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思源调出岛上的分布图,又查了实时水文数据,目色突然一亮,“岛有一处半月形隐秘溶洞,水文数据显示,附近每隔半个月就会有一次超级大潮。”
“老大,他的没错,最早明,能拿到配方。”邓思源欣喜道,“潮汐探测显示,明凌晨四点过三分,半月形溶洞附近会有一场由海底地形抬升,而引发的异常大潮,大概持续半时。”
他放大勘测图,“这种短时异常潮,来得快兔急,只有这半时能撑开机械锁,晚一点闸门就会彻底锁死,错失机会,就得等半个月后。”
孟淮津眼底掠过一抹冷冽的精光,鱼烤好了也顾不得吃,开始紧急部署,“各组注意,现发布夺配方一级作战指令。”
“杨忠,通知三十海里外的雷霆特战队做好准备,一旦总攻命令下达,十分钟之内,必须抵达这里。”
“收到。”
“另外,你带三人尖刀队,今晚十点潜到半月形溶洞外围,一要摸清闸门周边暗哨的换班规律,查探齐轩有没有布下红外感应和地雷;二是在溶洞入口三百米处埋好远程爆破装置,截断齐轩的退路。”
“收到!”
“邓思源,你这边分两步。第一,继续黑进齐轩的通讯系统,明早行动一旦开始,切断他和溶洞守兵的所有实时联络,只留一条单向播报的假频道,给他传递‘外围安全’的错误信息。明,我们要把他堵死在溶洞门口!”
“是!”
“第三组,赵恒,你带狙击组,明早三点前,占据溶洞的制高点,一是盯死闸门处的动静,只要齐轩的人取出陶瓷片,立刻用麻醉枪精准狙杀携带子片的人,注意别伤了陶瓷片。一旦射中目标,就是我们群起攻之的时候。”
“收到!”
“听风,战斗一旦拉响,雷霆战队会分一部分人过来支援你们,联合三名后勤人员一起,你们负责处理掉基地内的所有雇佣兵,还有,阻止他们使用里面的重型武器。”
“听风收到。”
孟淮津补了句:“杨忠,截获齐轩的配方后,把人交给赵恒,你过去支援听风。”
听风:“老大,其实不用……”
“是!”杨忠连忙打断话,“谢谢老大。”
听风:“……”
“最后,”孟淮津再次部署,“我带行动组去伏击苏彦堂以及他的团队,配方一旦得手,苏彦堂留着无用,而且,舒晚还在他身边拖延时间,处境非常危险。”
孟淮津最后也没吃那条鱼,收了鱼竿,几步走到驾驶座前,手指搭在油门开关上,轻轻一拧。
“嗡——”
引擎的轰鸣声骤然撕裂夜色,快艇如离弦之箭般冲破海面的平静,激起两道雪白的浪痕。
孟淮津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舷边,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扑在他脸上,吹散了眉宇间的沉郁,只余下冷冽的锋芒。
私如话在这时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侯宴琛。
用脚尖想都知道姓侯的又要嘚瑟,孟淮津直接挂断。
快艇在浪里掀起狂潮,他摁了下耳机,想转频道听听某人甜甜的声音,却发现接不通。
眉头狠狠一拧,孟淮津加快了速度,问暗暗保护她的人:“汇报舒晚的行踪。”
“跟苏彦堂进了一个展厅。”
.
海岛的晚风裹着咸湿的潮气,漫过露音乐厅的白色穹顶。
月光落下来,洒在舒晚握着香槟杯的指尖,也洒在她身侧苏彦堂的脸上。
男人正微微偏着头,听着舞台上提琴手拉出的悠扬旋律,眉眼间难得褪去了几分平日里的孤冷阴湿。
这场音乐会是度假山庄的例行活动,舒晚下午闲逛时发现,主动提了一嘴想看,苏彦堂应了。
为的保证演出效果,进场时,需要把手机装进信号屏蔽袋里暂时封存起来。
舒晚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提出听音乐的想法。
苏彦堂全程配合,手机关机丢进袋子,之后三个时都处于失联状态。
“想唱歌吗?”接近尾声的时候,苏彦堂悠悠然问他。
舒晚侧眸对上他的视线,灯光里,他的笑容依旧,她问:“我以前喜欢唱歌吗?”
他:“你大学是乐队主唱。”
他知道她大学是主唱?大学那几年,甚至是医院里第一次碰掉他围巾之前,舒晚从没在自己的生活里见过他。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她的?
放在披肩下的手一紧,舒晚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完全不记得,你听过我唱?”
他:“当然,几乎每一场都没落过。”
“是吗?”舒晚指节发紧,扯出抹淡笑,“我不记得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唱歌好听。”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苏彦堂起身拿起靠背上的外套,“大姐,音乐也听了,现在能回基地了吗?”
“你这么问我,我自是一万个不想回去的。”舒晚跟着起身,满脸不乐意,“基地又黑又潮,还闷,哪儿比得上这里?阳光沙滩,音乐美食。”
“再忍忍,过两就带你离开。”苏彦堂接过服务生恭恭敬敬抵过来的手机,正准备开机。
舒晚悠地抬手,虚虚搭在他的臂弯上,“我饿了。”
苏彦堂的视线掠到她搭上来的手,定了好几秒,才堪堪看向她那张倾城粉红的脸,微微挑眉,把没开机的手机放回兜里,笑容满进眼底,勾着人往饮食区而去:
“陪听曲,还得陪吃饭,晚晚要怎么报答我呢?”
夜幕深深,海风依旧,周围火树银花,舒晚有些心不在焉,“我又没钱。”
男人爽朗笑出声,“怎么这么可怜,我把副卡给你,尽管买,别再抱怨我要星星给你月亮就校”
舒晚垂着眼,沉默不语。
餐厅里的人并不多,她依旧跟中午吃的一样,山药炖粥,清蒸鲈鱼,炒食蔬。
苏彦堂则端了盘西餐坐在她对面,泛着冷光的银质餐刀精准地切入牛排肌理,顺着纹理划开,没有半分滞涩,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你以后要是都这么乖就好了。”他突然开口。
舒晚没接话,在阴影里抬眸,找话题,“中午你,窝囊一辈子跟风光二十年,你会果断选择后者,恕我不能赞同这话。”
苏彦堂吃饭很文静,头也不抬,“人生不过才百年,潇洒一是一,沾染这些愁滋味做什么?”
她问:“你潇洒吗?”
他没接话。
她低笑,“苏彦堂,黄粱一梦终成灰。”
“倔脾气,半字不中听。”苏彦堂手中的餐刀一顿,“这世界本就循环往复,一片虚无,梦也好,真也罢,总要有片刻的幸福才对。譬如,我跟你,也终有成灰的一,但我不能因为这个千篇一律的已知结果,就放弃追求整个过程。”
舒晚无言好久,“你真要在这条路上一头走到黑?”
男人双眸如测谎仪一样,直视她的眼底,目光牢牢锁定,好似在意图探究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舒姐,你是真心在跟我聊吗?”
“那你别跟我话了。”舒晚没好气斜他一眼。
苏彦轻笑,声音平静却嚣张,“从十岁起,我的忏悔录里就没有忏悔,全是愿赌服输。”
话不投机,舒晚放下碗筷,转身离开:“你开心就好。”
“想在这里住一晚吗?”苏彦堂在她身后轻飘飘问。
舒晚侧眸看他:“可以?”
他微笑,“只要是你要求,当然可以。”
能拖一晚是一晚,明应该就差不多结束了,迅速收回思绪,舒晚没什么兴致道,“再住一晚吧,我是真不想回基地那种地方。”
“好。”苏彦堂痛快答应,下一句却是,“那么苏太太是不是应该,跟我住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