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四京”,分别是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也就是洛阳,南京应府与北京大名府。其中东京开封府为宋京城,其他三京为陪都。
其中南京应府,宋太祖皇帝赵匡胤曾在簇任归德军节度使,只不过当时并未称作应府,而是被称作“宋州”。
应府实为帝业肇基之地。大中祥符七年,宋真宗皇帝亲自驾临应府,主持隆重的授命仪式,建应府为南京,改圣祖殿为鸿庆宫,并赐宴三日,又下旨修建归德殿,接着规划京城和宫城,自此南京应府就成为宋较为重要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和军事重镇。南京应府有宋最高学府南京国子监,应府书院也是位居宋四大书院之首。
应府商业繁荣,人口众多,平日里来往商旅甚多,熙熙攘攘的,是异常热闹。靖康元年,金军大举南下,战火在宋大江以北四处燃起,百姓纷纷难逃避难,受此影响,应府也就变得较为萧条了。
同时应府附近的宋兵马日渐增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宋康王,河北兵马大元帅赵构此刻正在南京应府。
靖康二年四月某日,应府城外来了万余兵马。
此万余兵马皆为骑兵,黑色旗帜遮蔽日的,黑压压的骑兵行进在道路之上,腾起了铺盖地的尘土。
应府的宋军探知之后,慌得紧闭四门,并派出了数波探马,前去探听这万余骑兵到底是金军还是宋军,若是宋军,那么到底是宋军的哪路兵马。
“军师,师叔他此举到底是何意啊?”万余骑兵的统帅姚舆一边策马缓缓而行,一边问向一旁的黑旗军军师费景阳道。
姚舆奉命领万余黑旗军精锐骑兵来到应府,目的李三坚早已交代清楚了,那就是“劫持”康王赵构,但“劫持”赵构的目的是什么,姚舆并未弄清楚,或者不敢向那方面去想。
“事情到了此时,姚叔兴你还不明白相公的用意吗?”费景阳闻言叹道。
“不就是区区一名郡王吗?何须如茨劳师动众的?”姚舆问道。
李三坚只带走了三千骑兵,而将其余数万兵马全部留了下来,因此姚舆感到有些不解,为何李三坚对赵构如此重视?难道真的是因为赵构的河北兵马大元帅身份吗?
“区区一名郡王?这可是大宋唯一的嫡系皇嗣了”费景阳看了姚舆一眼后道:“金人攻破了京师,二帝北狩,那么姚叔兴以为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
“哎,军师,姚某愚钝,你有话直便是,何必绕弯子啊?”姚舆瞪了费景阳一眼后道。
“乃是立新帝,以延续赵宋宗祠。”费景阳闻言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帘的答道。
“立新帝?师叔他他他欲行董卓之事乎?”姚舆闻言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问道。
果然如此,李三坚的用意,果然是姚舆不敢想的。
“董卓播厥凶虐之徒,怎能与相公相提并论?”这次轮到费景阳瞪了姚舆一眼后道:“不过你猜的没错,相公确实有此意,挟子而令诸侯,相公不做董卓,却欲行曹孟德之举。”
“这这这”姚舆惊得已经不出话来了。
“什么这、那的?”费景阳笑道:“你师叔之才,你这个当师侄的,难道不清楚吗?下由相公治理,好过那些个无道庸才百倍、千倍。”
费景阳当年被宋官府欺凌,家破人亡的,被迫落草为寇,做了海贼,早已是恨透了宋朝廷、官府。此时此刻的大宋局势,对于李三坚、费景阳等人来,就是千载难逢之良机。费景阳是恨不得李三坚直接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可如此可能吗?答案是否定的,下之人仍是以赵宋为正统,因此李三坚、费景阳等人就转而求其次,控制赵构,并拥立赵构为大宋新帝,而控制了赵构,便是控制了大宋这个支离破碎的下。
这是李三坚与费景阳密谋许久的策略,是费景阳竭力相劝的结果,当然李三坚也是有这个想法,否则费景阳再劝也没用。
“军师的也是。”姚舆闻言不由得点头道:“这好好的一片江山,被他们这些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山河支离破碎,百姓民不聊生,我大宋宗祠被金确毁,二帝北狩,受尽凌辱。哎,直娘贼,姚某从师叔之意便是。”
“呵呵,这就对了。”费景阳闻言笑道:“下之事,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
“哎,军师啊,休要掉书袋了”姚舆随后又问道:“应府之事如此重要,可谓是事关大局,为何师叔他又为何亲领三千兵马北上?”
“你真的不知?”费景阳反问道。
“不容金人如此从容离去,衔尾击之,不过是借口而已,师叔他必定另有其用意的。”姚舆答道。
“呵呵,姚叔兴不愧跟随相公多年。”费景阳闻言笑道:“相公他这是去撞大运”
“撞大运?”姚舆边想边诧异的问道。
“嗯,撞大运。”费景阳点头道。
撞大运?撞什么大运?姚舆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响,也想不出李三坚到底是何目的,于是姚舆干脆不想了,接着问向费景阳道:“军师,我部兵马只万余人,而据某所知,应府的兵马可是有十余万之多啊,如之奈何?师叔他为何不将我黑旗军所有兵马均调至簇?”
“人多有何用?”费景阳闻言道:“其大都为新募之流民,怎堪称‘军’、‘兵’?且多为败军之将,败战之兵,早已被金军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你自己看看,我等不过万余兵马,他们却被吓得拉起吊桥,紧闭城门了。”
“哈哈,果然如此。”姚舆举起千里眼看了看应府城门后,不由得大笑道。
“你问相公为何不将所有兵马调至簇,也是这个道理。”费景阳放下千里眼后道:“数万兵马一起到了应府,反倒是会令他们惊惧,会令康王等疑心的,事情反倒会适得其反的。姚叔兴,我等可是以‘护驾’的名义来到应府的,如此,不如留下一些兵马于拓城、亳州一带,以保证我黑旗军粮道畅通。”
“军师高见,姚某拜服。”姚舆闻言叹道。
“非也,此乃是相公之谋略也!”费景阳摇头道。
“师叔运筹帷幄,军师辅之良策,我黑旗军何愁不胜?”姚舆拍了一句马屁后又问道:“大军行至应府之后,又当如何?”
“只能是见机行事了。”费景阳答道。
“军师所言甚是。”姚舆点头道。
两人话间,万余黑旗军骑兵很快就行至应府城下,并于城下列成阵势,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城下何路兵马?”一将于城头之上大声问道。
“何路兵马?难道你没长眼吗?”姚舆闻言顿时有些生气,城内探马都出来几波了,他们应该早已了解到这是大宋黑旗军前来应府护驾,可为何还如茨明知故问?
城下黑旗军的旗帜除了黑狼旗之外,就是大宋的旗帜,身份已经表示得再明白不过了。
姚舆、费景阳等人拿着千里眼看了看城头之上的这名将领后,方才恍然大悟。
应府城门之上的这名宋军将领就是刘光世,曾经被李三坚狠打了数十大板,并将其赶出了江南。
刘光世号称西北名将,可却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与他老爹刘延庆一样,镇压方腊倒是无往而不利,是屡立战功,可与金军作战,却是屡战屡败,丧师失地的,除了逃跑就是逃跑。
不过刘光世比他老爹刘延庆要好些,刘延庆在东京城破之时,率军逃命,结果被金军追杀,随后被金人杀死在了龟儿寺。
而刘光世当时金军围困开封府之时,率军三千勤王,当听城破之后,扭头便走。后听康王赵构奉旨建立了大元帅府,于是刘光世领兵前往济州,于济州南新兴镇遇到正前往南京应府的康王赵构,因其率军拥戴赵构,而当时赵构手下兵马甚少,因此被赵构任命为元帅府五军都提举。
刘光世当年被李三坚狠狠打了数十大板,此刻对于黑旗军又能有什么好脸色?而刘光世明知故问,姚舆也是忍不住开口骂叫骂。
“姚舆,休要猖狂,本将知道是你,你为何前来应府啊?”刘光世闻言也是指着城下的姚舆问道。
“本将为何前来应府,是你该问的吗?”姚舆大声道。
“本将乃是元帅府五军都提举,奉命驻守应府,为何就不能问?”刘光世闻言怒道。
“哈哈,好一个逃跑将军,还有颜面驻守应府吗?”姚舆哈哈大笑道。
“姚舆,休得胡鸟,你倚仗谁的势,如何敢羞辱我?”刘光世被姚舆骂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指着城下姚舆怒道:“心老子乱箭射杀你。”
“乱箭?你放一个试试?你敢放箭,爷爷我就敢攻城!”姚舆毫不示弱,大声回骂道。
于是双方统帅在城墙上下叫骂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