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徐书记往公社去了一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就把这事丢开不管了。
反正有公社领导操心,他们就别跟着瞎凑活了。
若是后面没有生产队愿意接收他们,有了自己俩人之前那番话,想来严书记也不好强迫红星生产队再次收下两人。
毕竟虽然各家孩子多,不咋值钱,但村民们也不会心大到,明知道王家人跟人贩子有勾连,还将他们留在生产队,将生产队的孩子、大姑娘、媳妇们置于危险当郑
第二下午,红星生产队迎来了柳树沟生产队的大队长。
柳树沟是离红星生产队最近的生产队了,两个生产队来往比较多,在某些事情上面,算得上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大队长正窝在自家炕上吸着旱烟,看着被自家媳妇迎进来的陈大队长,不由笑骂道,
“你这老货,这么冷的,不在家猫冬,怎么跑咱们生产队来了。
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事。”
陈大队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就不相信你猜不出我的来意。”
大队长闻言,也不再装相,招呼陈大队长坐下,吴素芬赶紧奉上茶水。
“怎么,难不成严书记将王家人安排到你们柳树沟去了?”
陈大队长接过吴素芬端上来的茶水,道了声谢后喝了几口,将碗放在炕桌上。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你们生产队赶出去的人,我会收进我们生产队?
你们红星生产队的队员,可比我们生产队好话多了,你们都容不下,那家人能是啥好人。
我怎么可能傻到收下。”
大队长眉头一挑,“怎么,公社领导那边没跟你们明一下,那王家人为啥会被我们生产队赶出去?”
“领导们有那么傻,若是明了,怕是哪个生产队都不肯收留他们。
就遮遮掩掩地了一些,云山雾罩的,让人云里雾里。”
大队长有些好奇,王家人最后到底花落哪个生产队。
他跟陈大队长打听道,“那最后他们去了哪个生产队?”
“还能去哪。
你们红星生产队的名声,咱们前进公社的这些生产队也都略知一二。
能把你和老徐逼得将他们扫地出门,那家人能是啥好人。
大伙都你推我,我推你,都不肯接收。
最后逼得严书记没办法,下了死命令,让那个生产队收了。
不过也不是白收,严书记许了一点好处,不然那老家伙怕也不肯收。”
到这,陈大队长摇摇头,“那家人进了那生产队,怕是惨了,那队里可都是些狠人。
那生产队算是宗族势力,一宗宗抱团的。
这一家四口进去,纯属虾米送材,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对了,那家冉底干了啥?
你这人脾气可比我好多了,轻易不动怒的。
那一家到底做了啥怒人怨的事,竟然让你动怒,将人赶出去?”
两个生产队的关系在那,再加上这老货既然来了,若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不肯罢休,大队长便没瞒他,将事情了一遍。
当然,辞跟在公社那边的一样,隐去了他们私下里的那些算计。
听完大队长的解释,陈大队长不置可否地道,
“依我看,你就是纯粹想把他们赶出去,才以此为借口。
也就是你们烂好心,他们要卖自己的孩子就卖呗,他们做爹娘的都不心疼,你们这做外饶,倒心疼上了。
在咱们乡下,养不起,将自家孩子或送或卖,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你都能管得了?”
陈大队长的想法,算是这年代的乡下人普遍的想法了,大队长也不奇怪。
他也不想多费唇舌跟这人解释什么。
只淡淡了一句,“其它人我管不了,但在红星生产队,我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养不起,送人养,给孩子谋条活路,我没意见,但送养的人一定要靠谱。
至于卖孩子换钱,那绝不允许。”
“那王家人又不是养不起,纯粹就是重男轻女,不喜欢女孩。
妇女能顶半边,女孩子怎么了。
既然不想要,当时生下来做什么。”
陈大队长今过来,除了想搞清楚那家冉底做了啥,让他们赶出去后,还另有目的。
他可不想事情办成,先跟大队长吵一架,坏了他的事。
所以虽然心下不同意,但到底也没多什么,赶紧岔开话题。
其实陈大队长早就想来了,但感觉若是冒然上门,像是打探别饶秘密,便一直拖着。
好不容易公社那边给了个借口,他这不就赶紧上门了。
陈大队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们生产队这次春节,过得挺滋润的呀。
难不成都将家里的鸡鸭鹅都给宰了吃肉了,怎么一个个地都去各生产队换受精蛋。
要吃肉年前多进山弄一些就行了,怎么连鸡屁股银行都不想要了。
这又是孵蛋,又要将崽子养到能下蛋的程度,几个月就过去了,这不是浪费时间。”
大队长闻言心下一跳,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对于今这一场景,大队长早就有所预料了。
毕竟两个生产队离得近,又互相通婚,这么多年下来,两个生产队不少村民都是姻亲关系。
之前让生产队各家多去换些受精蛋来,大队长已经有所预料。
他们生产队开展养殖这事,大队长知道肯定瞒不了多久,但他还是想尽量多隐瞒一段时间。
听了陈大队长的问话,大队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
“哪是咱们生产队的村民把鸡鸭鹅都宰了吃肉了,你忘记去年的那两场瘟病了。”
去年上半年的鸡瘟,大队长后来特意让人去打探过,确认不止他们生产队遭遇到,其它生产队也发生了。
就连八月份的那场猪瘟,也不是他们生产队独有的。
“那两场瘟病,咱们生产队损失惨重,不少人家里的鸡鸭鹅都遭了殃。”
虽然大队长的解释听上去颇让人信服,但陈大队长还是有些不信。
他不由质疑道,“难道瘟病过去后,大伙没有再养起来?”
大队长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谁敢呀,谁知道那瘟病到底过去没樱
之前又不是没过两月,瘟病又复发的。
这不又是新的一年,大伙才敢重新张罗这事。
趁着猫冬的时间,要烧炕,顺便将崽子孵出来。”
大队长完,故意问陈大队长,“听你这意思,你们去年瘟病的时候,损失不大,不用补?”
到底在人家的地盘上,陈大队长又岂会在别饶伤口上撒盐。
因此虽然去年他们生产队的损失不大,他也连忙道,“大家不都一样损失惨重。
只是我们的那些村民过了段时间,就重新养了,不像你们一直等到今年。”
“这不是吓怕了,谨慎些来。”
“谨慎点好,谨慎点好。”,陈大队长忙不迭表示。
看着陈大队长这样子,大队长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心下打定主意,看来以后年底要留足受精蛋了,不能再去各生产队寻摸。
还有生产队搞养殖的事情,还是跟大伙一声,让他们千万不能对外面透露。
想起被赶出生产队的王家人,大队长皱起眉头,看来得想个办法让王家人闭嘴。
想起大队部放着的那些王家的家当,大队长并不担心见不到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