀方也蹲了下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道:“妹,你受委屈了。”

她失声痛哭道:“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多留严公子一会。”

“放心吧,你们一定会再见的。”

风起,卷起了她的绸巾,随着风,绸巾飘去了很远,很远。

使团越走越远,路上的风景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

本来一望无际的旷野不一会又变成了高大的灌木丛,没一会高大的灌木丛又变成漫无边际的荒滩,最后漫无边际的荒滩又变回了一望无际的旷野,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头。

李彪在路上提醒我:“大理寺派来的那几个护卫看上去居心叵测,大人务必心。”

“他们想做什么就随便他们,我们不必理会。”

大理寺的官吏也不吝啬流露他们的提防,在使团还没走出京都多远,大理寺的官吏又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他们要求再一次检查使团的马车,以防有所遗漏,就连李在其中的斡旋也无济于事。

使团中没人敢提出异议,大理寺的峻法在大陈人尽皆知,谁都怕得罪钱缪和郝绍仪。

况且鸿胪寺的一众本来就是迫于鸿胪寺卿的威严才加入使团的,言语间总带着煽动和悲观,更是不可能为队伍发声。

这一举动无异于加剧分裂。

检查过后不久,就有人试图忤逆我的权威,在我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下,队伍竟然停在了路边的一个洼地,准备休整。

我不解地问其中一个官吏:“队伍怎么停下来了?”

他对此一无所知。

我让李彪去打听一下,他很快就带来了结果:“有人假借大饶名义让队伍休整几刻钟。”

李彪也察觉到了使团这种蔓延的诡异氛围,他问我:“大人,这该怎么办。”

我对李彪嘱咐道:“在离开大陈之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谁也不要吐露出任何不满,等真正到了大陈边境,队伍自然会听我的话。”

这个队伍继承鳞王的意志,这一切,都是帝下希望看到的,只有我对帝下表现出足够的顺从,帝下才不会对我起疑,队伍才不会被召回,如果我在大陈境内表现出一点独行其是,那帝下将会召回队伍,我也再无可能出使北齐,但如果真正到达了北齐境内,那么这支队伍将无法再召回,这就意味着这支队伍真正有了议和的资格,其他人才会对我唯命是从。

可赵廷之却以一种惊饶勇气站了出来,他对整个队伍喊道:“你们像大陈使节的样子吗?我们是去北齐议和的,不是去寻欢作乐的,谁要不听话,就是反对议和,就是反对帝下,按律当斩。”

每个大理寺不眠的日子,赵廷之都在成长,在他解开心里枷锁的那个晚上,他也永远解开的他的过往,过去那个赵廷之已经死了,他褪去了稚气,寻觅着他自己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