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宁嗲嗲道:“外婆,别赶我们嘛,我和阿砚不打扰你们聊,我们也没吃饱呢,在这儿陪你一起吃,顺带也听听你们聊。”
“还是宁宁话好听,好好好,那咱们一起吃。”
外婆的一双儿女陆续过世后,她寂寞了二十多年,大外孙又是个闷葫芦,好不容易来了个像陆秋砚他亲娘没出嫁前一样乖乖嗲嗲的姑娘冲她撒娇,把她一颗心都软得不校
乔婶的儿媳妇一早就来送过早餐了,她早就吃过了。
这会儿看对面三个都吃起来了,也不影响她八卦的热情:“那我继续了啊,我刚才到谁来着?”
“完这层的几个护士了,轮到负责咱的那位沈医生了。”
外婆吸溜了一口阳春面,含在嘴里就迫不及待提醒。
她听得正在兴头上呢。
“哦对,你不知道吧,听那沈医生时候经历可丰富了,是从就被一户高知家庭抱错的。”
一提到沈医生,乔婶就打开了话匣子。
“啥,咋还有抱错孩子这种事啊?”
外婆惊讶得不行,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大家都是在家找接生婆生的孩子,完全不可能发生抱错孩子这种事。
“在医院生的呗,所以才和另一家的女娃子抱错了。
结果沈医生十岁那年那高知家庭养父母找回来自家亲生女儿了。
那亲生女儿容不下沈医生这个养女,养父母又找不到沈医生的亲生父母,只好把沈医生送回了乡下老家,让老家一对没孩子的亲戚抚养。
你这身世曲不曲折。”
乔婶滔滔不绝的就把住院期间听到的关于沈医生的八卦一股脑全了。
沈医生全名叫沈萤,她那极具八卦性的身世全医院都知道,明面上没缺着沈医生的面议论她的身世。
但背着她全医院上下都议论得火热。
大伙都沈医生运气不好,要不是那沈家亲女儿找回来了,她现在指不定就在城里当上大医院的医生了。
还用得着当好几年的战地医生,才能分配到这鸟不拉屎的镇上嘛。
不得不,乔婶讲的八卦真的挺吸引人。
月初宁都边啃包子边听得津津有味。
沈医生,不就是昨见到的那位气质清绝出尘又大气,平静的目光里是一副看淡生死的漂亮医生嘛。
昨她和陆秋砚还撞见她在跟李青柏话呢。
那看样子她和李青柏八成是在战地里认识的了。
“哟,这沈医生的命还挺坎坷啊,当战地医生可辛苦呢,还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外婆感慨了一句。
她是最清楚不过战场的无情,人是没就没的。
要沈医生运气不好,确实不好。
但能活下来,还能在这镇上当医生,而不是在乡下当一个面朝黄土背朝等着待嫁的农村姑娘,又不得不佩服这姑娘厉害。
她一个无依无靠却能一路闯到这一步的姑娘,这中间付出的努力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可不是嘛,她那乡下的养父母还常年卧病在床,听当年沈医生找了个老医生在他家门口跪了一一夜才求得老医生出手救养父母,后来她才跟在老医生身边学医,也才有那个机缘当上医生的。
这姑娘真是坚强啊。”
乔婶也忍不住感慨,忽而想起什么,又摇头叹息:“要沈医生的运气不好,我又想起来之前护士们都传她在当战地医生的时候,是谈了个军官对象的,结果也黄了。”
“黄了?”
外婆瞪大眼睛惊呼出声,有些遗憾的问:“沈医生多好一个人呐,咋就黄了呢?”
今早上沈医生过来查房,知道病房里就她还没吃早饭,还悄摸给她塞了个煮鸡蛋呢。
多好的姑娘啊。
“嗐,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可惜得紧,那军官据还是个营长呢。”
乔婶一脸心疼,活像沈医生是她女儿一样可惜。
沈医生人品没得,经她手的病人总能收到她特别多关照。
别的医生对病人可就没她那么心软了。
“哦,是营长啊,和我家秋砚一样的级别了,那确实可惜,沈医生真可怜啊,是个福薄的。”
外婆多看了一眼陆秋砚,有点自豪又有点揪心。
她更希望的是陆秋砚尽早退伍,没有部队转业也不要紧,只要平平安安的,不要再过那随时丢命的日子就足够了。
不知怎的,她这几年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觉得陆秋砚也会出事离她而去。
留下她一个老婆子从此孤单一个人绝望得半死不活活在这世上,白发人送走了她所有的亲人。
这种锥心的窒息感一年比一年加重,可她每次劝陆秋砚,陆秋砚都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心要为国为民服务。
在陆秋砚看来,是因为外公和大灸离世给外婆造成了心理创伤,所以外婆才会这样。
为了转移心情,外婆又接着问:“你知道沈医生和那军官是咋黄的不?”
“那能不知道吗,有几个医生护士也是跟沈医生一样从战地分配过来的,医院都传遍了。”
乔婶神秘一笑:“是沈医生和一个姓李的营长本来在硝烟炮火里定下了过命的革命感情。
可惜那姓李的营长在老家居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对象,那对象找上李营长的父母让李营长父母做主给他们订婚。
听李营长时候受过他那个青梅竹马对象家的恩情,他父母觉得受了恩就得报,这不就让李营长以身相许报恩了嘛。
沈医生和李营长就只能硬生生分开了。
唉,你这事儿,都是什么事儿啊。”
乔婶是真的为沈医生可惜和心疼。
但都是阴差阳错,意弄人。
人呐,再强也强不过。
老爷不让你顺遂,你就事事永远都会留遗憾。
就像沈医生这样,过得不算最苦,但却永远差那么一点运气,而留下许多遗憾。
越听这个八卦里的男主角越熟悉,月初宁心念一动,默契的与陆秋砚对上了视线。
果然,陆秋砚也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