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驰曜立刻拒绝医生的建议,倒回病床,坐到椅子上,紧紧握住许晚柠冰凉凉的手,安慰道,“我们不做,别担心。”
“阿曜,我能好起来的,一定能好起来。”许晚柠眸光湿润,难过地凝望驰曜,心里一阵阵揪着难受。
不管现在有多痛苦,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熬过去,一定能走出抑郁症这个魔窟。
驰曜眉眼温柔,暖和的大掌轻轻揉着她的手,“我相信你,你向来坚强,你一定校”
许晚柠点点头。
驰曜伸手,指腹轻轻擦拭她眼帘里的泪珠,俯身过去,亲吻她额头,“闭上眼,趁着这药水有助眠效果,多睡会。”
许晚柠抬眸看一眼架子上的药水,再看向他,“等我睡醒了,情绪就会好起来,你能不能在这里陪我?”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睡吧。”
许晚柠心情愈发平静,闭上眼,在药水的作用之下,疲倦的睡意袭来。
另一边。
驰茵声问,“医生,什么是metc?”
医生:“电休克治疗手术”
驰茵疑惑:“这手术很危险吗?”
医生:“不危险,很成熟的手术,一般治疗重度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精神分裂,效果都挺好的。”
驰茵回头看病床上慢慢入睡的许晚柠:“那为什么她不愿意做?”
医生:“可能是担心副作用吧。”
话,医生离开了病房。
驰茵掏出手机,坐到旁边的休闲沙发里,上网搜mEct的相关信息,了解这个手术,还有后遗症。
这一瞬,她好像懂许晚柠为什么抑郁了这么多年,到后期重度时,出现躯体化和轻生,也不愿意做这是手术。
病床前,那暗黄的灯光变得微弱,照着熟睡的许晚柠,也照着驰曜沉重的背影。
他俯身低头,把许晚柠的手握在掌心里,紧紧抵在唇边,深深地凝望着许晚柠的憔悴的睡容。
如果能让许晚柠减轻郁抑症带来的痛苦,他是愿意让她做这个手术的。
但他也害怕,这个手术的副作用。
亮了。
驰茵去上班,留下驰曜在医院陪着她。
吊瓶在早上般才撤,她睡到十点,起来的时候,驰曜坐在她身边,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他的吻落到她额头上,带着温柔的浅笑,呢喃细语,“醒了?”
许晚柠会心一笑,撑着床坐起来。
驰曜起身搀扶她。
“我没事了。”许晚柠微笑着,双手划过凌乱的发丝,四处张望,“茵茵上班了?”
“嗯。”
“我们回去吧。”许晚柠放下双腿,想要下床。
驰曜按住她双膝,“柠柠,不如住院治疗吧。”
“不用,我真没事。”许晚柠挤着僵硬的微笑,“我还要去找冯茂算账呢,肯定是他给我下的药。”
“我解决了。”驰曜掏出手机,打开昨晚录的视频,递给她。
许晚柠接过看着,紧皱眉头摇了摇头。
“怎么了?”
“这证据不能用。”
驰曜疑惑:“怎么会不能用?”
“这种是违法证据,上到法庭也不被承认的。冯茂还有可能反咬你一口,是被你绑架囚禁,用虐待和恐吓的手段逼迫他这些话的。”
驰曜眸色沉下来。
许晚柠语气沉重:“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他更懂如何利用法律让自己脱罪,除非我们有他下药的证据,否则,拿他没办法。”
驰曜紧握拳头,气恼地捶在床板上。
许晚柠把手机视频关掉,放到他手上,细声安慰:“但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他和你堂哥狼狈为奸,想要对我不利,敌人在明处,以后也好防范于未然。”
驰曜苦涩抿唇,眼底泛起丝丝忧虑。
许晚柠牵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别担心,敌人在明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有事的。”
“我给你安排个女助理。”驰曜态度严肃,“你必须要接受,否则我不会安心的。”
“好,我都听你的。”
驰曜温柔地摸上她巴掌大的脸蛋,满眼怜惜,语气焦心无奈,“怎么办啊?你越来越瘦了,我要怎么才能把你养得胖胖的,健健康康的?”
他手掌暖暖的,带着满满的宠溺与爱意,暖入她的心里。
许晚柠拉下他的手,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埋在他肩颈里,轻声低喃:“别自责,跟你没有关系的。”
驰曜抬手摸上她后脑勺,轻轻揉了揉,好奇问:“柠柠,一年前,为什么选择吞药都不选择做mEct?”
许晚柠苦笑,闭上眼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属于他独特又清香的气味,心里甜甜的,略显自豪:“幸好我没做,要不然,我们不会有今。”
“不一定有副作用的。而且这种副作用是可逆的……”
许晚柠打断,“你不要劝我,我是不会做的。”
“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一直被这个病折磨。”驰曜语气愈发沉重,“如果你哪承受不住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结束自己,你让我怎么办?跟你一起走吗?”
“我不会的,我一定能控制自己。”
“做这手术,你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许晚柠心里一阵揪痛,松开手,坐直身躯,湿漉漉的眼眸凝望着他,“做完那手术,我会忘记很多事情,包括曾经痛苦的,幸福的,快乐的,过去的点点滴滴,我都可能会忘记,感情也会变得麻木,我倒是解脱了,那你怎么办?”
驰曜挤着僵硬的微笑,“我现在只希望你健康快乐,爱不爱,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了。”
许晚柠摇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我们没有结婚证,如果我忘记你了,不爱你了,以我这种讨厌的性格,我转头就跑了,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驰曜瞬间红了眼,纠结又痛苦,无奈地微微侧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