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扬州后,常来这茶馆吃茶,因为曾经皇次子四年来了八次,她很遗憾那几年没有见到他。于是她半个月来了七八次。
这次倒是她来了,却不见他。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京城啊?我想阿爹了。阿爹在洛京半年,回去才一就被义父抓走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姜苒童声童气的着。
苏民安屡次和买家谈买卖,都约在茶馆,虽人在扬州,可茶馆的书人是百晓生,书人讲京城里换了一位新皇上。
新皇登基,各地均有新妃进宫,而老皇上河山不在,被关入了冷宫度过余年。
书人讲道那位新皇上把曾欺负他的人都整的挺惨,洛京王陷入洛京战事,昔日太子被封作七品芝麻官。
书人还洛京王有一在逃同伙,还未落网。
苏民安悠悠叹口气,对苒儿言道,“你阿爹吉人相,不会有事的。你阿爹做皇上了呢。”
是姜世贤终于承认皇次子,亲手给他储君之位的么。他...心中不甘有稍微好一些么。
家伙拍拍胸脯,“那苒儿就是太子了?”
苏民安想,也可能是自此流落民间的皇长子,她记起一个多月前姜元末被从她床上押走的尴尬场景,估计他恨死她这个所谓的‘在逃同伙’了,他倒没有叫人来拿她回京,想必就这样挥之脑后算了吧?
毕竟,她和他互相搀扶过,功过相抵了。
“也有可能是大子。”苏民安。
姜苒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大子是什么意思?”
“大子就是大儿子呗。”苏民安着苦笑了一下。
“阿娘,”姜苒不是很喜欢大子这个称呼,“少零什么吧。”
“可不就是少了一个点嘛。”苏民安和儿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摸摸儿子的头,“你在这里看店,阿娘就在对面的茶馆,可以看见你的,一旦有事,你就大声叫阿娘。知道了吗?”
姜苒乖巧言道,“知道了。”
着,微微一顿,“义父也没有回扬州,什么时候可以和两个爹爹一起玩耍呢。”
苏民安胆战心惊的,这孩子要求有点高,她可不想出现那样的画面。
苏民安交代好儿子,便拿了些碎银拿在身上,步向对面的茶馆。
刚进门就听书人在那里讲的热火朝:“新皇后是何许人也,是洛京范家姐,据闻皇上一见倾心,登基第一便纳入后宫封为皇后,受尽宠爱,此女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新皇上简直爱不释手。”
苏民安对店家,“阿叔,还是泡壶龙井。同时给我一杯清水。”
苏民安完,在窗边的桌畔坐了下来,往对面的秀坊去看,就看见儿子在店门口坐在那里托腮望,很真无邪的样子。
他他比任何人都幸福,有两个爹爹,都那么爱他,宠爱他,
苏民安没有打破他的幸福。大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书人继续道:“一旦范家姐生下龙种,那就是矜贵无双的太子爷!”
苏民安将手压在自己的腹,缓缓的将手收紧,攥住了腹上的衣裙,忽然听见有人问她:“这里有人坐吗?”
苏民安闻声,听起来颇有些熟悉的嗓音,她回头,一下就跌进一双深邃的眼眸,她的心猛的一紧,又听得对面秀坊外苒儿大声:“阿娘!阿娘,舅父来了!秦衿叔叔也来了。还有还有...阿爹也来扬州了!阿爹来接我们回家了阿娘!”
苏民安便从桌前人面庞移开视线,看向了路对面,便见范长云将苒儿抱在怀里,亲了亲苒儿的额头。
她对阿兄笑了笑,她其实是幸阅,一直以来,有阿兄待她是真心实意。
而秦衿在旁边打转转,给他抱抱给他抱抱,范长云又不同意,两个男人争宠争的不成样子。
苏民安再度回过头来,以洛京王在逃同伙的身份,睇向桌前人,正是皇次子姜元末,她:“这有人坐,我约了人。”
大概一个半月没有见面了,那日要一起看看华阳路院中的花,没有成型,现在十二月里,花已经开败了。
“约了谁?”姜元末问。
“买家。”苏民安,“我卖我绣庄呢。”
“对方来几个人?”
“一个。”
姜元末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这桌周四个座,够了。”
苏民安倒没有阻止他坐下,她看向他面庞颈项,看见他颈项上有伤口,她猜到过他被沈正林带走是一定会受刑的,在皇上和陈子宴、范长云谈判前,他一定是受到了折磨,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信,他也不会只身回京,就不会挨打了。
“你怎么突然来扬州了?”
“接你回京。”
“接我回京干什么?”苏民安不明白他打算怎么对付她,但她也懒得去澄清自己不是沈正林的同伙。
“回京你就知道了。”
\"哦。\"苏民安应了一声,最多就是让她回京看他三宫六院,刺激报复她吧,他还能把她怎么样,她都熟悉他对付女人那点赌气的把戏了,她问他,“那几年每次来扬州,你在这间茶馆都吃的什么茶?”
“龙井。”
“嗯。我猜也是的。这里就龙井上乘些。”苏民安指了指桌上的龙井,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盏龙井,过去几年他来扬州都没见着她人,如今不单见着,还坐一桌吃茶。
两人心中滋味复杂而厚重。
姜元末靠在窗畔,从京城赶下来,又是一路奔波,这些年为苏民安,似乎把这辈子要赶的路都赶完了,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自累自苦,他突然叹了口气,“哎!”
苏民安好奇道:“你为什么叹气?”
“我有心事。我想不通。”姜元末沉声,“你先忙你的事,忙完你开导开导我?”
苏民安寻思他都是皇上了,他啥就是啥呗,她这在逃同伙能不开导么,她,“哦。可以。”
书人大声道:“新皇上怎么宠幸范家姐的,据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苏民安看了看姜元末。
姜元末对她笑了笑,“你看我干什么?”
苏民安倏地笑了笑,“没什么。”
姜元末自己饮茶,看见苏民安在饮清水,“你怎么饮清水?喝不惯龙井?”
苏民安,“我近一个月喜欢淡口的东西。”
姜元末皱了皱眉,“胃不舒服?”
“嗯。”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