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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气氛与门外郭松龄的沉滞截然不同,显得颇为“热烈”。

张作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站在长桌主位的一端,脸上带着一种有些许表演成分的得意笑容,他这个大帅日常在公署也是一身将帅军服。

“这个成案,”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重的很哪!举在手上,都觉着吃力!哈哈哈!”他爽朗地笑着,目光扫过在座的一众高级军官和幕僚。

在座的人,确实如喜顺所,大多脸上洋溢着笑容。姜登选、韩麟春这些一军团的“士官派”骨干自不必,就连之前一度投靠吴佩孚、后来又厚着脸皮跑回来痛哭流涕表忠心的把兄弟张景惠,此刻也赫然在座,而且坐得位置还不离他很近。

此人脸皮够厚,心机也深,趁着回锦州给老母奔丧的机会,跑到张作霖面前一番声泪俱下的“忏悔”与“念旧”,竟然又让他官复原职了——虽然在直奉而而战中寸功未立,竟也从张作霖那捞到一个黑龙江省长的位子,只不过兵权老张是什么也不愿意再给他了。

不过他这个黑龙江省长相较于在座其他几位即将获得的实缺官职,或许还算是个“官”。

“事前,酝酿了足足一个月!”张作霖继续他的“演”,伸出食指强调,“协商了又半个月!是议了又议,改了又改!反复斟酌!”他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我那秘书长跟我讲,咱这差事,是‘缝衣针尖上唱二人转’——难呐,险呐!稍不留神就扎手!”

底下配合地响起一阵低笑。

张作霖话锋一转,挺起胸膛,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悍勇劲儿:“我对他讲啊,什么针尖上唱戏?咱这是‘老山羊走钢丝’!四条腿都得给我扒住了!一步不能错,一眼不能花!咱老张,就这么走过来了!不仅走来了,还得走得稳稳当当,让大伙儿都跟着沾光!”

这话又引得一阵更响亮的笑声和附和声。杨宇霆坐在离张作霖最近的位置,脸上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深得朕心的微笑,不时微微颔首。

张作霖放下文件,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视全场,做出一副“我很为难”的样子:

“哎呀,其实吧,在座的各位,谁不能做一省的督办?!啊?我看谁都可以!谁都有这个资格!”

他顿了顿,看到众人眼中燃起的期待和互相打量、比较的微妙神色,才慢悠悠地、带着点“无奈”地叹道:

“没办法呀!位子就这么多,肉就这么几块。那咋整?总不能让我老张把自个儿劈成几瓣分了吧?那就……只能一个个轮着来吧!这回你先来,下回他再上!总之,跟着我张作霖,亏待不了兄弟们!”

他这话可是受寿懿的启发设计的,所谓有机会比给什么官职都好,所以嘛,他得哄着大家伙轮着来!大饼画的又大又圆……又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

他的目光落到杨宇霆脸上,笑容更加明显,那是毫不掩饰的倚重:“宇霆!”

“大帅!”杨宇霆立刻应声。

张作霖又看向另一侧的老兄弟张作相,语气随意且亲近:“啊?怎么样?张作相字,你跟宇霆,你们俩谁先来念念这个名单?给大家伙儿都听听?!”

他着,扶着椅子把手,慢慢坐了下来,将那叠文件轻轻放在张作相面前。

张作相闻言,连忙站起来,脸上堆满谦逊惶恐的表情,连连摆手推辞:“哎呀,雨亭!这这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等大事,岂能代劳?还是您亲自宣布,最为妥当!我们听着就是,听着就是!”

他这话得诚惶诚恐,姿态放得极低。张作相此人,论军事才能、政治手腕,在奉系一众悍将中确实不算突出,甚至可以是中庸。

但他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深得张作霖信任、始终位居高位的关键,就在于他几十年如一日地恪守着“臣子”的本分。无论人前人后,无论功劳大,他对张作霖从来都是绝对恭敬,绝对服从,绝无半点居功自傲或非分之想,甚至连最细微的礼节都从不逾越。

张作霖让他往东,他即便不愿往东,也必须往东,张作霖要捧他儿子上位,他就主动让出二十八师师长的位子!这种处处顺着张作霖的“忠”臣,在猜忌心颇重的张作霖心中,分量极重。

而张作霖的用人哲学,也确实十分简单直接粗暴:我喜欢谁,我看重谁,我觉得谁可靠有用,我就用谁,就给他权,给他利。亲疏远近,爱憎好恶,在他这里和所谓的才能同样重要,甚至于把,有才能者,混的远不如对他忠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