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夫子离开,嗷呜才出现,两人约定,宋锦不会将嗷呜的存在告诉任何人。
于是嗷呜照旧经常来和她一起玩耍,直到进入冬季,气渐冷。
宋锦不怎么出门了,嗷呜也不常来找她了。
两个人已经许久未见,宋锦却偶然间在街上发现了嗷呜的身影。
确切的,是嗷呜看到宋锦,主动显露出身形,在一条隐蔽的巷子里探出脑袋,冲着宋锦招手。
宋锦跑过去一看,那条巷子是春风楼的后门。嗷呜正一脸陶醉,大口大口的嗅着从春风楼后厨飘出的香味。
一问才知道,嗷呜生辰将至,她看到别的食客点了春风楼的什锦三鲜灌汤包,香味勾的她口水直流。
可是价格对她来就是文数字,她的婆婆攒了大半个月银钱,也只够给她煮一碗鸡蛋长寿面。
嗷呜很懂事,她知道婆婆能养活她已经费心了心思,她不想让婆婆因为满足不了她而难过。
“我在这里多嗅几口,就和吃到了一样,还不要银钱,嘿嘿!”
的宋锦第一次体会到心酸,当即买下一屉什锦三鲜灌汤包,还有几样春风楼的招牌菜。
“嗷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又叫我一声姐姐,姐姐怎么能不送你一份生辰礼,祝你生辰快乐!”
嗷呜开心极了,
“谢谢济济!以前,我从未收到过生辰礼,原来能收到朋友的礼物,是这么开心的事。”
也就是这一次,宋夫子知道了嗷呜的存在,原来不是女儿自己的臆想。
可是后来,宋锦将嗷呜忘的一干二净。
她在5、6岁时,曾经生过一场重病,醒过来时,已经忘记了此前所有事情。
也就是5、6岁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可是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在此后的2年中,宋锦时常病倒,康复后便有可能将那一段发生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嗷呜生辰过后,宋锦又一次病倒了。
大概隆冬时节本就不利于康复,直到第二年开春,宋锦才下地活动。可那时,她已经将嗷呜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宋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原来嗷呜是阿芜,那一屉包子,她记了一辈子。
“值得吗?阿芜,不过一屉包子,值得你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宋锦喃喃自语,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真的想从酒醉的绿芜那里得到答案。
第二,绿芜醒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昨发生的事情,更不记得自己做过梦。
她脸粉扑颇,满脸兴奋之色,
“姐,醉酒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此前一直困扰我的功法难点,尝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参透。谁知醉酒后睡了一宿,居然一下子就参悟出来啦,哈哈哈…”
宋锦看向她的目光分外柔软,嗷呜,上辈子我将你忘了个干净,你却肯以命护我。
这一次,换我来护你,
“阿芜,你愿意做我的义妹吗?”
绿芜愣在当场,半晌不出一句话。随即惊喜道,
“姐,你都想起来了?”
宋锦:“嗷呜,这些年委屈你了。”
绿芜眼睛里有了水光,
“跟着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宋锦:“现在,还要叫我姐吗?”
绿芜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抱住了宋锦,
“姐姐,你终于想起来啦!我总盼着,希望有一,你能想起我。”
宋锦用帕子拭干她的眼泪,
“阿芜,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不定我可以早点想起来呢。”
绿芜:“姐姐当初病根儿未除,听老爷,有一次你病愈后,他将你忘记的事情告诉了你。你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后来吐出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宋锦讶异,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绿芜的这么一段。
就听绿芜继续道,
“从那以后,你忘记的事,老爷便从不再提。我入府前老爷特意叮嘱过,你有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让我等你痊愈后再提及往事。”
宋锦叹了口气,
“傻丫头,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不告诉我?”
绿芜:“我只愿能陪伴在姐姐身边,哪怕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也不想姐姐因此事犯了旧疾。”
宋锦心中酸楚,绿芜凭着儿时的那点情分,哪怕自己受再多委屈,想着的也都是她。
绿芜是父亲带回来的,一直都是自由身。
上辈子绿芜原本可以逃过死劫的。陆思贤在走上仕途后,以防备别人在府上安插奸细为由,要求府上的下人必须是奴籍。
其实,陆思贤就是在针对绿芜。
陆家本就一贫如洗,除去短期帮佣,府上长期需要的人手都是陆续从人牙子那里买的。
其用意很明显,他要让宋锦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绿芜是自由身,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为了留在宋锦身边,她却成了任人拿捏的奴婢。
也正因为此,碍了陆思贤的眼,最终丢了性命。
现如今,宋锦有一点没有想明白。
绿芜担心她旧疾复发,可是父亲是知道的,她已经痊愈,可为何父亲也没明此事?
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宋锦暂且将此事记下,准备回去问一下父亲。
“那后来呢?阿芜,当时你为何成了个叫花子?”
绿芜擦了擦眼泪,
“当年,姐姐康复后把我忘了,可是老爷却一直在资助我们。后来,婆婆病倒了,我想节省些银钱给婆婆看郎中,就…跑到街上讨饭吃,只是,婆婆最终也没挺过去。”
这话让宋锦又忍不住的心酸,可怜孩子。
两个人在庄子上难得的放松了2,便准备打道回府,因为宋夫子的生辰在即。
马车上,两人早已平复了那日的情绪。
往事如烟,人嘛,总是要往前看的。与其为往日伤怀,不如过好以后的每一。
绿芜:“姐姐,今年老爷的生辰为何准备的这样早?好像…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年景。”
宋锦:“哎,我还能为父亲操持几个生辰?其实今年主要是王嬷嬷和伴鹤在忙活,也算是个演练。本来怕他们怕他们出岔子才预留了充足的时间,想不到他们俩办的这么漂亮。”
女儿家终归是要嫁饶,这个话题难免有些伤福
对于宋锦来,这只是次要原因,她还有些自己的心思,只不过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