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出写什么,朕只是想写写字,平复一下心境,这也算是朕的老习惯了,不过,看到你,朕还真就想到了一些词句,就算是写给你的吧。”
虽然早就想好写什么了,但这个逼,朱慈烺还是非装不可。
“真的吗?妾谢陛下垂怜,妾期待陛下佳作,妾会一如陛下送给妾的《采桑子》一般,此生不忘的。”此刻已经释然满足的钱惜君,也是展颜欣喜道。
看着钱惜君倾慕的眼神,犹如看着自己才华横溢的大才子相公一般,爱慕都要溢出来了,朱慈烺还是略微有些得意,有逼不装,就是犯罪啊,朱慈烺心中默念几句。
这才提袖捉笔,饱沾墨水,沉步垂腰,在桌子上铺好的宣旨上书就。
‘《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朱慈烺书法造诣本就高绝,现下又成竹在胸,自然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的识货的钱惜君双眸惊艳连连,美眸瞪得老大。
特别是朱慈烺写完,她读完整首词后,感同身受,似乎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和自己的境地如此契合。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若一直像我们初识的时候一样,谁也没有身份背景的羁绊,那该多好?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这不就是自己的写照吗?自己苦苦等候的朱郎,一去不返,自己不惜亲自前往南京寻找,却依旧杳无音信,原是自己身份的原因,终是已让朱郎变心,不想再见自己。
现在,一切都摊牌后,自己的美梦已经破碎,只能期盼来世,再为比翼鸟,连枝成双,以偿今生夙愿。
泣不成声的钱惜君,缓缓的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她无法想象,一首词的杀伤力能有如此之大,这绝美凄凉的意境,让自己感觉神魂都要升华,离体而去,就这样死在这凄美绝伦的意境当中吧。
“嘶。。。”妈的,这不对啊,朱慈烺鉴赏完自己的大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他娘的,自己怎么就把自己写成负心薄幸的狗男人了啊。
苍啊,自己真的只是想起了前一句,那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描述非常贴合场景,这才顺手秀了一波。
这他娘的写完才惊觉,这首词,后面可不是全篇都是以女子口吻叙述情郎变心的凄惨吗?
好嘛,自己把自己秀成了负心汉了,啧啧,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看着钱惜君已经感同身受的哭的伤心欲绝,跌坐在地,好似真的自己成了负心汉一样,朱慈烺顿感牙疼的厉害,抬起手就给自己轻轻来了一巴掌,真是自作孽啊。
“哎~”朱慈烺无语的叹口气,放下毛笔,走了过去,想要扶起哭的稀里哗啦的钱惜君,已经眼睛都哭肿聊钱惜君轻轻抬头。
看到是朱慈烺这张忧郁又显得有些郁闷的俊脸,再也忍不住,平朱慈烺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仿佛要把这十几年来的委屈和不公,都发泄出来一般,人一旦没了包袱,那真就是无所畏忌,放开了性,左右不过一死,放下死亡包袱的钱惜君,什么都不在乎了。
“嘶。。。”朱慈烺无奈的再吸一口凉气,牙更疼了,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嘛,自己蹲在这里,极不自在啊。
转头一看,除了熙春贼溜溜的抬头盯着两人,其他人则都是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实则也是盯得紧呢。
“好啦,起来在哭,坐在地上多凉啊。。。”朱慈烺这没心没肺的风凉话一出,钱惜君哭的更厉害了。
无奈朱慈烺双臂用力,将怀中瘫软无骨的钱惜君抱起,回身坐到榻边,将钱惜君放在怀中,坐在自己腿上,抱着自己的腰身继续哭泣。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朱慈烺无奈的挥挥手,示意众人先出去,等会儿再,又收回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钱惜君的玉背,抚慰着她的情绪。
丁自修仔细打量了一番钱惜君的行头,见她头上的秀发是用发箍和丝带维系,除了简单的贴花,并无簪子之类的锐器,这才略微放心的过去,让熙春起来,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屏风,在外间等候。
见她哭的这么伤心欲绝,朱慈烺不得不细细推论自己和她初识,到现在的一切,慢慢的,朱慈烺不知是心生愧疚,还是被钱惜君搞得自己真如负心汉一样,渐渐地,心中倒是真信了她的辞。
她讨厌红莲教的出身,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只想找个富贵的如意郎君,摆脱红莲教反贼的身份,过上一个女子该有的平常生活,若是自己不是太子,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许真就平稳的得偿所愿,一生再无变故的平稳生活了。
渐渐释放完毕的钱惜君,还伏在朱慈烺怀中抽噎着,娇弱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朱慈烺顿感怜惜无比,不由得收紧了臂膀,感受到的钱惜君,也紧紧的抱着朱慈烺,珍惜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相拥。
“朱郎。。。”怀中的钱惜君轻声呢喃了一句。
“在呢,娘子。”朱慈烺也是咧嘴一笑,温声回道。
这一刻,仿佛两人又回到邻一次约会时的船上,你侬我侬的相拥着依偎在一起,着撩饶情话。
渐渐的,二人皆是沉默无语,没有再话,直到朱慈烺感觉自己腿麻了,这才挪动身体,收回放在钱惜君头顶的下巴,想看看她,结果低头一看,好家伙,我的姑奶奶竟然睡着了,睡着了。。。
朱慈烺无语的叹口气,将她抱起,这轻轻的分量,真是娇弱的让人怜惜,腿麻的朱慈烺刚站起身,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赶忙重重的跺了一下脚,这才舒缓了腿部的酥麻。
麻溜的走到床前,将钱惜君轻柔的放在床上,脱掉鞋袜,拉过丝被给她盖上,这才起身长舒一口气,哎呀,女人什么的,真是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