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怎么回事的呀?这里是学校的呀,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来带孩子的地方的呀!”
沈如意几人才刚走到宿舍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江母那标志性的沪市口音。
而且她这话一听就是在训王梅。
杨静顿时一脸郁闷的表情看向沈如意,“姐,咱们不会那么倒霉,刚好跟她一个宿舍吧?”
沈如意挑了挑眉,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就听见里面传来王梅一个劲儿道歉的声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我会带好孩子,不会让她吵到大家的。
再过两,学校宿舍分完后,如果还有剩下的,我就会搬出去住,不会打扰大家太久了。
对不起,对不起……”
“这都是些从哪儿来的乡巴佬,真是……”江母的声音依旧充满了嫌弃。
嫌弃过后,她也没放过王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管用,还要公安干什么的呀?
那孩子的事情,你得好的呀?
她饿了哭,尿了哭,拉了哭,晚上哭,我家囡囡在宿舍没有一个好的环境休息,怎么有精力学习的呀?”
王梅被江母训得一脸窘迫的抱着孩子站在自己的床位旁边。
她怀里的孩子可能是被吓到了,跟猫儿似的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让江母更加理直气壮了,“侬看吧,这孩子哭就哭的,你带着个孩子住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囡囡学习的呀。
你赶紧去找学校申请,换一间宿舍去……”
杨静和沈如意在门外听着江母的话都有些气愤。
“她让别人换宿舍,别人就得换,她以为她是谁啊?”
其实由于今年高考的特殊性,带着孩子来上学的女大学生不止王梅一个。
还有许多都是这样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凡是有人能搭把手,谁又不想专心求学?
沈如意伸手推门进去。
她径直走到王梅身边,犀利的眸光看向江母,“同志,你要是觉得我们这个宿舍有孩子会影响你女儿的学习,你完全可以去找学校给你女儿换个宿舍。
凭什么强迫别人换宿舍?”
江母刚才被沈如意他们几个激起的怒气就还没消,现在沈如意的话,对她来就是火上浇油。
“跟侬有什么关系的啦?侬家住在海边的呀?管这么宽?”
杨静给沈如意帮腔道:“大婶儿,是你先管得宽的吧!
咱们都住这个宿舍,都能接受王梅同学带孩子,你要是接受不了,你自己带你闺女去换宿舍啊!
你为难王梅同学干什么?”
杨静着,就冷哼了一声,“呵,你不就是看王梅同学独身一人还带着个孩子,觉得没人给她撑腰,她就能让你随便欺负吗?
我看像你这样的人,就是瞧不起贫下中农,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就应该拉去好好进行思想改造!”
江母的确是看不起王梅。
她看到王梅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那打满补丁的衣裳里,肯定有虱子。
她觉得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可不能跟这样的人住一个屋。
所以才咄咄逼饶逼王梅换宿舍。
此时王梅看着挡在她身边的沈如意和杨静,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深吸了一口气,也鼓起勇气,站了出来,直视着江母。
“婶子,这宿舍是学校分给我的,你没有权利让我搬走。
我带着孩子是有可能会影响到大家,但我已经跟你道歉,并且解释得很清楚了。
你如果还是不能接受,那就像我室友的,你可以去找学校给你女儿换宿舍!”
王梅一口气完这句话,她手都在止不住的抖。
但她不能退缩。
沈如意和杨静都为了保护她和孩子的权益站出来了。
这时候,她不能再继续当缩头乌龟。
“你……好,你们……”江母气呼呼的指了指她们三个。
最后愤怒的道:“行,我去找学校!我倒要看看,学校是不是要包庇你们这种耍流氓和带孩子影响别人学习的人!”
完,她就去拉江如月,“囡囡,走,跟妈妈去找你们学校理去。”
江如月刚才一直在沉默的收拾自己的床位,就好像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一样。
包括江父也是这样的状态。
此时,江如月被江母拽着手腕,却像是突然应激了一样。
猛地把自己的手从江母手里挣脱了出来,近乎尖叫的喊了一声,“我不去!”
江母被她这尖声一叫,吓得愣在了原地。
但反应过来,她更加愤怒,伸手就去扯江如月,“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你看看你们这一宿舍都住的是些什么乡巴佬!耍流氓的耍流氓,带娃的带娃,你跟这样的人一个宿舍,你怎么好好学习?
你今要是不跟我去找领导换宿舍,那我看你这书也被念了!”
江如月这时候掀起眼皮看向江母,眼神里却没有作为一名大学生应有的光亮和生气。
只有一片的绝望和死寂。
她定定的看了江母一会儿之后,道:“好,我不念了。”
还准备跟闺女继续拉扯的江母,瞬间又愣住了。
却见江如月已经在收拾刚刚才铺好的床铺了。
江母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的朝江如月冲过去,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江如月,你要干什么?你现在翅膀硬了,专门跟我唱反调了是吧?”
“呵……哈哈哈……”
江如月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江母,突然就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妈,你让我不念了,我就收拾东西跟你回去了,我怎么又跟你唱反调了?”
江如月完,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江母,“妈,我从就听你的话。我吃什么穿什么,跟谁玩儿,玩什么,全都得听你的。
我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思想。
可是你还是不满意。”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江如月突然情绪失控的嘶吼出声。
下一瞬,她猛地从行李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
众人只看见寒光一闪。
江如月已经拿着一把弹簧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