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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焰看也未看,径直闯入内室,却见一人盘膝而坐,身穿道衣,手持拂尘,正神游外。

一缕缕瑞香升起,如云似雾,将这不大的静室,衬托得如同仙境。

“郎将,这……”一众兵卒面露迟疑。

道士和尚,身怀法术神通者,总是叫人敬畏。

谁也不知,他有何等手段,叫你一命呜呼。

“装神弄鬼!”李光焰哂笑一声,拔刀便砍。

“且慢!”刀锋突至,这刺史魏宁再不敢装模作样,一把从蒲团上跳起,躬身求饶。

“将军饶命,下官投降便是。”

“将他捆了,听候主上发落。”李光焰不假辞色。

“是!”三两士卒将这魏宁押了下去。

“奇也怪哉!”魏宁瞥一眼李光焰面相,心中大惊。

“这人虽有大富大贵之相,却有一死劫难度。”

“本该夭折,却安然无恙,观其面相,更有否极泰来,蒸蒸日上之势。”

“若非命在身逢凶化吉,便是有贵人相助,云从龙,风从虎,从此一路坦途。”

想了想,他面露恍然,必是高郡公出手,将他招揽至麾下。

得遇明主,这李光焰前程不可限量。

魏宁年近不惑,历经世事,看淡名利,不喜俗务,通读道家经典颇有所得,竟叫他悟出一番观面相之法。

只是,他为人谨慎,即便看破也不破,以免泄露机折损寿元。

“凡尘俗事,恍如过眼云烟,唯有地长存。”魏宁喃喃自语,“蜀国以北,紫气冲而起,其状如龙,必是高郡公率军来此。”

“果然,阴平道被他发觉,欲突袭江油关,威震成都。”

“蜀国虽有三十九州,千里沃野,人烟繁盛,却苦无明主,迟早落入高郡公手郑”

“只是,我一介庸碌之人,何必置喙,且随他去吧。”

“下治乱循环,也该到一统之时了。”

想到此,他缄口不言,静观世事纷繁。

另一头,李光焰生擒刺史,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江油城,即刻下令,严明军纪,不得抢掠违者立斩。

城中民众见他秋毫无犯,便也放下心来。府中一众官吏皆降,并无一人负隅顽抗。

待把控城池,收编守卒,李光焰当即派人快马加鞭,向高楷献功。

……

翌日,江油城外五十里,高楷率军逶迤而校

行不多时,忽见一员校手持军旗,匆匆奔来,滚鞍下马道:“大将军,前头传来消息,李郎将已攻取江油。”

“生擒刺史魏宁,城中军民官吏皆降。”

“好!”高楷大笑一声,“光焰,果然不负众望。”

杨烨感叹道:“三日奔袭三百里,一举拿下江油,着实纵英才。”

唐检心服口服:“我竟瞧李郎将,实在不该。”

夏侯敬德拱手道:“主上,李郎将既得江油,便让末将去取清川,如何?”

高楷笑道:“若能降,勿要大动干戈。”

“予你一千兵马,且去吧。”

“得令!”夏侯敬德喜不自胜,率众去了。

大军继续进发,行四十里,忽见马蹄声响起,一支队奔来,为首者正是李光焰。

高楷面露喜色,由他引领,进入城池。

一路行来,道旁百姓虽是敬畏,却无仇恨敌视之人。

高楷微微点头,来至县衙坐定:“魏宁身在何处?”

“正在堂外。”李光焰回言,唤人押解上来。

高楷定定眼一观,却吃了一惊,这人头顶青气成云,红光氤氲,周遭更有清光如水,结成条条瑞气。

竟颇有几分道校

“罪臣见过高郡公。”魏宁下拜,神色中满是震撼。

在他眼中,高楷可谓龙凤之姿,日之表。

恕他词穷,难以用言语形容。唯有一句话,循环往复:高郡公有龙颜,可为下主。

高楷笑道:“不必多礼。”

“你既弃暗投明,便官居原职,仍为龙州刺史。”

他所见所闻,大周父母官,大多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少有无为而治,休养生息者。

老庄思想在汉初盛行,其后逐渐销声匿迹,没想到,这偏僻下州,竟有尊崇施行之人。

这魏宁,堪为一员封疆大吏。

“谢高郡公!”魏宁躬身一拜,面色淡然。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高楷称赞道,“魏刺史果然沉稳。”

“郡公谬赞了!”魏宁摇头,“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下官一介俗人,庸庸碌碌,困顿于名利,看不破也难以挣脱,唯有随波逐流。”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高楷笑道,“为官之道亦然如此。”

“魏刺史大智若愚,深得其中三味。”

“不遭人忌是庸才,郡公高看下官了。”魏宁面露惭愧。

“为人处世,因势利导,何须妄自菲薄?”高楷淡声道。

这一番对话,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翌日,高楷正于堂中处置政事,忽见唐检匆匆奔来,高呼道:“主上,外头传来消息,夏侯将军已然拿下清川。”

“好!”高楷大喜,“如此一来,龙州皆在掌控之郑”

下一步,便可翻越摩岭,直取阴平城。

魏宁蓦然开口:“主上,府库之中,尚有诸多毡毯、灯笼,或有大用。”

高楷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勿要妄自揣测机,以免遭了反噬。”

魏宁神色一震,低声道:“是!”

唐检一头雾水,迷惑道:“这毡毯、灯笼从何而来?”

魏宁笑道:“摩岭中尚有几座村寨,放养山羊,这些毡毯便是村人奉上,免除赋税。”

“至于灯笼,夜间若丢失羊羔,可挂在母羊角上,随它去寻回来。”

“竟是这般。”唐检恍然。

魏宁笑而不语,心道:这泼的气运,即便我修身养性多年,照样执迷其中,不可自拔。

主上却清醒自若,真乃神人也!

“唐检,剑门关、射洪、泸川情形如何?”高楷骤然问道。

“奉宸司传来消息,元刺史率军于剑门关外,与严光远对峙。”唐检一五一十道。

“哥舒将军、徐司马则围困射洪,伺机击败裴行基。”

“至于泸川,段刺史、马将军预备兵分两路,绕过雒水,经岷江,去往戎州。”

高楷微微叹息,金牛道、米仓道、水道,这三路兵马,皆未建功。

看来,唯有等他袭取江油关,方能打开眼下这僵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