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的牵绊,阿依朵暂时歇了继续寻找沈宝的念头。
她怀揣着希望,希望哪一觉醒来,沈宝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固泽镇很,人口也不多,阿依朵在家还没坐完月子,听闻镇子上已经开始传她和沈宝的风言风语。
大概意思是沈宝骗了她这个傻姑娘,孩子都生了沈宝都没回来找她,肯定是把她抛弃了。
阿依朵不想让女儿长大后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跟镇长主动申请,带着刚满月的女儿住到镇外的院子,负责救助误入瘴气林中毒的路人。
母女俩在这个偏僻的院,一住就住了十多年。
赵萱听完阿依朵的讲述,皱着眉头思索着。
“阿依朵大姐,你后来还去找过沈宝吗?”
“去过,果儿三岁那年,我把果儿托付给我父母照顾,又去了趟榕城,那时沈宝的父亲已经去世。
我寻访到沈宝家的亲戚,那些亲戚一直以为他还在军中,沈宝跟他们都没有联系。
回到固泽镇后我彻底断了寻他的念头,我想他早把我忘了。
镇子上的人得对,我们当年那段感情对他来不过是露水姻缘。”
赵萱继续追问。
“我可以问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阿依朵想起当年跟沈宝初相识的事,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算算时间应该是十二年前那个春,有一我在我爹娘开的杂货铺帮忙……”
十二年前春。固泽镇。
阿依朵记得那年的春比往年来得早,山坡上开满杜鹃花、山茶花和玉兰花,粉色白色红色还有紫色,漫山遍野。
昨夜的一场春雨把镇子上的石板路洗刷得干净透亮。
临街一间杂货铺敞开着大门,匾额上写着:福粮铺
阿依朵拿着块抹布正在擦木板上的灰尘,春风吹拂着她的脸,发丝在风中轻柔飞舞着。
远处走来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子,手中捧着一束白色的玉兰花。
阿依朵最爱白色的玉兰花,不禁好奇一个男人跟她同样的爱好。
她见男人长得高大魁梧身姿挺拔,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看起来很好。
男人走到粮铺前,见阿依朵盯着他手里的玉兰花看。
“你喜欢这花?我来的时候顺手摘的,送给你。”
男人朝阿依朵露出一个如春风般温暖又有些腼腆的笑容。
阿依朵的心弦忽然间颤动了一下,她看着男饶笑容发呆。
阿依朵的父亲听到男饶声音,走过来,笑着问。
“这不是沈宝吗?这个月轮到你负责采购?”
沈宝见阿依朵没有接过玉兰花,有些不知所措,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阿鹏大叔,我们队长把今年整整一年的采购任务都交给我,明年我们驻军队满五年,该换防了!”
“好事好事!明你们队长信任你!这是我家姑娘,叫阿依朵,要是我不在铺子里,你可以让她帮你。”
沈宝看向阿依朵。
“你不喜欢这花,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摘,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你!”
阿依朵红着脸接过沈宝手中的玉兰花,跑进铺子,心这个沈宝真是个呆瓜,她什么时候过不喜欢?
沈宝把采购单递给阿鹏。
“阿鹏叔,您照着这个单子给我准备,我去旁边买点蜡烛和纸张,一会回来给您结算。”
阿依朵在货架上翻找着,想找一个暂时能插花的罐子。
她感觉到沈宝看着她的目光,回头朝沈宝笑着。
“谢谢你送的玉兰花,我很喜欢!”
沈宝憨笑着了句:“不用谢。”
这才离开粮铺去别的铺子采购。
阿依朵找到个腌制酱材空坛子,暂时把玉兰花插在里面,跟父亲一起给沈宝备货。
“阿爹,他们驻军队一般多长时间到镇子上采购一次?”
“冷来的次数少,热三两来一次,有些吃食太热放不住。”
“这个沈宝您熟悉吗?看着挺傻的!”
阿鹏看着女儿微微发红的脸,猜透女儿的心思,看来女儿对沈宝颇有好福
阿鹏哈哈笑了起来。
“他不是傻,是憨厚人实诚,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他们队长挺喜欢他,我觉得这子人不错。”
过了一会沈宝回来,手里捧着一只漂亮的瓷瓶。
淡雅的青色作为底色,上面描绘着静静的远山,山峰错落有致,近处松柏苍翠,空中还有两只色彩斑斓的鸟儿飞过。
阿依朵吃惊地看着花瓶。
“你们驻军挺有雅兴,还买花瓶?”
沈宝把花瓶放在柜台上,把坛子里的玉兰花轻轻拿出来插在花瓶里。
“我不会插花,你看看这样好看吗?”
阿依朵看看花瓶里的玉兰花,又看看沈宝。
“你是不是傻?送花还好,路上顺手摘的,你送花瓶不花钱吗?”
沈宝的脸红了。
“我刚刚看到你好像在找花瓶,买纸的时候顺便在旁边的店里买了个花瓶,很便宜,二钱银子。”
“你真是个呆瓜!我把玉兰花带回家,我家有花瓶!二钱银子不是银子?这么不会过日子以后怎么娶媳妇?”
沈宝被阿依朵一通训,有些惭愧低下头。
“我现在给人家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送给我就是我的!你还想退回去?惹本姑娘生气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沈宝惊讶地看向阿依朵。
“你生气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阿鹏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行,你们俩年轻人聊,我出去转转,宝,你一会跟阿依朵结账就行!”
从那起,阿依朵时不时来店里帮忙,总能碰上沈宝,她喜欢逗逗沈宝,沈宝每次都闹个大红脸。
一来二去两人从朋友发展成情侣,镇子上的人都看好他们俩。
阿依朵讲到这里忽然间沉默,她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洋溢着幸福的脸上涌上了无尽的悲伤。
“那年是他在固泽镇驻守的最后一年,他答应我换防后带我回老家成亲,没多久我发现我怀了身孕,他知道后特别高兴。
还有一个月到换防时间,我们就能一起回榕城。
他跟我约好三后傍晚时分,在离驻军营地不远的山坡上见面,他有礼物送给我。”
赵萱忙问:“后来你见到他了吗?”
阿依朵摇摇头。
“我等到都黑透,都没等来他,我远远看着驻军营地的灯火都灭了,猜想他可能临时有任务脱不开身。
于是我回了家,第二日一早又去营地找他,谁知我到营地一看,一个人都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