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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一念诀别,一心成全

这几日,别馆的海棠开得正好,满树粉白堆雪,簌簌落英铺了半阶。恋儿胸口的伤口渐渐收口结痂,已能轻手轻脚地走动。

谢兰?一得空便守在她身边,陪她煎药、喂药,闲时便拿了旧书念给她解闷,指尖翻页时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柔。张境途来得也勤,多半是揣着上好的补品与伤药,放下东西便会叮嘱几句,顺便几句陈先如的近期动向,话语里皆是公务,待看向恋儿时,也只浅浅颔首问候,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唯有落在谢兰?身上的目光,藏着化不开的关切,连檐下啄食的雀鸟都似能窥见一二,偏他事事拿捏着分寸,一言一行都透着极致的克制,仿佛多迈一步,便会碎了眼前这勉强维系的微妙平衡。

而谢兰?,偏是最懂他这份克制的人,总是借着给恋儿添水、取披风的由头,避开与他独处的空隙,就连偶然的眼神交汇,也会飞快移开,谨慎得如同在应对一场暗藏凶险的试探。

恋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觉五味杂陈堵在喉头。她清楚,自那日吐露真言后,她们三人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那般毫无芥蒂的欢声笑语了。

这般沉寂到了一日午后,恋儿抱着刚空聊药碗,想着去厨房洗净,刚转过回廊路过书房,里头便传来两道压低聊声线,顺着窗缝漏了出来。

是谢兰?的声音,带着平日里从未有过的疲惫,轻得像一声叹息:“张大哥,恋儿是个通透孩子,你这般刻意疏离,反倒让她越发拘束不安。”

张境途的声音沉了几分,裹着无奈,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兰?,我唯有守好这分寸,才不算真的耽误了她。我心里装着谁,难道你到如今还看不明白?”

“我怎会不明白!”谢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些许,又飞快压下去,只剩压抑的急切,“但我们不合适。恋儿多好,干净纯粹,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眼底的情意藏都藏不住……”

“我知道你的不合适指什么!”张境途猛地截住她的话,语气又急又沉,眼底翻涌着心疼与执拗,“我早跟你表白过,那段婚姻的结束从不是你的错!我喜欢的就是你,喜欢你这般坚强勇敢、有毅力,敢冲破桎梏的你。别再什么不合适,在我眼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谢兰?的声音染上了细碎的哽咽,字字都带着沉重的愧疚:“张大哥,就算没有恋儿,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我真的好累,刚从婚姻的泥潭里走出来,实在没力气再踏入分毫,只求往后能安安静静,守着一份安稳够了。”

张境途望着她眼底的疲惫与惶恐,语气里没了半分急切,只剩笃定的温柔,一字一句得郑重:“好,我等你。等时光抚平你身上的疤,等岁月疗愈你心底的伤,等你彻底从过往的伤痛里走出来,等你卸下所有防备,心甘情愿接纳我的那一。”

“张大哥……”谢兰?喉间一哽,余下的话都堵在喉头,再也不出口。

屋里陷入了绵长的沉默,唯有窗外的风,轻轻拂过窗棂。恋儿握着药碗的指尖微微发颤,碗底残留的滚烫药渍溅在虎口,灼热的痛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却浑然不觉。

原来姐从不是对张大哥无意,只是被陈先如擅太深,又念着她对张大哥的深情,才硬生生将那份满心的喜欢,死死压在了心底。那些劝她莫留遗憾、勇敢追爱的话,不过是为了成全她,而费尽心思的良苦用心。

恋儿缓缓靠在冰冷的廊柱上,眼眶一点点泛红,雾气在眼底越积越浓。她想起姐时常对着边流云出神的模样,想起陈先如带给她的那些蚀骨伤痛,更想起张大哥看向姐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与疼惜,那是从未给过她的、独一份的深情。

姐已经够苦了,父母早逝,颠沛半生,伤痕累累,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真心待她、懂她的人,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喜欢,绊住他们的脚步,拖累他们不得圆满?

她悄悄攥紧手心,一个念头在心底渐渐清晰,渐渐坚定。

她不能夺人所爱,更不能让姐的一片苦心,白白付诸东流。

唯有她走了,姐才能卸下心中的包袱,放下那些愧疚与顾虑,坦然去接纳那份来之不易的真心。

恋儿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为数不多的衣物一件件仔细叠好,抚平褶皱,又从枕下取出那枚谢兰?亲手绣的平安符——针脚细密,绣着的兰草,是姐耗时多日才绣成的。她摩挲着平安符上的纹路,轻轻将它放回原处,像是放下了心底最后一丝牵绊。

她望着日渐沉落的斜阳,霞光漫染际,却遮不住四下里渐渐漫开的暮色,眼底的泪终于蓄满,却硬是咬着唇,一滴也未曾落下。

她想,成全,大抵是她能为姐做的,最后一件,也是最值得的一件事。

风卷起院角的海棠花瓣,牵绊着恋儿的脚步,似要做最后的挽留。恋儿路过书房,里面的谈话声顺着风势飘来,落在恋儿耳畔,字字清晰。是谢兰?的声音,带着恳切,又裹着一声藏不住的叹息,轻轻道:“张大哥,你且静下心好好想想,恋儿对你的这份真心痴情,这世上,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个了。她为了护你,敢替你挡下致命一枪;为了你,纵是忘川河在前,也会纵身跃下,甘愿去受那千年万载的孤寒苦楚啊。”

谢兰?从书房出来,转身便去灶房为恋儿煎药,端着碗往恋儿房中走,推门而入时,屋内已然空荡荡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衣物尽数不见,唯有枕下的那枚兰草平安符,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压着一封字迹娟秀的短笺。

她心头猛地一沉,放下药碗,指尖发颤地拿起信笺,展开时,一行行字映入眼帘,字字恳切,字字藏着决绝。

“姐亲启:恋儿走了,勿念,勿寻。恋儿早已看透,姐与张大哥情投意合,不过是碍于过往与我,才迟迟不得相守。今日廊下听二位所言,方知姐的苦,张大哥的痴。我本是孤女,蒙太太老爷和姐相救,护我周全,此生无以为报,唯愿姐能卸下包袱,随心而活,与张大哥相守相伴,安稳度日。往后山高水长,愿姐岁岁平安,万事顺遂,便是恋儿最大的心愿。勿寻,寻亦无果,恋儿会寻一处安稳地,好好活下去,不负姐多年照拂。——恋儿亲笔”

信纸在谢兰?手中簌簌发抖,信上的字迹渐渐模糊,泪水毫无预兆地砸落,晕开了纸页上的墨痕。她捂着眼,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间漏出,积攒了许久的情绪骤然崩塌,半晌才猛地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张大哥!张大哥!恋儿走了!恋儿她走了!”

张境途从书房里走出,闻声心头一紧,快步迎上去,接过信笺匆匆看完,眼底满是凝重与自责:“别急,兰?,不过半刻功夫,她伤未愈,走不远,我们即刻去追,定能寻回她。”

两人不再多言,张境途当即吩咐手下四下寻人,自己扶着哭红了眼的谢兰?,急匆匆往外赶,一路不停唤着恋儿的名字。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恋儿一心想躲开,根本没走平坦大路,反倒选了那条少有人走、连通城郊的荒僻窄巷。这巷子早年是货郎的捷径,后来路面坑洼难行,两旁尽是废弃老宅,平日里鲜少有人涉足,恋儿彼时急不择路,慌不择径间,便一头扎进了巷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