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泼辣不讲理的郝新眼里顿时蓄满了眼泪,“光东,这重要么?我们只是姨表亲,是从就定了娃娃亲的情谊。
你之前过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就够了!
为什么你来上学就变了?我不要和你分开,哪怕一辈子不要孩子我都认了。”
梁光东痛苦地闭上眼,“我以为我能慢慢接受!
可我高估自己了,你没读过大学,你不懂,你不懂我多痛苦,我学到的越多就越痛苦,你根本不懂,对我来太残忍了。”
夏宝珠嘴角抽搐,这时候都不忘拉踩另一半的学历......
郝新猛然回身泪珠滚落,“残忍?你我残忍?命运对我们难道就不残忍?它让我们青梅竹马两无猜,却又在我们心上刻下最深的羁绊!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血缘又算得了什么?我会努力走到你身边的,等我们团聚一切就都过去了!”
围观的同志们搓胳膊的搓胳膊,咿咿呀呀的咿咿呀呀,都需要事情转移注意力。
梁光东上前一步,想触碰她又生生忍住,他双手紧握成拳,“你恨我吧!我们的关系时时刻刻提醒我做了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情,我陷入这种痛苦无法自拔!
你还要逼我,还要来学校闹,哪我死了你就心满意足了罢!”
梁新仰起眼泪滂沱的脸庞,痛苦地摇头,“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呕!”高雅雅偷偷哕了声。
夏宝珠满脸黑线,这是什么炸裂琼瑶剧情。
有人围观他俩还来劲儿了。
我们是你们play的一环吧!
在他俩准备相互揉入骨血拥抱的时候,潘高峰终于把贺喜和良园请来了。
谁懂他的痛,他都四十的人了,还要告老师撑场子!
他们刚才过来的路上听了后半段,良园黑着脸挥手,“散了散了,赶快回宿舍。
你俩跟着我去办公室,光化日之下还要不要脸了?这是学校!你是国家干部,这是要做什么!”
梁光东从痛苦的漩涡中抽离出来,他搓了搓脸低声喃喃,“良老师,我没办了,反正早晚有这么一,我不郝新就要在学校继续闹,我真的没办法了。
从我上大学开始这桩婚事就让我极度痛苦,我越清醒就越痛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新,我没后代也对不起我爹娘,我里外不是人,只有终止这段感情!”
夏宝珠恍然大悟,在心里默默帮他补充,越想到以后没子嗣我就痛苦加倍。
或许曾经的爱是真的,但他年纪大了越来越想要孩子也是真的。
不过这点她倒是挺佩服这俩的,居然真忍着没生孩子,瞅着他俩这死去活来的样子,不该是不顾一切要爱的结晶么......
这两口子表面看像一座标准的官邸建筑,庄严方正符合规制,后院却荒草丛生,透着一种荒诞。
琼瑶两口子被带走后,宿舍楼一中午都没安静下来,这种劲爆八卦在这年头算得上是顶级八卦了。
有豆瓣的话,评分要上九分那种。
甚至有人研究出来了,1950年的婚姻法中有相关规定,但规定是留了口子的,也就是当地有这种风俗习惯的话,法律会给予一定灵活性。
梁光东是从省会调任上来的,按理公职人员肯定是不能近亲结婚的,但他们没领证的话刻意打点确实能捂住近亲关系,组织上不会刻意调查这个。
众人都在议论他拼着被批评被记过任由他爱人闹起来是为了工作还是子嗣。
他这个雷早晚是要爆的,只要他打定了离婚的主意,这次对于他来就是向组织坦白的绝佳机会。
至于丢工作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将自己塑造成受封建糟粕迫害勇于作斗争的形象了。
展眉笑摇头感叹,“听梁光东是建国后第一批大学生,重点大学才子。
他写的诗经常在校报发表,因着他文采斐然,他的翻译风格也是独具一格,这次别人是学二外,他是少数学三外的,咋这样啊,神经兮兮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夏宝珠听完反倒觉得合理了些,这种所谓文采斐然的才子,不少都爱吟风弄月,大多内心戏都是丰富的。
她瞧着梁光东不自觉就进入琼瑶氛围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甚至享受那种痛苦纠葛的感觉。
当什么翻译啊,当个文豪适合他。
他的感情生活还能给他源源不断地提供灵感,创作的土壤多肥沃,多带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