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茂吓得脸色瞬间煞白如雪,惊恐得瑟瑟发抖,急忙跪在驰曜面前,声音哆嗦:“驰…先生…我是好人,我是许晚柠的同事,误会啊!真的是误会啊!”
旁边两个男人毕恭毕敬颔首,“是,驰先生。”放下话,他们走到角落,拿起铁锹,往外走。
门被关上的一瞬,冯茂吓得裤裆都湿了。
他以为驰宥可怕,没想到这位二公子,更加可怕。
死亡就在眼前,没有人不害怕。
他也一样。
驰曜迈步离开,冯茂吓得往前跪,一把抱住驰曜的裤脚,吓哭了,哆嗦着哀求:“驰先生…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是你爸爸,你爸爸让我做的。”
驰曜踢开他的手,迈开两步,居高临下盯着他,语气肃冷:“我爸即使想拆散我和许晚柠,也不会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更不会蠢到让你知道是他指使的。”
驰曜掏出手机,打开录像视频,对着他:“你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驰宥,你堂哥,他是你爸指使他的,他派我出手。”
“给许晚柠吃了什么药?”
“不知道,是驰宥给我的药。”
“给你什么好处了?”
“五十万现金。”
驰曜保存好视频,把他手腕上的绳子解开,起身走到角落里,拿着他的手机扔到他面前,“自己回去。”
冯茂错愕,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快速拿起自己的手机,不敢想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驰曜拉开大门走出去。
这时,那两个男人正在角落里抽烟,见到他出来,立刻起身,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驰先生。”
“继续跟着他。”
“是。”男人恭敬应声。
驰曜驱车离开这荒野,赶往医院的路上。
边冒起鱼肚白,氤氲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大地,车载屏幕的时间显示凌晨五点四十五分。
车辆驶入城市主干道时,电话来了。
驰曜接通,开了扩音,继续认真开车。
驰茵急迫焦虑的声音传来,“二哥,你在哪?快点过来医院,柠姐醒了,她状态很不好,一直在发抖,呼吸不上来,还有心绞痛,医生检查也检查不出来任何情况。”
驰曜心里一紧,脸色沉如墨,急迫地踩上油门,“我很快就到,茵茵,抱抱她。”
“柠姐怎么会这样?”
“她有重度抑郁症。”
“什么?”驰茵震惊,立刻挂断通话。
驰曜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发僵泛白,胸腔起伏,急迫又焦虑。
他担心囚禁冯茂时间太长,冯茂的家人会报警,以免后患,他把昏迷不醒的许晚柠留在医院,托给驰茵照顾,迫不及待去调查这事的背后指使者。
没想到她醒得这么快。
还引得旧病躯体化又发作了。
他神色凝重,在空荡荡的大道上,猛踩油门。
医院病房里。
许晚柠躺在床上,泪水湿透了她整张惨白的脸蛋,也湿透了枕头。
她控制不住身体,一直在发抖,心脏绞痛,全身皮肤好似蚂蚁啃咬,到处都疼,还出现幻听。
那声音是冯茂,就在她耳边阴森鬼魅地喊她:许……
驰茵平床上,连人带被子抱着她,轻轻抚拍她手臂,温柔的声音心疼低喃:“柠姐,没事了,你不要害怕,你也不要难过,我哥很快就回来了。”
“对不起,茵茵。”许晚柠有气无力地哽咽,无法控制身体上的痛苦反应,也控制不住低落抑郁的情绪突然袭来,“我感觉我要死了。”
她只觉得,那种可怕的濒死感又来了。
“柠姐,不要觉得愧疚,你不用对不起,护士已经去找精神科的医生过来了,也不要害怕,你不会死的。”
许晚柠闭上眼,整个脑袋都麻木了,除了感慨到痛,就全剩下压抑了。
蓦地,一声急迫的推门声传来。
驰茵闻声起来,转头看向门口。
驰曜脸色暗沉,气喘吁吁大步走向病床。
“二哥,你快来看看柠姐,她一直都在发抖。”驰茵神色焦虑,因为担心,眼眶溢满了泪光。
驰曜胸口起伏,走到病床前,看到躯体化发作的许晚柠,他眼眶泛了红,坐到床沿边,把许晚柠上半身抱起来,紧紧拥入怀里。
许晚柠靠在他温柔的胸膛里,身子依旧被大脑和情绪掌控,倍感折磨。
“柠柠,我在呢。”驰曜气息粗沉,臂弯收紧,亲吻她发顶,细声细语安慰,“慢慢平静下来,不要恐惧,不要担心,也不要难过,什么事都没有,我在呢,一直都在。”
驰茵看到痛苦不堪的许晚柠,难过的泪光闪烁,“二哥,柠姐什么时候得了抑郁症?”
“六年前吧,病发的时候,应该是跟我第一次分手。”
驰茵不太了解这病,疑惑道:“你们现在已经复合了,又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好抑郁的?”
驰曜不悦地望向她,“茵茵,不要这样的话,她只会更难受。”
“哦,对不起柠姐。”驰茵连忙道歉。
可许晚柠一个字听不进去,陷在痛苦的身体和情绪的折磨里出不来,难受得想死。
她不断往驰曜的怀里钻,希望身体能快点缓解这痛苦的感觉。
驰曜轻轻抚摸许晚柠的脑袋,望着驰茵,向她简单地科普,“重度抑郁已经不是情绪病了,是脑子生病了,不是简单看开一点,想开一点,出去走走,就能变好的。就像你不能跟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你放松就会好起来。”
驰茵心疼地望着许晚柠,揉着手靠近,坐到椅子上,“二哥,柠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驰曜把许晚柠发抖的身子紧紧揉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每个字都带着疼感,“这种问题太复杂了,童年的创伤,感情接二连三的受挫和打击,家庭的变故,等等因素,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驰茵伤感地吸吸鼻子,“难怪,给爷爷看病的老中医给她把脉时,她心脉受损了,当时我都没在意。”
“经过这一个月的治疗,她其实是有好转的。”驰曜难受地闭上眼,压在她发丝里,“都怪我,没有好好保护她。”
这时,护士带着精神科医生进来。
给许晚柠做了检查,吊上静脉药水,她躯体化的痛苦在药水的帮助下,慢慢缓解。
病床上,许晚柠感觉痛苦减少了,心情也变得平静些许,没再幻听,情绪也变得麻木。
病房里,医生认真聆听驰曜讲述她的病情,得知她失眠严重,经常躯体化发作,曾经还有几次自杀被救回来,轻生念头时常会折磨她。
医生听完症状,给出建议:“给她做mEct吧。”
驰茵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
驰曜纠结了。
许晚柠闻声,从未有过的暴躁,生气地拒绝:“我不做m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