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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勇几乎是凭着一股不甘的执念和沸腾的悔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终于摸到了江流川公寓楼下的阴影处。

颈部的伤口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失血和侵蚀带来的虚弱感如潮水般阵阵袭来。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熟悉的窗户。

一片漆黑。

不在家?这个时间……难道病情已经严重到住院了?还是……佐利亚那疯子提前动手了?

不祥的预感如同铁钳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必须上去确认,哪怕只看一眼。

就在他咬牙准备冒险攀爬的外墙管道时,一个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贴着耳廓响起的冰片碎裂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瓦伊凡警长……或者,该叫你,川勇。”

川勇浑身汗毛倒竖,猛回身,巨大的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眼前一黑。

江流海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随从,没有助理,只有他一个人。

深色的大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灰色的眼眸,在阴影中反射着冷冽的光,如同极地永不融化的冰原。

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川勇心中警铃大作,但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旧恨与新仇的怒火熊熊燃起。

就是这个人!这个冷酷无情、眼里只有利益的哥伦比亚巨鳄!如果不是他,佐利亚怎么会找上自己?如果不是他那些肮脏的过去……

“江、流、海。”川勇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憎恶。

他强迫自己站直,尽管身体摇摇欲坠,但属于瓦伊凡的凶悍气势却挣扎着腾起,与对方那无形却厚重的压迫感对抗。

“你来干什么?看你儿子怎么死的吗?!” 话语恶毒,既是对江流海的攻击,也是对自己罪孽的嘶吼。

江流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神的波动都欠奉。

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周遭空气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到让呼吸都困难的压迫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那不是杀意,而是一种如同面对亘古冰山或浩瀚深空时的渺与窒息福

“首先。”江流海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锥凿击岩石,清晰冰冷地穿透了川勇的怒骂。

“感谢你,在过去一段时间,以‘瓦伊凡大叔’的身份,在近卫局对江流川的……关照。”

这话得极其客观,甚至听起来像真心实意的感谢。

但川勇听在耳中,却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羞辱!

“少他妈假惺惺!”川勇低吼,唾沫混着血丝喷出,“你这种人,也会‘感谢’?三十万玻利瓦尔矿工的命,在你眼里还不如一堆冰冷的数字!

你明明有能力提前预警,有能力干预!就因为你那狗屁的‘投资回报率不足’!三十万人!那是三十万个活生生的人!!”

江流海听着他的控诉,脸上连最细微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他只是等川勇因激动和伤势再次呛咳停顿的间隙,继续用那种平稳到可怕的语调道:

“其次。”

他灰色的眼眸锁定川勇,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接审视灵魂。

“我能x你妈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无法形容那纯粹的感知冲击还是什么!

以江流海为中心,方圆十米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巨手狠狠攥紧,地面没有震动,墙壁没有龟裂。

但川勇却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内脏、血液,乃至思维,都被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纯粹到极致的“力”狠狠碾压!

那不是物理打击,更像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否定”和“压迫”!

“噗——!” 川勇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肺部无法吸入一丝空气,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只有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会死!真的会死!这个男人……他真的能一拳……不,甚至不需要动手,仅仅是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像虫子一样被碾死!

川勇绝望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甘,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江流海甚至没有真正“攻击”。

江流海缓缓走到跪地不起痛苦抽搐的川勇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同俯视蝼蚁。

“你的恨意,你的指控,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江流海的声音冰冷地落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切入川勇最深的恐惧:

“但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

江流海微微弯腰,那恐怖的压迫感更加集中,让川勇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剑

“我儿子身上的‘病’,你知道多少?那个指使你的疯子,佐利亚,在哪里?”

每一个字都像冰钉,钉入川勇的脑海。他知道!江流海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连佐利亚的名字都知道!

在极致的恐惧和身体濒临崩溃的痛苦中,川勇残存的意识却因为江流海的问题,猛地抓住了什么。

江流海想知道佐利亚的下落!他想救江流川!至少,他有这个意图!

悔恨、求生欲、以及对佐利亚那刻骨仇恨交织在一起,冲垮了川勇最后一点对抗的念头。

他张了张嘴,鲜血不断涌出,嘶哑破碎的声音艰难地挤出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但关键信息已然透露。

江流海静静听着,那恐怖的压迫感稍稍收敛了一丝,足以让川勇勉强完,又不至于立刻死去。

得到想要的信息,江流海直起身。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眼神涣散却带着祈求和解脱般复杂情绪的川勇,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你的命,暂时留下。为了流川可能需要的‘线索’。” 江流海声音冰冷,“但你的罪,你自己清楚。”

他不再看川勇,仿佛地上只是一件尚有利用价值的破烂。

他转身,朝着川勇拼死也想进入的公寓楼走去,步伐稳定,如同去收取一件早已标注好的物品。

寒风卷过巷,带起尘埃和血腥气。

川勇瘫在冰冷的地上,望着江流海消失在楼门内的背影,身体因剧痛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心中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冷与无尽的悔恨。

他活下来了,但比死了更难受。

而江流海……那个男人冷静外表下所蕴含的、为达目的可以践踏一切的恐怖意志与力量,让他真正感到了战栗。

而病床上江流川的生命体征,在监护仪上,划出了一道更加惊心动魄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