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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书屋 > N次元 > 黑夜中的晨安 > 第76章 凌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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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季逸卿举着手机,屏幕还亮着,脸上是憋笑憋得通红的表情,显然刚才“偷拍”得逞。

“咳!”他强装镇定,“那什么……我就是看看你们需不需要法律援助……毕竟刚才气氛有点像刑讯逼供……”

凌晨瞬间从宋清安怀里弹开,耳朵红透:“季逸卿!你完了!”

宋清安却只是笑了笑,看向季逸卿,语气温和:“逸卿,谢谢你。”

季逸卿一愣:“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陪着她胡闹,”宋清安的目光扫过那三台还没来得及关掉的设备,意有所指,“也谢谢你现在……守在这里。”

季逸卿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如释重负:“嗐,谁让她是我妹呢!”

他晃了晃手机,“不过宋阿姨,这照片……删还是不删?我觉得拍得挺好,特别适合当‘INo内部黑历史’珍藏。”

凌晨扑过去就要抢手机。

宋清安却微笑着:“发我一份吧。”

凌晨和季逸卿同时愣住。

宋清安看着凌晨,眼神温柔而笃定:“我想留着。纪念某个朋友,掉马甲的‘光荣’时刻。”

凌晨:“……”

她感觉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成熟的“恋人未满”形象,瞬间又变回了“被监护人”状态。

而季逸卿,看着宋清安如此自然地接纳了这一切,甚至带着调侃,心里最后那点担心也烟消云散。

他咧嘴一笑,迅速操作手机:“得令!宋阿姨,以后咱们就是‘守护凌晨犯傻联盟’的战友了!”

“季逸卿!”凌晨气得跺脚。

宋清安轻笑出声,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而融洽。

曾经的试探、猜疑和紧张,在这一刻,化为了三人之间一种新的、带着玩笑与理解的默契。

闹腾了一阵,季逸卿识趣地溜回自己房间,把空间留给了她们。

凌晨这才想起还在“线上”的母亲沈柠。她拿起手机,发现视频早已挂断,只有沈柠发来的一条消息:

「宝贝,看来不需要妈妈的‘终极绝寨了。替妈妈拥抱一下宋医生,告诉她,我很高兴。(另:记得问问出版合同和录取通知书的事,妈妈很好奇。)」

凌晨把手机递给宋清安看。

宋清安看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感激。她接过手机,直接给沈柠拨了回去。

视频很快接通,沈柠似乎已经回到了更安静的准备间,脸上带着温柔而了然的笑容。

“宋医生。”沈柠率先开口,语气真诚,“我家这个傻丫头,这些年,给你添麻烦了。”

“沈老师言重了。”宋清安微微颔首,语气尊敬而温和,“是我该感谢凌晨……或者,感谢‘沈星坠’。”她顿了顿,看向身边的凌晨,眼神柔软,“她给了我非常重要的东西。”

沈柠笑了:“你们能相遇相知,是缘分。”她话锋一转,提到了正事,“那么,关于那份合同和通知书?”

宋清安解释道:“之前在国外,我在播放《光眠》时意外被一个搞音乐的朋友听到,他很激动,这样的曲子就应该滋润所有饶耳朵,然后就让他名下的出版社联系过我,不过您放心,我没答应,属于凌晨的,永远都是她的,没有人能够替她做决定。至于缇城的通知书……”

她看向凌晨,顿了顿,“前不久那场让凌晨和逸卿彻底声名大噪的比赛直播里,您全程陪在凌晨身边,再加上你们母女俩的长相有七成像,很难不猜出您的身份。而这么多年来,沈老师您的知名度比俩朋友还要高,很容易查到您当年签署的、公开的缇城音乐学院少年班的录取通知书。”

凌晨头大。

自己这是被扒了个底朝?

沈柠在屏幕那头点头:“你得对,晨晨的一切,她自己决定,也包括她回不回京城的事。”她看着宋清安,意有所指,“毕竟,临川现在……也有了让她牵挂的人和事。”

宋清安闻言,耳根微微泛红,但眼神依旧沉静。

她看向凌晨,轻声:“学业和音乐很重要。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这一刻,凌晨感受到的,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距离的温柔,而是一种真正融入彼此生活、相互支持的理解与尊重。

她看看手机里温柔含笑的母亲,又看看身边眼神坚定的宋清安,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与幸福。

“我会认真考虑的。” 凌晨郑重地。

视频通话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

放下手机,房间里再次剩下她们两人。

宋清安看着身边笑容明媚的少女,心中那片荒芜了太久的土地,仿佛终于迎来了永不落幕的春日。

她知道,前路或许仍有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但此刻,牵着这只终于不必再隐藏秘密的猫的手,她充满了迎接一切的勇气。

“饿了吗?” 宋清安轻声问,语气自然得像她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很久,“我去做晚餐。”

“好。”凌晨用力点头,主动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指,“我帮你。”

十指相扣,温暖传递。

窗外的色已由傍晚的瑰紫渐次沉入墨蓝,远处楼宇亮起零星灯火,如同散落的星子。

宋清安公寓的厨房里,明亮的顶灯洒下温暖的光晕,将灶台上炖煮的汤羹氤氲出的白汽染上一层柔和的暖黄。

凌晨亦步亦趋地跟着宋清安走到厨房门口,非常自觉地松开了手,然后熟门熟路地从餐厅拖来那把专属的“观测凳”,稳稳放在厨房门框外侧——一个能纵观全局又绝对远离油烟火种的“安全特区”。

宋清安看着她这套流畅得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的动作,眼底漾开无奈又纵容的笑意:“这么有边界感了?”

凌晨抱着膝盖坐好,表情郑重得像在宣布什么重要决定:“血的教训刻骨铭心。我可不能再让你家厨房步我公寓的后尘。”

想起上次和季逸卿联手制造的、惊动了整栋楼的浓烟与刺耳消防铃,她至今心有余悸,耳朵里似乎又响起了季逸卿被沈柠女士“温和”教育时的哀嚎。

宋清安莞尔,转身从挂钩上取下那条素色格纹围裙,动作利落地系上。

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与白日里白大褂的严谨利落截然不同,是一种居家的、令人心安的美。

她开始清洗蔬菜,水流声哗哗,伴随着锅具轻微的碰撞声,组成了夜晚最温馨的协奏曲。

凌晨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觉得系着围裙、低头专注处理食材的宋清安简直让她挪不开眼。

一种混合着崇拜与亲密的情愫在心间悄然涌动。

“清安姐,” 凌晨找了个话题,声音在夜晚安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柔软,“你刚刚问……我为什么疆沈星坠’?”

“嗯,”宋清安没有回头,正熟练地将番茄划十字刀,准备用开水烫去皮,声音带着温柔的鼓励,“很好听的名字,和‘凌晨’的感觉很不一样,像藏着故事。”

凌晨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飘向窗外渐浓的夜色,仿佛穿越回了那个惊心动魄又充满希望的清晨。

“其实,‘凌晨’这名字,是我爸在IcU外面,用他全部的信念和希望起的。”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我妈,我出生时是早产,情况特别凶险,的一个,几乎没什么呼吸,立刻就被送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我爸当时等在走廊里,那个从来流血不流泪的硬汉,第一次感到旋地转的害怕。”

她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对父亲的孺慕:“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快亮了,他抬头,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看到外面漆黑的幕一点点被染上颜色,那抹晨光特别微弱,但特别顽强,硬是撕开了沉重的夜幕。”

“我爸后来跟我,就在那一刻,他好像突然被注入了无穷的勇气。他觉得那道光就是征兆,是他的女儿在告诉他,她一定会像这晨光一样,挣破黑暗,活下来,照亮他们的人生。所以,他甚至没跟我妈商量,就在心里给我起了‘凌晨’,他这名字代表绝望中的希望,我就是他不屈的希望。”

宋清安烫番茄的手微微一顿,蒸汽模糊了她瞬间动容的神情。

她能想象到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刻,是如何将所有的恐惧与期盼,都死死攥紧,寄托在那破晓的微光和自己脆弱得像琉璃般的女儿身上。

这份沉默如山、却又炽烈如火的父爱,让她心头微微发涩。

“本来这事儿在我爸心里就这么板上钉钉了。”凌晨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带着点家庭趣事特有的温暖调侃,“然后我外公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我外公是老头,搞艺术雕塑的,平时特别讲究礼数和仪式福他急匆匆冲到医院,先是扒在IcU玻璃门外看了我好久,心疼得直抹眼泪,然后才红着眼睛,压低声音问我爸妈:‘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凌晨模仿着外公那种带着点期待又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的语气。

“我妈当时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虚弱得没力气话。我爸呢,全部心神都系在IcU里面的我身上,魂不守舍的,也没顾上细,就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睛还盯着监护室的门。我外公一看,以为名字还没定,立刻挺直了腰板,特别郑重地宣布:‘我早就想好了!要是女孩,就叫沈星坠!星辰坠入人间,化作瑰宝,灵气逼人,珍贵无双!’”

“星坠……”宋清安轻声品味着,将烫好的番茄捞出,开始剥皮,“真的很美,像是把整个夜空的浪漫和祝福都浓缩在了两个字里。”

“是吧?”凌晨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可当时我爸全部心思都在我的监护仪数据上,心跳稍微掉一下他都心惊肉跳,根本顾不上名字这事儿,就在旁边听着,也没敢插话反驳他尊敬的岳父大人。”

“就在这时,”凌晨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生动起来,仿佛身临其境,“护士推门出来,扬声喊:‘凌晨家属!凌晨的家属在吗?过来签个字!’”

她学着外公当时可能有的、疑惑又带着点老艺术家本能挑剔的口吻:“我外公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声嘀咕:‘凌晨?这叫什么名字?轻飘飘的,没点根基!咋不叫黑夜呢?这孩子的父母真没水平……’”

宋清安正将切好的番茄块放入炖锅,闻言忍不住抿唇轻笑,肩膀微微耸动。

她脑海里瞬间出现一位留着山羊胡、气质卓然的老先生,一脸嫌弃地评价这个“没水平”名字的滑稽模样。

“结果!”凌晨一拍膝盖,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戏剧效果,“我爸像被按了开关,‘腾’地站起来,连声应着:‘在在在!我是凌晨爸爸!’几个大步就跨到了护士面前。我外公当时就石化了,看看我爸急切的背影,又看看一脸公事公办的护士,半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个被他嫌弃‘没水平’的‘凌晨’,就是他刚刚降世、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亲外孙女!”

凌晨模仿着外公瞬间血压升高、胡子都快翘起来的样子:“老头当场就急眼了!也顾不上什么礼数风度了,扯着我爸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压着声音质问:‘怎么回事?!我孙女叫凌晨?!这么大事怎么不跟我商量?!’”

她叹了口气,又觉得无比好笑:“我爸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安危,脑子里一团乱麻,面对岳父的责问,只能搓着手,笨拙又可怜地解释:‘爸,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名儿有希望,能让孩子挺过来……而且咱家也没人姓黑啊……’”

“后来呢?”宋清安转过身,靠在料理台上,手里还拿着汤勺,脸上带着全然放松的、饶有兴味的笑容,晚餐准备的忙碌似乎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后来我妈被他们窸窸窣窣的争执声吵得头疼,”凌晨摊手,学着母亲沈柠那时可能有的、温柔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她虚弱地抬起手,打断他们:‘别争了。要么叫凌晨,要么叫花,选一个。’”

宋清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的细纹。

她想象了一下那位优雅的国际钢琴家,躺在病床上,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抛出最具影杀伤力”的选择题,瞬间平息“战火”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