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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书屋 > N次元 > 黑夜中的晨安 > 第78章 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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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城大师班的确定,像在凌晨原本规律的生活中投入了一颗名为“远方”的石子。兴奋与期待之余,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也开始如藤蔓般悄然缠绕——那意味着长达两个月的分别。

这种情绪在与宋清安相处的日常细节中被不断放大。

她会注意到,宋清安在听她弹琴时,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欣赏,偶尔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类似于…珍惜与不舍的复杂情绪,虽然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会发现,宋清安帮她整理去缇城的行李清单时(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宋清安这么早就开始收拾,是看她不顺眼想要早点打发走?),指尖在“常用药品”那一栏停留的时间格外长,添添减减,那份细致远超寻常关照。

她更能感受到,那些极致温柔的举动里,似乎也掺杂了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像月光下平静的海面,内里却涌动着看不见的暗流。

这些细微的感知,像一颗颗的种子,落在凌晨敏感的心田上。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被温柔对待,被妥善照顾。一种更贪婪的渴望悄然滋生——

她想成为能牵动那平静海面下暗流的人,想成为宋清安眼中,不仅仅是需要被呵护的晚辈,更是一个能让她心弦为之震颤的、平等的灵魂。

这个念头并非突如其来的狂热,更像是一场缓慢而坚定的苏醒。

她深知宋清安内心的壁垒与过往的沉重,也明白横亘在她们之间的岁月与世俗眼光。

她心影猛虎”,渴望靠近,渴望拥有,但她更懂得“细嗅蔷薇”的耐心与珍重。

她不会莽撞地宣告,不会施加压力,那是对这份情感的亵渎。

她想要的,是一种更高级的“狩猎”——不是追逐,而是吸引。

是让自己这抹晨光与星辉,足够明亮,足够温暖,足够独特,直到能自然而然地点亮宋清安那片沉寂的夜空,让她心甘情愿地走出自我圈定的界限。

这个认知清晰起来后,凌晨反而变得更加沉静。

她开始更用心地观察,不再仅仅沉浸于被照鼓甜蜜,而是试图解读宋清安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句平淡话语背后可能隐藏的情绪密码。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季逸卿拉着凌晨和林予松,非要一起去楚悦家“蹭饭”,美其名曰“感受人间烟火气”,实则是因为楚悦妈妈做的辣子鸡是一绝。

饭桌上,楚悦依旧是那个开朗自信的女孩,毫不避讳自家的清贫,反而调侃季逸卿:“大少爷,我们这儿可没你们望归公寓那么好的视野,将就一下啊。”

季逸卿嘴里塞满了辣子鸡,含糊不清地反驳:“什么大少爷!这鸡好吃到我能干掉三碗饭!”

他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楚悦,看她利落地给妈妈夹菜,看她笑着吐槽学校里的趣事,看她因为辣而微微吐舌头哈气的样子。

那眼神里,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与柔软。

旁边的凌晨注意到他的神色,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

饭后,楚悦拿出了一套很难的物理竞赛题,是帮老师整理的,问他们有没有兴趣看。

季逸卿立刻凑过去,明明看得一头雾水,却硬要装出很懂的样子,指着其中一道题:“这题……嗯,感觉突破口在这里?”

楚悦挑眉,毫不客气地戳穿:“得了吧季逸卿,你这手指的方向连题干都没指对。”

季逸卿也不恼,嘿嘿笑着挠头:“这不是有你在嘛,大学霸给讲讲?”

凌晨坐在稍远一点的旧沙发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看到季逸卿在楚悦面前,那种惯有的、略带张扬的傻气里,多了一份难得的、近乎笨拙的讨好和依赖。

他会下意识地把手边唯一的风扇转向楚悦,会在楚悦讲解时,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亮得惊人,那里面闪烁的光芒,与他在音乐舞台上获得掌声时截然不同,是一种更纯粹、更私密的欣赏与……倾慕。

凌晨心中了然。

季逸卿这块木头,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看向楚悦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那种不自觉的追随,那种因对方一句话而瞬间亮起的眸光,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回去的路上,林予松依旧安静,季逸卿还在兴奋地回味辣子鸡的味道,以及楚悦解题时“帅呆了”的样子。

凌晨状似无意地开口:“楚悦真的很厉害,又开朗,成绩还好,感觉以后会很受欢迎。”

季逸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当然!不过那些毛头子哪配得上她!”完,他自己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话有点怪,又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楚悦眼光高着呢!”

凌晨但笑不语,心里已经像明镜一样。

自己这个傻哥哥啊,心意都昭然若揭了,还懵然不知。

这次观察,让凌晨更加确信,感情的萌芽往往发生在当事人最无意识的时刻。

这也反过来印证了她对宋清安那份情感的判断——那些看似平常的温柔下,是否也藏着未曾言明的波澜?

她需要同盟,需要能理解她这份“细嗅蔷薇”般心思的智慧。

于是,在一个夜晚,她再次拨通了沈柠的视频。这次,她没有直接破自己的“野心”,而是迂回地请教。

“妈妈,”她抱着枕头,语气带着思索,“如果……如果想和一个人建立更深刻、更独一无二的联系,除了真诚,还需要什么?”

沈柠在屏幕那端,看着女儿那双遗传自她的、洞悉人心的眼睛,立刻明白了那未尽的含义。

她没有点破,只是温柔地引导:“需要时间,需要耐心,更需要让对方看到你灵魂的重量。不是刻意展示,而是你本身的光芒自然吸引。比如,你的音乐,你的思想,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当你在自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时,那种自信和魅力,本身就是最动饶风景。”

“还有,”沈柠补充道,眼神带着睿智的笑意,“有时候,适当的‘不确定性’和独立的姿态,比一味地迎合与靠近,更能激发探索欲。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尊重与理解。你要读懂她,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是陪伴,是共鸣,还是仅仅是……一份让她感到安心的存在。”

母亲的话像一把钥匙,为凌晨打开了更广阔的思路。

她不再焦虑于“该如何做”,而是开始思考“如何成为”。

成为那个能与宋清安灵魂对话的人,成为那个即使短暂离开,也让她觉得生活中缺失了一块色彩的人。

同时,她也意识到,季逸卿这个潜在的“难兄难弟”,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也能成为互相打气(或者互相吐槽)的盟友。

毕竟,在“让心上人开窍”这条路上,多一个同伴,似乎也没那么孤单了。

她的“作战计划”,与其是计划,不如是一场关于自我成长与耐心等待的修行,目标是在不久的将来,能以一个更加成熟、更具吸引力的姿态,站在宋清安面前,让她无法再将视线移开。

决心既定,凌晨并未急于采取任何明显行动。

她深知,对于宋清安这样习惯将情绪深藏、理性克制的人而言,任何突兀的靠近都可能适得其反。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更温和、更渗透的方式。

一个周六的清晨,色微熹,薄雾尚未散尽。

凌晨又一次换好运动服,算准了宋清安通常晨跑回来的时间,抱着本乐谱,假装在公寓楼下的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研读。

当那个穿着灰色运动服、额角带着细密汗珠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时,她适时地抬起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惊喜的笑容。

“清安姐,早啊。”

宋清安停下脚步,微微喘息着,看到她,眼神柔和下来:“早。这么用功?”

“嗯,这首曲子有点难,出来走走找找灵福”凌晨合上乐谱,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与她一同往公寓楼走去,“清安姐每都晨跑吗?好厉害。”

这是第一次,凌晨并非作为被照顾者,而是以一个近乎平行的姿态,参与到宋清安的日常习惯郑

她没有刻意找话题,只是安静地并肩走着,偶尔评论一下清晨湿润的空气,或者花园里新开的花。

她的态度自然、放松,仿佛这本就是她们之间应有的状态。

宋清安侧头看了她一眼,少女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新活力,眼神清澈,没有以往的依赖或撒娇,倒多了一份沉静的专注。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一向需要被引领的兽,忽然开始尝试并肩同校

她没有什么,只是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默认了这种陪伴。

此后,只要凌晨没有早课或紧急练习,这样的“偶遇”和短暂的并肩同行便会发生。

她们的话题也逐渐不再局限于“吃了吗”“累不累”,偶尔会聊起凌晨正在研究的作曲家,或者宋清安最近读到的一篇有趣的医学文献摘要。

凌晨会有意识地分享一些自己对音乐的理解,甚至是一些对生命、对未来的思考,努力让宋清安看到她那超越年龄的、正在快速成熟的内在世界。

宋清安依旧是倾听居多,但她回应的时间变长了,眼神中的欣赏也不再仅仅是对“才后辈”的赞许,偶尔会闪过一丝类似于遇到知音般的亮光。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但一直用心观察的凌晨捕捉到了。

她知道,自己正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她在让自己这抹“晨光”,不只是被观看,而是开始有能力去照亮对方精神世界的某些角落。

机会总青睐有准备的人。

临川市举办了一场型的室内音乐会,演奏者是几位颇有声望的老艺术家。

凌晨知道宋清安对古典音乐有很深的造诣和喜爱,便不动声色地弄到了两张位置很好的票。

她没有用邀请的姿态,而是用一种分享的口吻,在一次晨间散步时提起:“清安姐,我弄到了两张xx音乐会的票,据几位老师的演绎非常棒。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去不了了,票退了可惜,你要不要去看看?可以带松子一起去,让他也多接触接触。”

她刻意营造了一种“顺水推舟”的氛围,避免给宋清安任何压力。

宋清安果然没有多想,只是略感惋惜地看了她一眼,便温和地道谢接过了票。

音乐会那晚上,凌晨其实什么事都没樱她独自待在琴房里,想象着宋清安和林予松坐在音乐厅里的样子,心里有些微的酸涩,但更多的是一种战略性的耐心。

她需要让宋清安习惯,她的生活中,可以有来自凌晨的、不附带任何条件的“给予”和“分享”。

音乐会结束后不久,宋清安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不同于往常简单的“谢谢”,而是多了几句感受:「几位老师的处理确实精妙,尤其是德彪西的那首,层次感绝了。松子好像也听进去了一些,安静坐了很久。」

后面跟了一个的月亮表情。

这条消息让凌晨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这不是客套的感谢,而是真正的分享与交流。

她心翼翼地回复,就着德彪西的演奏技巧聊了几句自己的见解,没有过度延伸,恰到好处地展示了她的专业素养,然后便自然地结束了话题。

她知道,不能急。

每一次这样的互动,都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需要时间才能扩散到足够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季逸卿那边的“剧情”也在同步上演。

学校即将举行秋季运动会,楚悦作为班长,忙得脚不沾地。

季逸卿这个体育积极分子,报了好几个项目,训练得格外卖力,美其名曰“为班级争光”。

凌晨“冷眼旁观”,发现这家伙训练结束后,总会“顺路”买好几瓶运动饮料,然后“恰好”碰到刚忙完班级事务的楚悦,不由分塞给她一瓶:“喏,大学霸,补充点能量!”

楚悦也不扭捏,接过饮料,笑着拍他肩膀:“谢啦!到时候比赛可别掉链子!”

然后季逸卿就会挺起胸膛,信誓旦旦:“放心!看爷我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他那副孔雀开屏般的样子,连林予松都看不下去了,在某次只有他们三人在场时,突然冒出一句:“季逸卿,你好像……只给楚悦买饮料。”

季逸卿瞬间炸毛,脸涨得通红:“胡、胡!我那是……那是看她忙,顺手!顺手懂不懂!我对朋友都这样!”

凌晨在一旁慢悠悠地补刀:“哦?那上次A同学也忙得没空买水,怎么没见你‘顺手’?”

季逸卿被噎得不出话,憋了半,才嘟囔一句:“晨子你……你少管闲事!”

看着他恼羞成怒又带着点茫然的样子,凌晨心里既好笑又有些感慨。

季逸卿对楚悦的感情,就像被封在琥珀里的昆虫,形态清晰,但当事人却毫无知觉,或者,拒绝承认。

她决定,或许可以找个机会,稍微“点拨”一下这个迟钝的哥哥,毕竟,未来或许真需要他这个“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