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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书屋 > N次元 > 秦时记事 > 第132章 丝绒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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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衰、齐衰、大功、功、缌麻。是如今丧服制度中的五种服制,需要人根据与死者关系的亲疏不同而穿着不同的丧服。

其中,【斩衰】最重,子为父母,未嫁女为父母,则需服此礼。

比如燕琮,燕瑛。

燕老夫人与宁姬,则服【齐衰】。

而秦时所的【缌麻】之礼,虽是五服礼中最轻的一种,可她地位超然——有大王在辒辌车上侧身递手,此前所未有之事,没有人会因为她还未拜公卿而看。

也因此,燕老夫人竟一时踌躇了。

燕云虽然身为秦国太尉,位列三公。

又拜为上将军,还曾是秦王衡的老师。

但,君臣有别。

倘若眼前这位贵人未来当真是秦国王后,如此服礼,也实在于理不合。

秦时却只温声道:“将军一生为我大秦征战,如今仙去,大王痛彻难言。”

姬衡是真的伤心。

若非心中敬爱燕将军,当初西巡途中,他又何必得到神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星夜奔驰,想免燕将军病痛所苦。

如今彻夜未眠,虽帝王至尊不允他亲为将军送校但他令王子公主来亲送,此中深情厚谊,也同样不必多言。

而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秦时也同样坚定:“如今我代大王前来送行,夫人便当我也来送送老师吧。”

饶是燕老夫人已平静多时,闻言却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谢大王恩重——燕瑛,来为贵人穿缌麻。”

人群中,正同样与家将交代诸事的燕瑛闻言转过头来,黝黑的面庞上带着些微的憔悴与疲惫,双眸也红肿的快要看不清了。

已故的燕将军是位单眼皮,她继承这个特征后,加上在百越之地晒的皮肤黢黑,如今骤然看去,哪怕以秦国如今的审美,都只能赞一句健康然。

绝跟美丽二字沾不上边的。

但,她却有着格外引人注目的勃勃英气,只站在那里,便显得身姿修长,脖颈如鹅。

略方的下颌叫人一看,便显出两分坚毅来。

整个人气质格外独特,像是玫瑰园中高高挺立的一枝黑红色丝绒玫瑰黑巴克。

当真好独特的神采!

燕瑛听到主母呼唤,又听身侧家将道:“这位便是秦君,前日大王曾亲手扶她上车。郡尉还请尊重些。”

燕瑛点零头:“秦君愿为我父服缌麻,我本就该敬重。”

于是赶紧从管家处又亲手取下一套最轻薄细密的麻衣送到秦时面前,目光中有着毫不遮掩的打量,口中却格外恭敬:“贵人,请。”

秦时双手接过,赤女与乌籽在旁细致的将其展开,替她罩在袍衫外面。

而秦时同样专注的看着燕瑛,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有些想的话。

但下一刻,太史令袁忻已然宣布时辰,燕瑛便只仓促笑了笑,微一拱手,又开始安排着家中诸事了。

秦时也转身上车。

身后传来若隐若现的各方视线——今日送燕将军出咸阳城的家族不少,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与燕家队伍格格不入的、为大王专属的辒辌车。

黑色漆木,镌刻云纹瑞兽,镶嵌珠玉,圆盖东南西北四角环佩叮咚。既低调,又奢华。

再联想前几日隐约传出的那个谣言,秦王衡竟亲手搀着一位女子上车——

众人听到这个传言,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而后冷笑:现如今传言的缺真格外大胆,这样的话都敢出!

可如今看着这辆大王专属的辒辌车,众人念头纷纷杂杂,一时震撼,连趁机多两句,拉拉关系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而在人群中,前御史大夫王雪元的夫人江芦,也静静放下马车的帐缦。

——这就是未来的大秦王后啊。

对方容色比秦八子江荻要略逊色一筹,周身气质也仿佛无甚特色,只显得温和沉静罢了,甚至笑起来都仿佛全无城府。

这,跟她想象的大秦王后半点都不同。

甚至只看这一份如水般沉静和善的态度,根本想象不到,对方才只来咸阳城半月,便已得了大王亲赐的螭虎印。

甚至在他们姑侄互相的借刀杀人计中没受半点影响,反而直接掀掉了整个博局。

江芦冷笑一声,笑自己实在浅薄,头脑空空。

如今一朝踏错,燕将军扶灵回乡,王雪元也遭贬斥,将去东郡巡查诸事。

宫中秦美人同样连降两级。

满盘皆输啊。

她叹息一声,眼看着燕家队伍渐行渐远,此刻也终于黯然退下。

……

庞大的队伍在咸阳城的城道上缓缓前行,前方家将们带着军士稳而平缓的开道。

燕琮与燕瑛跟随在棺木两侧,燕老夫人年事已高,如今同样留在马车郑远远看去,只能看到队伍中一片微微黄的麻衣,实在难以辨认谁是谁。

在队伍后方的秦时又向前看了看:

“何事嘈杂。”

虽然话的声音不大,也并算不上争吵,但别人丧礼,还是安静些吧。

身侧护卫的军士道:“王子虔想要骑马。”

秦时叹了口气。

没头脑是真的缺根弦——策马奔腾潇潇洒洒,但也是要看场合的。

秦时吩咐:“请王子虔公主文,上马车一叙。”

这话才传到,秦时只向前一看,公主文才在侍女的搀扶下踩着仁下车,便见王子虔已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而后一路跑,冲进了她的车驾。

上车后兀自打量一番,而后才冷哼一声:

“我才是秦国王子,父王为示恩重,令我亲送燕将军扶灵回乡即可,为何还要秦卿一同?”

秦时扯了扯嘴角:“大约是我知理懂理,不会在老将军葬礼过程中喧哗吧。”

王子虔顿时心虚:“我没有大声争执。”

他确实没有大声,但队伍中还有哀哀哭声呢。他们虽处在队伍的后半段,却并不代表别人察觉不到。

他十几岁的年纪,如今又是第1次出咸阳城,些许激动可以理解。但……

他当真缺根弦。

且不此事有无规矩,只单从功利角度讲,姬衡如此看重此事,他这番表现若是传回咸阳宫,少不得又是一顿责罚。

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