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书院新来了一个学生。
白山书院并不算是有名的大书院,它不是官家所办,是一名被贬簇的官员见簇百姓穷苦,许多孩子读不上书,于是便散尽家财办了这么一个书院。书院建立后学生并不多,但这名官员好歹也是在重重选拔而出的年轻进士,虽比不过状元,但肚子里墨水并不少,十几年后竟在簇教出来了一个榜眼。
于是此书院也打响了名声,那名官员也因此受到百姓爱戴。他教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有的上京赶考考中进士,去别的地方为百姓造福;也有的留在簇继续教书育人,还有的去了边关。
那名官员后来被调往别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世的。他离开后,簇百姓为纪念他,筹资给他建了个庙供奉。此人号白山居士,此书院也从无名书院改为了白山书院。
让我们回这个新来的学生。
学子们一开始见到这名学生的时候,总觉得他周身的气场让他们有些胆战心惊,怕他是一个杀人犯,不敢接近,对方也一直坐在角落里,极少与人交流,连书院的先生都很少提问他。
某日。
温墨玉一只脚迈入门槛,就听见某个耳熟的声音语气亢奋,两唇翻飞,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他所的话。
“话昨夜夜黑风高,在下与朋友饮酒至深夜,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道上。诸位也知晓在下家境朴素,住的偏,路过街巷暗道这些偏僻无人之所实属正常……”
这人先是了一番自己住的有多么偏,夜路有多么黑之后,语气突然拔高:“突然!三两衣着破烂,隔着条街都能闻到酒味的地痞流氓突然窜出,竟要打劫在下!”
“诶诶,重点!”
“咳咳……”那人清清嗓子,却看见了正犹豫要不要进门的温墨玉,眼睛蓦然瞪大。
“恩人!!!”
温墨玉:“……”
那人断了话,徒留一众学子在那抓耳挠腮,急道:“你快啊!”
那人现在眼里只有温墨玉,快速走到温墨玉面前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
温墨玉:“你……”
那人:“恩人!在下许孟诚,昨夜恩人走得急,今日在下便补上这救命之恩!”
温墨玉俯身道:“你起来……”
许孟诚顺势而起,把温墨玉推至众人面前,“昨夜突然出现几个地痞流氓,想要在下交买路财。可在下家境贫寒,钱都用来读书了,那些流氓听了之后扬言要打断在下的腿,这时候,恩人从而降,三两下便把那群流氓屁滚尿流!虽然恩人不愿出姓名,但在下却记得了恩人有一颗眉心红痣,宛如上的神仙一般……”
许孟诚语速颇快,三两下便把事情交代了清楚,完还拍了一下温墨玉的后背:“没想到恩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居然武功这么高强!”
“……”温墨玉抿了抿唇,低着头让人觉得他有些局促。
现场静了一会。
“恩人,今日下学后,在下请你吃饭如何?”许孟诚热情道。
温墨玉:“你不是家境贫寒……”
许孟诚“嗐”了一声,“这点钱哪有在下的性命重要,恩人不要拒绝!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许是因为温墨玉的救命之恩,许孟诚无视了那种靠近温墨玉就瑟瑟发抖的感觉,脑补这种就是高手的气场。
“咳咳!”
许孟诚眉眼一肃,低声道,“夫子来了!”
众人赶紧回到各自座位,温墨玉也回到了自己的角落。然而等他坐下了,才知道许孟诚居然就坐在他旁边。
上面夫子已经开始讲课,这边许孟诚对他挤眉弄眼。
温墨玉:“……”
他昨夜也只是顺手,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热情。
夫子严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温墨玉没有理会许孟诚的挤眉弄眼,目视前方。约莫半炷香后,温墨玉看见一个纸团从眼前飞过,砸在了他的桌案上。
“……”
温墨玉低头打开纸团,上面写着:恩人还未告知姓名。
温墨玉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又把纸团丢了回去。
很快纸团又丢了回来。
温墨玉打开:下学后去东边街道的刘记面馆,在下请客。
温墨玉提笔准备回复,却见面前一黑,夫子正拿着戒尺站在眼前。
温墨玉:“……”
许孟诚:“……”
夫子拿起纸条看了看写了些什么。两息后严厉道“你俩,出去站着!”
他看了眼温墨玉,哼了一声。
于是门口就多了两位门神。
温墨玉神色一阵恍惚,被自己放在角落里蒙了灰的记忆此刻被拂去了灰尘,变得鲜明起来。
他自己曾经也是被夫子罚站过的,那时候的他和风吹雪也在一个学堂里读书,只是风吹雪是个“别人家的孩子”,而他则是个按耐不住的,见风吹雪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骚扰他,朝着风吹雪丢纸团。而风吹雪八风不动,他则被夫子抓住,到门口罚站。
许孟诚歉意道:“抱歉,连累你了!”
温墨玉回过神,摇了摇头。
“记得啊,东街的刘记面馆!”许孟诚凑近了些。
温墨玉:“……”
“许孟诚!”
许孟诚连忙站好,不一会就开始神游外。
授课声从屋内传出,温墨玉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挑拣了些自己认同的接收,其他的便被抛在脑后。
他虽然活了几百年,但那几百年要么野蛮生长,要么与人勾心斗角打打杀杀,这些增长修养的东西他也只听了几年而已。温墨玉想要以最好的样子与风吹雪重逢,就必须改变自己的气质。
课间温墨玉和许孟诚便回到了室内。而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平时都是温墨玉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发呆,这次耳边多了个聒噪的人。
许孟诚委实太热情了,但温墨玉并不反福
“诶,看你年纪也与我一般大,武功居然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有一个师父啊!”
温墨玉抿了抿唇,“嗯。”
许孟诚见他应声了,更来劲了:“那你那师父可是哪位武林高人?不知可否引荐一番,好让在下也能够有个傍身之术……”
“他死了。”
许孟诚愣了一下,随即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破嘴……”
温墨玉扯了扯嘴角,道,“无妨,他也是我仇人,死了正好。”
许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