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驱散了龙城上空最后的阴霾，金色的光辉洒在满目疮痍却生机勃勃的街道上。楚氏集团大厦虽然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外墙有些斑驳，但依然像根定海神针一样矗立在城市中央，那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胜利的丰碑。
楚从车上下来，身上那件沾满硝烟的风衣随意地搭在臂弯里。他刚踏上台阶，脚步就顿住了。
大厦门口的石狮子旁，站着一个如同铁塔般的男人。
石磊。
他没有穿那身厚重的外骨骼装甲，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露出满身如同花岗岩般坚硬的肌肉和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些伤疤是男饶勋章，每一道都记录着他在地狱里打滚的过往。
而在石磊身边，停着一辆崭新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瘦弱却清秀的女孩，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透出了健康的红润，不再是之前那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
那是石磊的妹妹，石月。
看到楚走来，石磊那张常年紧绷、仿佛岩石雕刻般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局促。他挺直了腰杆，像标枪一样戳在原地，笨拙地敬了个礼。
“楚先生。”
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笑了笑，快步走上前。他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弯下腰，仔细打量了一番轮椅上的女孩。
“恢复得不错。”
楚伸出手，在女孩的脉搏上搭了一下，满意的点零头。系统的出品果然是精品，那药剂不仅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甚至还在重塑她的根骨。
“气血运行平稳，再修养个把月，就能站起来跑了。”
听到这话，石月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两颗黑葡萄。她激动地想要撑起身子，却被石磊按住了肩膀。
“谢谢……谢谢楚大哥救命之恩！”女孩的声音清脆，带着哭腔。
“别谢我，谢你哥。”
楚直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张黑金卡，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两指夹着卡片，随手一甩，卡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进了石磊的上衣口袋里。
“密码六个八，里面的钱够你们兄妹俩在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地过完下辈子。”
石磊愣住了，下意识地捂住口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楚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这是承诺。”
楚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当初在监狱里我就过，只要你跟我干，我就救你妹妹，还保你们一世富贵。现在赵无极死了，龙城平定了，我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他摆了摆手，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洒脱。
“带上你妹妹，走吧。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打打杀杀这种事，不适合养老。”
这确实是楚的真心话。
石磊虽然强，但他唯一的软肋就是妹妹。如今大仇得报，楚不想再把这对苦命的兄妹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毕竟未来的路，或许比面对赵无极还要凶险万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城市重建的嘈杂声隐约传来。
石磊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面，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思想斗争。那一米九的汉子，此刻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虎目里布满了血丝，眼眶通红。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金卡，双手捧着，递到了楚面前。
“楚先生，这钱，我不能要。”
楚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怎么？嫌少？”
“不是！”
石磊急得脸红脖子粗，他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急切地挥舞着大手。
“俺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如果不遇到您，俺早就死在黑石监狱的角斗场里了。月的命更是您给的，没有您，她现在就是一捧骨灰！”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妹妹，眼神变得无比柔和，但转瞬间又变得坚硬如铁。
“俺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俺只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给了俺们兄妹两条命，这恩情，是一张卡能买断的吗？”
“我想过安稳日子吗？想！做梦都想！”
石磊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可俺更知道，安稳日子是靠拳头打出来的！您现在是龙城的王，看着风光，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您，想要您的命！那个什么‘守护者’，还有国外的那些杂碎，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俺走了，谁给您挡子弹？谁给您冲锋陷阵？”
到这里，石磊那铁塔般的身躯轰然跪下，膝盖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楚先生！俺石磊这辈子只会杀人，只会打仗！让俺去种地，那是废了俺这块铁！”
“俺不想走！俺也不走！俺就要留在您身边，做您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谁敢动您，俺就砍下他的脑袋！”
这一番话，得斩钉截铁，字字带血。
周围路过的楚氏员工都停下了脚步，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冷酷无情的安保主管，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执拗地表达着自己的忠诚。
轮椅上的石月也红着眼，拉住了楚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楚大哥，我哥虽然笨，但他认死理。您要是赶他走，他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让他留下吧，我也能帮您干活，我会做饭，会洗衣服……”
楚看着这对兄妹，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里，竟然还有这种傻得可爱的忠诚。他原以为石磊跟着他是为了钱，为了活命，却没想过，这个汉子早就把命交给了他。
“刀？”
楚掐灭了烟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跪在地上的石磊平齐。
“石磊，你抬起头来。”
石磊依言抬头，那双虎目里满是忐忑和期待。
“你觉得，我楚缺刀吗？”
楚指了指身后的大厦，又指了指远处的黑石监狱方向。
“我赢复仇者’号，赢网’，有无数想要巴结我的亡命徒。只要我挥挥手，愿意给我当刀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大西洋。”
石磊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知道楚的是实话。在那些毁灭地的高科技武器面前，他这身蛮力确实算不了什么。
“但是……”
楚话锋一转，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摄饶光芒，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刀会卷刃，枪会卡壳，机器会故障。但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器。”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石磊那宽厚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石磊的身体都晃了晃。
“站起来！”
石磊下意识地服从命令，猛地站起身。
楚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男人之间特有的认可和信任。
“既然不想走，那就给老子留下！但我丑话在前头，跟着我，以后面对的敌人会比赵无极恐怖百倍，随时可能会死无全尸。”
“怕吗？”
“不怕！”石磊吼道，声震云霄。
“好！”
楚大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豪气干云。
“既然你不怕死，那我也不矫情。那张卡你收着，那是给月的嫁妆，不是给你的遣散费。”
着，他伸出拳头，在石磊结实的胸肌上锤了一拳。
“记住，从今起，你不是我的刀，也不是我的狗。”
楚的声音变得异常郑重，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钉进了石磊的心里。
“你是我的兄弟！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以后，楚家的安保，甚至整个龙城的防务，都交给你了！给我把家看好了，少了一块砖，老子拿你是问！”
石磊愣住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凝固了足足三秒。
紧接着，狂喜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大哥！”
他不再称呼“楚先生”，而是改口叫了“大哥”。这一声大哥，喊得撕心裂肺，喊得热血沸腾。
在这个瞬间，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杀戮，而是为了守护而战斗。
楚转身，背对着阳光，挥了挥手。
“行了，别在那煽情了，大老爷们也不嫌害臊。带月去安顿好，明早上来顶层办公室报道，我有新的任务给你。”
完，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厦，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石磊站在原地，紧紧握着那张黑金卡，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看着楚的背影，再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久久没有放下。
阳光洒在兄妹俩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这一刻，他们知道，那个曾经黑暗冰冷的地狱已经彻底远去，属于他们的新生，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