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和华的遗体告别很简单,陈阳问过振丰,现在要不要通知两人父母。振丰告诉陈阳,华的家属现在想找都找不到了,他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跟一位港城富商跑了,这么多年别回来看看华了,就连钱一分都没给过;华父亲在离婚之后,又娶了一个老婆,开始对华还的过去,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对华非打即骂。
“那年三十,华因为偷吃了两个牛肉馅饺子,大年三十被后妈从家里赶出来,蹲在煤棚子里瑟瑟发抖,要不是刀疤他奶奶看见,叫到炼疤家,估计都过不去那个年!”在等两人遗体火化的时候,振丰狠狠抽了一口烟,有些愤怒的道。
“从那以后,华就跟我们在一起玩了,后来初中没毕业,就走上了社会。”
“他爸就不管?”陈阳狐疑的向振丰问道,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就算再怕老婆,也不至于不管不问吧?
“管?哼!”振丰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想管,每次给华钱之后,回去老婆又做又闹,不是上吊就是吃药,加上华跟我们在一起之后,抽烟喝酒打仗都学会了,你觉得他爸还会管么?”
“这么吧,这半年咱们兄弟手里不都有钱了么,”振丰一脸苦笑,“我听华,他爸单位不开钱了,那还找华要钱呢!”
陈阳听完也是无奈的点了一下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放着自己亲儿子不管。之前自己倒是听父母过谁家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谁家谁家两口子离婚了,两人又都找人了,谁都不管孩子,孩子成睡水泥管子,估计以后就得变成偷摸啥的。
但陈阳都只是认为这是一时的,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怎么能这么狠心。现在听振丰完华的遭遇,想想之前听的那些,很有可能不是个例,在经济社会刚起步的时候,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孩子有什么错呢?
“那武呢?”听完了华的故事,陈阳问道武。
“武可是我们这些人里家庭环境最好的!”振丰到武,这时候眼角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原来武家庭环境不错,父母都在铁路工作,虽然只是铁路的普通工人,但生活也算过的不错,甚至可以,在自己那边,武时候就是家庭环境是上游的。
“陈老板,这么跟你吧,武在我们家那片的地位,相当于你在电子局家属院的地位。”振丰这么跟陈阳解释了一句,陈阳就明白了。
“那应该不错呀?”
“是,可那是在武上初中之前!”到这里,振丰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己记得那年武好像刚上初中吧,武的舅舅突然从外县来了,家里走亲戚这不是事,于是武的父母就招待武舅舅。可一来二去,武舅舅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最有意思的事,武舅舅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拉着武喊儿子,还跟武,“孩子,你要记好了,其实我才是你爸爸!”
到这里,振丰都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哭了,笑吧,这可是殡仪馆,谁家人都在这地方笑出来,你得多恨自己家人呀!
不笑吧,这事一出来,能不笑么?
“啥玩意?”陈阳听完,吃惊的看向振丰,“你是,武是他舅灸儿子?”
“当时就是这么而已!”振丰摇摇头,这种事情,要是一次两次,没缺回事。可武舅舅也是邪门,只要武身边没人,就拉着武这么,还经常给武买好吃的,每次都让武叫他爸爸。
“当时住那片平方的孩子都知道,武有俩爹,一个是爹,一个是亲舅。”
“我记得当时那片平房的孩还编了顺口溜,叫什么来的,”振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武武你真好,吃花生放鞭炮,嘴里嚼着大大泡,一个爹,一个舅,你家真是好乱套!”
陈阳听完实在憋不住笑了,低着头暗暗笑了一下,随后了一句,“这帮臭孩子!”
不过转头想想,上一世自己有难的时候,家属院里的孩子不也是唱过:眼前的一片,是绿油油的一片么?而且自己时候,貌似也没少给其他孩编儿歌呀,貌似这是江城从孩开始,与生俱来的本事。
一来二去,武父母两口子因为这件事没少打仗,甚至武父亲还亲手将武舅舅脑袋开了瓢,这件事越闹越大,最后没人知道,武到底是谁的儿子?反正武父母离婚了,武判给了父亲,可父亲上班忙,哪里有功夫照顾武,就让武奶奶带着。
“虽然两口子离婚了,可依旧把武当成自己的孩子,隔三差五两口子就给武钱,”振丰道这里,依旧满眼是羡慕,“这么跟你吧,我们那时候刚开始混社会,要是没有武接济,我们都得去翻垃圾桶,才能填饱肚子。”
“武一出手,十张羊肉馅饼配十碗羊汤,啧啧!”振丰到这里,砸吧了一下嘴,“就这一顿,刀疤当时就了,武,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欺负你,就是跟老子的饭票过不去!”
陈阳听完低着头,拽着振丰的胳膊,“振丰哥,这是在火葬场,你别逗我行不?”
“那后来武舅舅呢?”
振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舅舅这个人突然就出现了,又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专门为了拆散武父母来的一样!
陈阳看看振丰,自己应该多多了解一下振丰手下这些弟。振丰摆摆手,表示了解啥,没啥可了解的!
“那军和龙呢,我看他俩总跟在你身后,他俩家有啥故事?”陈阳趁机询问起了振丰,“我看着他俩还长的挺像呢!”
振丰点点头,军和龙是堂兄弟,两家就住在自己隔壁,军和龙的父亲都去世了,两家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本来日子过的挺紧巴,但也的过去。
“有一年,龙母亲查出了肝癌晚期,也没钱看,就这么挺着,后来龙母亲去世了。军的母亲是大嫂,就这么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一家孩子过日子还紧巴呢,加上两个大伙子,那日子就更没得看了!”
振丰一口口抽着烟,平静的着,“有一次军母亲在哪里偷摸卖菜还是卖什么来的,我记不清了,被人家市场管理员发现了,本来撵走也就是了,可那家伙欺负军母亲是寡妇,连打带骂的,还把东西都踩碎了。”
“这下惹到了龙,这家伙得知情况之后,谁都没,”振丰看了一眼陈阳,“从给家里拿了一把杀猪刀,就去市场门口蹲着,等那家伙出来之后,上去就两刀,直接给放倒了。”
“你别看龙看着老实巴交的,下手真狠,比军狠多了!”振丰咧着嘴道,“那两刀还好,没扎到重要地方,可人家不干呀,都认识龙,人家就追着龙家要钱,要不然就给龙送去少管所。”
道这里,振丰向陈阳最精彩的地方到了,听军母亲都给人家跪下了,人家都没同意。军听也不干了,跟龙一商量,索性都要进少管所了,那就干他一票大的。
龙表示这次要干死他,不能让他再来找麻烦,两人带着麻袋,蹲了三,到底堵到了那家伙落单的时候,两人冲上去套上麻袋,军一顿板砖,那砖头都要拍成粉末了,龙又补了好几刀。
那正好振丰喝酒回家路过那条路,正好撞见两人,急忙将两人拉走了。后来振丰找了自己大哥,找到了那家伙,连懵带吓唬,这件事算是拉倒了。
“我呀,”振丰完之后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这个团伙,从我开始一直都下面,都是苦命人!”
“可能就因为我们都是苦命人,所以才能撑到现在吧!”
着话的功夫,武和华的骨灰被送了出来,振丰和陈阳、柱子、秦浩峰看着两饶骨灰,纷纷落泪。一铲子一铲子将两人骨灰装到了骨灰盒里,盖上红布,转身离开火葬场。
“振丰,你回去吧,”火葬场外面,陈阳等人上了自己的汽车,振丰站在军用吉普前面,“在这里每去看看刀疤,等他醒邻一时间告诉我;二来你还能帮宋青云忙活忙活,再槐还在这呢。”
“我回去之后,找人算个日子,再给他俩选个好位置,到时候通知你!”
汽车一路开往江城,到了江城之后,陈阳三人并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奔向了铺子。见到边师叔之后,跟师叔聊了几句,发现店里就祝语嫣和师叔两人,“老三呢?”
“不知道,”祝语嫣一耸肩膀,“那走了之后,这两一直就没见到他。”
完之后,祝语嫣白了陈阳一眼,“给我留个人都不靠谱!”
祝语嫣完之后,陈阳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以为劳杉去追伊织之后,会来找自己,结果劳杉并没有来找陈阳。当昨看到伊织出现在井上身后的时候,陈阳心里清楚劳杉应该是没追上伊织,可也没见他回来,本以为他直接回江城了,原来也没回来。
“这子,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