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皇后没再来过将军府,兴许是知道了她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放弃了。
冰怡睡了很久,一周,两周,一月,兔每日都蹲在门口等着阿娘来抱抱自己,可都没有等到,宫陌言近日也很忙,日日入宫,朝中重臣商议改善众民生活。兔没了阿爹阿娘的陪伴,很是郁闷,靠在门框,时不时的看看门,想着阿娘怎么还不醒来,阿爹什么时候能够陪她。这日宫陌言回来时已经深夜,兔就坐在门口等着他归,府中上下的下人怎么劝也不听,也只能随她去了。
宫陌言推开门时,眼前一片漆黑,从内院处跑来一个身影扑向自己,他踉跄一下,接住跑来的人,摸摸她的兔耳朵,宠溺道:“怎么又把耳朵露出来了。”
兔不语,抱着他的手逐渐收紧,“阿爹可不可以不要将兔一个人扔在家郑”她害怕等待,害怕他们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他们现在一家三口,她不想在散开。不想像自己的生父母那样等着等着就等不到了。
为什么现在她触碰他们不会看到好的画面了,她真的好怕这一切变为现实。
“不会了,阿爹朝廷中的事已经办完了,以后阿爹都会陪着你。”他抱起兔,径直走回卧房,点起蜡烛,屋中微微亮起一点光,兔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珠,宫陌言抬手拭去,哄着她,“好了好了,不哭,兔最乖了,知道等阿爹回家,是个大孩子了呢。”凑过去贴贴她的脸,兔抱着宫陌言的头,使劲贴,生怕他离去一般。
宫陌言被逗笑了,“你是想勒死阿爹嘛。”兔这才肯放开他,他见兔今日状态有些不对,试探着问她:“兔今日是碰到什么不高心事情了吗?”
她摇头。
“那是不是府中的下人不陪你玩,你生气了?”
她摇头。
“饿了?”
她摇头。
“那你怎么了?”宫陌言实在想不出什么了,这个孩子真无邪,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呢。他突然想到了冰怡,又问她:“你是不是想阿娘了?”
兔犹豫了一下,是也不是。她只是不想看到两人疏远下去,想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见兔没了动作,他便知道了,眼前这个孩子也想那只冰狐了。
“阿爹带你去看看阿娘怎么样?”
兔瞪大了眼睛,点点头,又摇头,“阿娘,吵醒阿娘,她会发脾气的。”
宫陌言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不会,你阿娘见到你,会高心。”
“真的吗!”
“嗯。”他抱着兔去了冰怡的卧房,轻轻的推开门,屋内寒气弥漫,刚进去的他们便就打了个寒颤,摸索着点着了蜡烛,接着微弱的光亮,走到床边,此时的冰怡不知何时化作了人形,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席白发散落整个床榻,兔心翼翼的依偎在她身边,委屈的看着她,手微微的触碰她的脸,蹭着她的手,声唤她,“阿娘。”
自她化了人形起,就一直跟在冰怡身边,无时无刻都在,她的阿娘有时很凶,但是从不会对她发脾气,即使生她的气,也不会不理她,还是会抱着她,给她讲大道理,可现在她的阿娘已经好久没有在抱她了,也没有再和她话了,她想她的阿娘了。
宫陌言见她这模样很是心疼,疼她不能代替她阿娘那一份爱,这个孩子虽是只妖,但也是个孩子,需要阿爹阿娘陪伴,想想自己在冰怡休眠的这一月里,几乎没怎么陪着兔,难怪兔会这般想她的阿娘,他这个阿爹真是失职。
宫陌言蹲下身子看着这两只互相依倌妖,缓缓伸出手轻轻抱了一下,拍拍兔的背,轻声道:“是阿爹不好,没能好好陪你。”
兔摇头,“不怪阿爹。”阿爹忙,兔理解。
“乖孩子。”
“乖孩子就是这么打扰阿娘休眠的?”冰怡突然开口,宫陌言听到声音突然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兔则是委屈的嚎啕大哭,咿咿呀呀的,“阿娘真坏,醒了就兔。”
冰怡轻轻抱着她,抚摸着怀中的人儿,她知道这个人想她了,需要撒撒娇,哭一阵,闹一闹,发泄一下内心的情绪。
“阿娘错了。”
宫陌言看着她们,突然觉得自己多余,冰怡撇了他一眼,“还不过来哄哄。”
他赶紧凑过来,抱着她们俩,“兔,阿爹阿娘现在都在,不要哭了,好吗。”
兔抽出手,指着宫陌言,“阿爹他在阿娘休眠时都没有陪着兔,日日去宫里。”
宫陌言心里凉了半截,这孩子过河拆桥啊,怎么就在冰怡面前告起状来了。
冰怡推开他,“你敢将本座的孩子一人放在府中?”
“我,朝廷中有事啊,我错了,真错了。”
兔见到宫陌言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笑了,冰怡也笑了。
宫陌言长呼一口气,合着这母女俩耍他玩呗。
外面气逐渐变得温暖起来,草木葱茏,一片绿油油的,兔很喜欢,她迫不及待的化作了原型穿梭在草丛中,打着滚,希望赶紧融入到这片绿草地。
冰怡喊着她,“不要跑太远,离了我的视线,我可不去找你啊。”她吓虎着兔,兔听了化作人形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兔不乱跑。”
宫陌言在一旁笑了,“你倒是学会了哄骗。”
冰怡白他一眼,“你懂什么。”
三人一同去了街上,街上今日格外的热闹,以往的那片空地搭起了一个台子,那里很是热闹,还拉起了曲儿,男子都迷恋着台上的女子,那女子身姿妖娆,舞蹈诱人,穿着不是汉服,衣着简陋,却很漂亮,将身子的每一处都凸显出来,恰到好处。
宫陌言望了一眼,“这是少数民族,难道是边疆那边流放过来的?”
冰怡冷哼一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最好不要过去,心中了魅术。”
兔抬头看着冰怡,“什么是魅术?”
冰怡刚要开口话,台上的那女子就朝这边看来,正对上宫陌言的眼,冰怡转头看向他,“不要看。”可惜晚了一步,她抓住他的手腕,被他一把甩开,冷冷一句:“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