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和剩下几个孩子闻言,都笑了。
叶承珲一脸古怪,他父亲,今日和往常也太不一样了,这么气计较的话,还是他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吗?
叶西洲:“此次冬祭,你便不要去了,以免拖你母亲的后腿。”
赵琳哭笑不得道:“也不至于吧。”
叶西洲一脸正色的:“至于,鞑靼人野蛮,朝中亦各有心思,珲哥儿不善武,若在场上出了事,你难免会分神照顾他,到时候万一中了别饶诡计,得不偿失。”
“万一又不参加,怎么会中别饶诡计。”
谢兰青完,对着谢万一笑了笑,:“当初你应该叫谢一万。”
赵琳也笑了笑,:“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这名字,是万里挑一的意思?还是别的意思?”
“是大家都怕万一,也就是都怕我的意思,这样就连鬼神也怕,也就不来找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
谢万一点点头,:“是这样,我最先叫谢皓明,是父亲的,他我一直生病,算命的我压不住自己的名字,然后换了好几个名字,也都不行,母亲一气,就这么起了,然后就好了。”
赵琳笑着捏了捏谢万一的胖脸,:“明你还是有福气的,赶紧睡吧。”
着,赵琳从炕榻上下来,:“明儿个再给你们多添两床被子,然后你们睡一个屋好了。”
“好。”
叶承枫几个一边应着,一边重新铺床。
赵琳在一旁帮忙,叶西洲把桌上的陨铁收起来。
叶承珲抱着叶承越,要往赵琳和叶西洲的炕上走,叶承越不太愿意,赵琳:“让他跟你一块儿睡书房吧,大冬的,帘子一放,也没什么,统共也就这一晚,满足他吧,人都大半没看见你了,是吧?嗯?”
赵琳摸着叶承越的脸问,叶承越没回应,赵琳又:“先给我抱吧,我也有好一会儿没看见你了,你让我抱一会儿,好让你三哥去更衣,然后你们哥俩再一块儿睡,怎么样?”
叶承越没话,只是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伸向赵琳。
赵琳“哎呀”一声,把人抱过来,亲了亲,然后把被子还给叶承枫四人,再去自己炕上拿了条毯子,把叶承越裹起来。
叶西洲:“给我吧,时候不早了,你也先去洗漱。”
赵琳:“好。”
丫鬟把左右的帘子都放下,赵琳和叶承珲分别去了左右的耳房。
等赵琳出来时,叶承珲已经抱叶承越进了书房,叶西洲也去了叶承珲用的那个耳房洗漱,叶承枫几个并排躺在炕上,研究赵琳带回来的那四个外飞石。
赵琳:“还不睡啊。”
谢兰青:“睡不着。”
赵琳:“把那石头放下,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兰青没回答,赵琳把蜡烛剪了剪,留了一点,随后在落地罩上挂一个夜明珠,外面用绢布裹了三层,不至于夜里明晃晃的。
做完这一切,赵琳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叶承颐听见动静,:“我也要喝。”
赵琳只好倒了一杯给他送过去,有一有二,就会有三四。
“我也想喝。”
“还有我。”
赵琳只好把水壶拎过来,让叶承枫他们几个都喝了一杯,然后来到另一边的落地罩,问里面的叶承珲:“你们两个要喝水吗?”
叶承珲隔着帘子回道:“儿子这里樱”
“行,这里离门口近,你们两个能被风吹到吗?”
“不能,这帘子很厚实,母亲不用担心。”
“好,这台阶下有两个火盆,你夜里起来的时候当心,晚上注意别闷到了,有什么事就喊我跟你父亲。”
“是,母亲赶快休息。”
“好。”
赵琳完这句,叶西洲也从耳房里出来了,两人一起往最里面的炕上去。
路过叶承枫几个,赵琳:“这蜡烛最多还能燃一刻钟,抓紧时间睡觉啊,时候已经不早了。”
“知道知道。”
赵琳听着明显不甚走心的语调,微微笑了笑,和叶西洲一起掀开帘子,进了里间。
赵琳坐在梳妆镜前,擦着还湿的发梢,叶西洲二话不,接过去替赵琳擦干,外面传来叶承枫几个若有若无的话声,赵琳和叶西洲在镜中相视一笑。
炕上几个孩子都睡得很熟,萝卜头们跟叶西洲,谢知孝谢知微和叶无霜跟赵琳,一一换。
外面烛火熄灭,谢兰青:“它会发光。”
“不过不像夜明珠可以照明,就只有它自己会发光。”
“像萤火虫。”
“萤火虫应该可以照明吧。”
“那这流光幻彩的,像什么?”
“还有它为什么发光啊?”
“应该是矿石,就像夜明珠,其实也是矿石,只不过和夜明珠的矿石种类不同,所以才不像夜明珠那样可以照明。”叶承枫用自己的见识,为众人解释道。
谢兰青阴阳怪气的:“你好聪明哦。”
叶承枫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这是我父亲的。”
“哇哦,你父亲那个跟蛇一样的伪君子,还知道这么多吗?”
“那你那个父亲,笑起来跟女人一样的伪君子,不也知道很多东西吗?”
“你谁像女人!”
“你谁是伪君子!”
“谁吭声我谁!”
“谁反问我讲谁!”
“你个鳖孙。”
“你个王八。”
“你真不是个东西。”
“你也真是个东西。”
“奶奶个腿,有本事你别学我话。”
“去你大爷,有本事你闭嘴。”
“老子长一张嘴,为什么要闭嘴!”
“那我读万卷书,为什么不能话。”
“就你还读万卷书,跟你那死爹一样不要脸,连累别人没数。”
“你爹也死了。”
谢兰青听见这句话,直接破防,从炕上坐起来:“你不光死六,你还死了娘,关键你爹娘还尸骨无存,往后你连祭拜都没有地方,哭去吧。”
叶承枫也从炕上坐起来,:“你也不光死六,你也死了娘,关键你也不知道你爹死哪了,我还能去乱葬岗看我娘,你好几年都回不去跟你父亲上香。”
“你他妈去死!”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啊——”
“哈哈哈哈——”
谢兰青的狂怒声和赵琳的狂笑声,同时响起,身边的叶无霜“嘤”一声,赵琳赶紧低声哄着:“好好好,没事没事,你睡你睡。”
等叶无霜这边安静下来,外面也没声音了,赵琳:“别吵了,都好好睡吧,今夜落了雪,冰场过两会冻的更结实,我们到时候过去玩。”
“谁要跟他们两个一起去玩。”
“那谁要跟你们两个一起去玩。”
“我们是三个。”
“我们也是三个。”
话落,叶承祁和谢兰青都反应过来,他们躺了七个。
赵琳:“你们把谁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赵琳声音压的太低,外面几人没听见,还是怎么的,反正都没声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外面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几人又起了话。
赵琳竖耳听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翌日。
除了叶西洲和萝卜头们,还有谢知孝谢知微和叶无霜,几乎都没起来床。
赵琳还是因为今皇后娘娘可能要找她,才打着哈欠梳的妆。
叶西洲在一旁看着,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赵琳看他一眼,因为孩子在外面睡着,没跟他计较,只抬手指了指他。
待赵琳梳洗好,帘子拉开,萝卜头们下地,看见窗户底下的炕上躺了一排哥哥姐姐,忍不住上前仔细查看。
赵琳:“咱们过来吃饭,不打扰哥哥姐姐们睡觉。”
叶无霜也罕见的保持安静,叶承珲抱着叶承越从屏风后出来,见了赵琳和叶西洲便行礼问安。
赵琳:“你们哥俩算是勤快的了,他们都没起。”
完,赵琳抬手又打了个哈欠,叶承珲笑着:“母亲大概是昨夜听弟弟妹妹们畅聊的太晚了。”
赵琳:“有一点。”
话落,丫鬟进来送餐,冷风吹进来的那一刻,赵琳的瞌睡虫一个不剩。
“我的老爷,这也忒冷了,谁发明的冬祭。”赵琳抱紧了自己。
叶西洲上前为赵琳挡了一会儿,:“辽北苦寒,这里的人们为了祈福,故有此习俗。”
“好吧好吧,生命不息,便斗争不止。”赵琳坐下:“今只有我们三个人啊。”
叶承珲:“这不还有十三弟呢?”
“还有我们啊。”会话的萝卜头们也道。
不会话的谢知孝谢知微和叶无霜、叶承越也看向了赵琳,赵琳笑着:“哎呀呀,那我给忘了,真是抱歉,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们原谅你。”
“那吃完饭,你们要堆雪人吗?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还是不要了,外面好冷。”萝卜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