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已经是61年正月了,轧钢厂的青砖墙上,红底黑字的公告栏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王白刚从车间出来,就被一股人潮裹挟着往前挪,耳边全是嗡文议论声,像无数只蜜蜂在振翅。
“五级钳工的名单出来了?快瞅瞅!”
“我赌张师傅肯定过了,他那手艺,闭着眼都比咱强!”
“别光老的,听一车间有个叫王白的,才二十四,愣是敢报五级!”
王白挤在人群边缘。他其实早知道结果了,考试那,他做的五级件已经比规定时间快了整整二十分钟,连主考官都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后生可畏”。
“让让!让让!”孙玉凡拄着根磨得发亮的铁拐杖,在人群里劈开一条路,拐杖头在地上敲得“笃笃”响,“都围在这儿干啥!”孙玉凡在厂里的威望那可不是一般人比的聊,人群“唰”地让出条缝。
老钳工眯着老花眼,顺着名单往下瞅,手指在公告栏上点来点去:“张默……嗯,李大军……哎?王白!”他猛地一拍大腿,拐杖差点脱手,“白!你子在这儿!第五个!第五个就是你!”
王白的名字后面,“合格”两个字红得像团火,在密密麻麻的黑字里格外扎眼。
人群瞬间炸了锅。
“真过了?这子才二级啊!”
”
“二十多岁的五级钳工,咱厂建厂以来头一个吧?”
王白被众人推搡着往前,肩膀被拍得生疼,却笑得合不拢嘴。他对着孙玉凡鞠了个躬,声音清亮:“师爷,没给您丢人。”
“丢啥人?长脸了!”孙玉凡笑得皱纹都挤成了菊花。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时就传遍了整个轧钢厂,易中海,何雨柱刘海中,知道了,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等王白下班回到四合院时,夕阳正把胡同染成蜜色。王白刚拐进院门,就见宋惠美系着蓝布围裙,站在自家门口张望,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飘,像幅温柔的画。
“回来了?”她迎上来,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工装包,指尖不经意地触到他的手心,烫得王白心里一哆嗦。
“嗯,过了。”王白笑得像偷了糖的孩子,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这是给的补贴和粮票,你收着。”
宋惠美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钱和粮票,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却又很快蹙起眉:“给这么多……”
“这是你男人挣来的,该得的!”王白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的得意藏不住,“对了,还有个好消息……”
他话没完,宋惠美突然红了脸,往他身后躲了躲,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我也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你先。”王白来了兴致。
宋惠美攥着围裙角,手指绞成个疙瘩,半晌才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我……我这个月没来……去医院看了,医生……有了。”
“有了?”王白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有了”是啥意思,猛地把宋惠美抱起来转圈,吓得她惊呼连连,捶着他的肩膀:“放我下来!让人看见!”
“看见怕啥?”王白把她稳稳放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都带着颤,“我要当爹了!惠惠,我要当爹了!”
他这辈子,还有上辈子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个家,更没想过能有个孩子。穿越过来时,他都差点饿死,可现在,事业有了,爱人有了,连孩子都要来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像场甜得发腻的梦。
宋惠美被他眼里的光烫得心头发软,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轻声:“以后不许再冒冒失失的,走路要看道,上班要心……”
“哎,都听你的!”王白连连点头,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对了!我车篮子里还有快五花肉!忘记拿出来了!”
他转身去了外面,发现阎埠贵正盯着他车篮子里的肉,眼里很是渴望,这肉肥瘦相间,还带着层薄薄的筋膜,足有五六斤重。这是他前几个月在黑市买的,今钳工过了,打算庆祝一下,刚好这宋惠美又怀孕了,双喜临门啊!
王白看都没有看阎埠贵,这段时间,他也没有找阎埠贵的麻烦,慢慢等呗,等起风了在整治他!
刚把肉拎出来,院门口就传来“哟”的一声,许大茂穿着件笔挺的中山装,正在跟院子里人炫耀他昨从乡下,拿的一只老母鸡,没想到一进门就撞见王白手里的五花肉。
“白哥,这肉……”许大茂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竹笼子差点脱手。
这年头,别五花肉,就是猪皮都能让人抢破头。自然灾害闹得凶,地里的庄稼减产,连猪圈都空了大半,黑市上别猪肉,就是水里的鱼,都没有了。他许大茂算是院里最“富裕”的,靠着娄家的家底和自己的“本事”,偶尔能吃上口鸡肉,可猪肉?他倒是想吃,娄家也有,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他不能要啊,娄晓娥也不开口,他也弄不到!
王白掂量着手里的肉,笑着晃了晃:“我爸以前的战友,托人捎来的,新鲜着呢。大茂有兴趣?分你点?”
许大茂的喉结滚了滚,眼睛像黏在了肉上:“那感情好!我家刚好有一个鸡,是乡下老乡给的,这鸡三斤多呢,换你一斤肉咋样?”他心里打着算盘——鸡肉柴,还得拔毛褪骨,哪有五花肉香?炒着吃、炖着吃、包包子,怎么吃都香!
“换啥换,拿去呗!”王白故作大方,这话王白也就敢和许大茂,和院子里其他人,早就应下来了!
“别介!”许大茂连忙摆手,脸上堆着精明的笑,“亲兄弟明算账!我这鸡带骨头带毛的,换你一斤净肉,已经是占你便宜了!我现在就回家拿鸡!”
许大茂完就直奔后院去了!
(今第二章,第三章正在写,等会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