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南城门区域
看着下方驻守的大军,主帅韩不信眼神越发凶厉起来,不就是打一场前后夹击的戏码吗?至于玩的这么疯狂吗?
接连数日以来,城外的楚军将士 ,宛若疯子一般,尽皆是不要命的冲击着洛城城防,那种感觉,就跟生怕自己死晚了一样,别提有多怪异了。
如茨攻城,虽洛城还在大晋手中,但为敛下这些疯子,驻守洛城的南军将士,可也是损失惨重。
短短数日时间,便已经有两万有余的将士,永远的倒在了防线之上。
当然了,作为守城方的他们,都有了如此损失,那城下疯狂攻城的楚军,损失自然就更大了!
可问题是,纵然是接近五万的损失,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啊!
楚国,当世最顶级的两大强国之一,疆域辽阔,人口众多,虽阶级固化严重 ,底层百姓大多衣不果腹 ,但人家人口基数大啊!
就算是单纯的拿命去换,这世间诸多国家,恐怕也没有几个能扛得住的 。
“景阳 ,屈平 ,滚出来见我!”
城头上的一声怒吼,夹杂着一流上境武夫的霸道,朝着下方的楚军发散了下去。
下一刻,两道身影,骑着战马,缓缓 的从军阵之中走了出来。
“韩不信,同为贵族代表人物,你就是这般话的吗?难不成 ,这便是你韩家的教养吗?”
看着城头上的韩不信 ,楚军副帅屈平冷哼了一声后,开口反讽了起来。
此前他被韩不信给呵斥过,若非是打不过,他也不会 灰溜溜的离开,但此刻不一样 ,他打不过韩不信,但景帅不一样啊!
两人作为多年的老对手 ,无论是武力还是军略战法的对垒,可都没有分出过胜负的。
如今,再加上他这个副帅和镇北侯项青,三人合力,他实在是想不到怎么输啊!
“景阳,你不是最恨用 野人(章节末尾有备注哦)攻城的吗?”
“可你如今这在干嘛 ,难道他们这些人,在你眼中,也开始变得不是人了吗?”
对于屈平的话 ,韩不信根本就懒得搭理,一个自视甚高 ,却又能力不足的老家伙罢了,和他纠缠,都丢他韩家的人!
被韩不信质问,景阳的神情不由得难看了起来,作为军武景家的代表,一直以来,他信奉的,可都是精兵强将的策略。
尤其是对他大楚将领,驱使野人充当死军,以命换命的手段,最为不齿,故而,他这驻守边境十余载,也从未动用过这等手段。
可是,这一次 ,对于洛城的进攻,除了一开始的楚军之外,后续的 进攻,可尽皆都是死军在冲锋 。
当然了,战事之所以是如此,动用死军并不是他的军令,而是屈平这个副帅所为 ,可他,这不是也没有阻止,不是吗?
“韩不信,此战 ,乃是国君之令,我大楚必须要获得胜利 ,至于其他的,本帅也无可奈何,你我对峙十余年,你该知道,你身后的洛城,你是守不住的。”
“退守洛城吧 ,否则,此战你必死无疑。”
对于自己的这个老对手,景阳其实还是有些敬意的,起来,两人真的很像,同为帝国军武贵族代表,又被皇帝委以重任。
麾下也有着二十余万的边军精锐,多年战场杀伐,也都成就了一流上境的武夫,成为本国军方武略的代表人物。
可眼下 这场洛城攻防之战,他景阳却是率先动用了令人不齿的手段,真要是起来,他景阳还是有些愧疚的。
“景阳,你莫不是真的年龄大了,脑子都不够用了?”
“什么必须获得胜利的大战,自从我大晋皇帝击败楚皇之后 ,晋楚两国的对垒, 你楚国何曾获胜过?”
“当年,洛城是你无法逾越的钉子,如今,洛城更是,你想让本帅退守城池,呵呵,景阳,不是本帅看不起你,就凭借你和你身边的那个废物吗?”
再次被韩不信骂了废物,让副帅屈平都差点要破防了,他好歹也是大楚军方高层,自身也是屈家的二号人物。
可韩不信这个家伙 呢?
他竟然如茨看不起他!
“韩不信,你够了 ,你既然想死,老子成全你就是了,不就是洛城吗?数日征战 ,你洛城死了也有数万人了吧 !”
“本来也才不过十万将士,如今一战,就只剩了六七万人,你还能够守多久,本帅还就不信了,前后夹击之下,你 还真的能够守得住这所谓的洛城!”
“等着吧,待的洛城城破,你的命,便是本帅的了!”
然而,就在他话还未真正完,一支长箭就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顿时一道血痕 出现在了他的左脸之上。
“屈平,闭嘴吧你,本帅的命,连他景阳都拿不走,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本帅了?”
摸着脸颊上的伤痕 ,此刻的屈平,满腔的怒火,都快要把自己给炸了,然而 ,此时此刻,尤其是面对韩不信的箭矢,他根本连一句狠话都不敢。
毕竟,韩不信手中的箭矢,可不是韩虎那等辈可以媲美的。
就比如刚才那一箭,若是韩不信真要他的命,估计,他这会儿都该躺下了!
“景阳,管好你的人,什么时候,他这个废物,也敢这么和本帅话了?”
“想破我洛城,来,本帅等着你,有本事,你就击败本帅,将这洛城变成你胜利 的见证,否则,就给本帅好好的在边境之地卧着吧!”
“另外,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本帅还是提醒你,此战 ,才真正到了精彩的地方,尔等就给本帅好好看着吧!”
“好,韩不信,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本帅了,半个时辰之后,等着我大楚将士的碾压吧!”
景阳完,带着副帅屈平调转马头,朝着大军军阵而去,双方的大战,在停息了短短两个时辰后,便要再度打响了!
军阵之中,看着眼前的雄城,主帅景阳却突然变得迟疑了起来。
没办法,此前韩不信那自信的态度和强硬的言语,让本还信心满满的主帅景阳,都忍不住疑虑了起来。
韩不信作为晋国名帅,他的话,又岂会是无的放矢呢?
可这背后到底还能隐藏着什么呢?
为了此战的胜利 ,大楚三姓尽皆出手,出动三十余万将士,携大势而来,又岂是洛城这十万边军能够抵抗的呢?
“屈帅,这韩不信如此强硬,你会不会是项青那边,出现问题了啊!”
听到景阳的疑问,副帅屈平猛然一愣,随后赶紧的开口道:“大帅,这怎么可能呢?”
“镇北侯那边的行动,乃是我大楚谋划了将近十年的大局,除了皇家之人才参与之外,他项家的那个老祖宗,可也都亲自赶过去了。”
“试问,这样的谋划和配置 ,就凭借晋国 南境的 那些城卫军,又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但愿如此吧,行了,眼下,还是先攻城吧,若是单纯的依靠吾等,便能够将洛城拿下,那不管镇北侯那边有没有出现问题,结果对于我大楚来,都一样了!”
“是,大帅,此战,我大楚必然会大获全胜的!”
屈平完,两腿一夹,便驱使战马,亲临前线指挥去了,至于景阳这个主帅,自然是驻守中军,等待攻破洛城的契机了。
洛城北城之外
镇北侯项青看着城墙上的晋国边军,眼神逐渐阴冷了起来。
今日,便是他大楚攻破洛城,进军晋国南境之地的时刻,区区数万将士驻守的城墙,又岂是他麾下将近十万 精锐的对手呢?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令攻城的时候,一支将近一万的残军,浩浩然的出现在了大军之后,领头一人浑身浴血,衣甲破碎,其身后诸多将士,也都衣袍染血,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报,大帅,宁城军返回,损失惨重,宁城军主将徐从龙,身负重伤,三万精锐,也不过剩下了不足万饶残军!”
听到兵士的禀报,镇北侯项青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对于眼前的局面,他其实是早就有过预想的,毕竟,他让徐从龙和暴茑一同出战,更是派遣了熊汴连同绝情老人坐镇,自然不会单纯是为了驱赶那两万禁军的。
不过,以眼前的战局来看,那郅远不愧是名动下的悍将,禁军将士也着实精锐,六万大军的围杀,本该是碾压的战局,却惨烈成了这个样子。
三万宁城军精锐,一战之后,连万数都不到了。
当然了,这个结果,自然是他项青喜闻乐见的了,但表面上的工作,该做还是要做一下的。
毕竟,此时的联军当中,可还有着两万宁城军精锐的。
“来人,派人接应徐将军,还有,派遣军医 ,前去为诸位宁城军兄弟,治疗伤势,至于攻城之战,暂且休整一个时辰!”
在安排下去之后,镇北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了起来,暴茑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此刻到了何处呢?
“启禀侯爷,依据斥候所探 ,鹳山之外河谷之地,爆发大战,血水近乎于染红了整片河谷。”
“战事之后,宁城军残军率先返回,至于暴茑将军他们,一战之后,伤亡不到万人。”
“若非还需打扫一下战场,恐怕此刻,也该和吾等大军汇合了,当然,就算是如此,再晚半日之后,也必将会抵达簇的。”
刚才禀报的将士,再次开口回答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啊,来人,斥候营查探有功,赏!”
自己的算计达成目的,加之暴茑所率的先锋军损失并不大,镇北侯项青那可是满心的欢喜,对于此前自己根本就不怎么看重的斥候,都忍不住赏赐了起来。
“走,各位将军,随本帅一起去看看徐将军吧,毕竟,此一战,徐将军可是真正的劳苦功高呢?”
不过,有些事情的出现,就是被提前安排好聊。
他们这一行人,都还未离开主营,楚军军阵的侧翼,便浩浩然的出现了数万大军,朝着他们这边,杀了过来。
“报,大帅,不好了,左翼突现大股晋军,应有五万之数,领头一人打出了卫字旗,应该是平阳都尉卫护,以及其麾下的五万平阳军赶到了!”
“什么?卫护,竟然是他?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在听到卫护的名字之时 ,项青就忍不住皱眉了起来,作为晋国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和他这个镇北侯并驾齐驱的。
虽然不知为何的,这位晋国名将,被赶出了国都,担任了一城都尉,十年风雨,都未尝上升一步。
按理,这样的人,对于晋国朝堂不会有什么好感才是,但他可是知道,这个家伙,之所以会担任 都尉十年,本就是为了看着宁王姬斌的。
如今,宁王姬斌造反失败,自身还死在了苪城,那么,这个家伙,自然就没有什么枷锁了。
那么,他此刻率领大军出现,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久未战功的他,竟然把自己当成了晋身的战功了。
“卫护,你还真是狂妄啊,就凭你那所谓的五万城卫军,就敢如此痴心妄想?同为帝国之英,你想要本帅的命,难道,本帅就不想要你的命了吗?”
“这一次,本帅就用你的命,来向世人证明,本侯才是年轻一代的最强的将领!”
“来人,整备大军,聚拢将士,诛杀来犯之敌,杀无赦!”
此令一出,周围的几个将领尽皆皱眉了起来,裨将章锦向前一步,试探着开口道:“侯爷,此战吾等最大的任务 ,乃是洛城,若是调动大军,全面围杀卫护,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啊!”
此话一出,镇北侯项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五万条性命 ,尔等觉得,洛城的那些家伙,真的可以无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