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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的火势映红了这一片区域,但令燕不归感到诧异的,是那些在门缝、窗户后隔街观火的民众。按理来,身为街坊邻居,看到失火,必然都会尽一己之力前来帮忙,可为何这些人却只是观望,没一个人肯出来?也多亏这屋子本就没什么能被点着的物品,和其他房屋隔得又远,火势渐渐去,不然这等它蔓延开来,这里的民居都躲不过这无妄之灾。

再看那被燕不归救出的那名女子,依旧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孩童,目光呆滞地望着已快被燃烧殆尽的残破房屋,口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

与此同时,这火势虽然没引来其他人,却让吕童、穆红楼、薛紫鸢三人相继赶来,以为燕不归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不归,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放火烧的屋子?”吕童有些担心地问到。

“我也不知道,我是发现了这里有高手留下的脚印,所以一路追查过来,正好看见有人放火行凶,于是把她们二人从里面救了出来。”

“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究竟有什么仇人,竟如此狠心?”薛紫鸢蹲下看着那女子,谁知那女子竟然一下哭了起来,猛地起身,竟冲着墙壁就要一头撞上去,穆红楼眼疾手快,赶紧甩出红绫将其拉扯住,燕不归则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让我死了不好吗!”女子一边一边哭着,那个孩童靠到女子身旁,拉着女子的衣袖,到:“姐姐,姐姐,你不要哭了,不要丢下行儿一个人好不好……”

女子用手抚摸着孩童稚嫩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长行,都是姐姐不好,让你和这个家落到了如今这个下场,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

“行儿才不会怪姐姐,行儿最喜欢姐姐了。”

看着这姐弟二人如此可怜,燕不归猜想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隐情,可是现在他们还要去救宫宏远,这种闲事,他们怕是有心无力。

“吕大哥,我们……”

吕童挥手打断了燕不归,对穆红楼:“穆姑娘,就有劳你去安慰一下这位姑娘吧。”

燕不归叹了口气,既然吕童都这么了,那他自然也没有意见。穆红楼走到女子面前,轻声问到:“这位姑娘,可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想害你们,你又为何要自寻短见?”

同样身为女性的穆红楼也让女子放下了戒备,充满憎恶地道:“还能有谁,一定是蔡允派人干的!”

“蔡允是谁?”

“他是这武昌府里,金光赌坊的老板,他仗着自己的叔叔在衙门里当差,经常欺压百姓。半年前,只因他看上了我们家的这块地,竟骗我爹去赌坊玩乐,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赢了不少,可后来不知怎么,输的越来越多,直到把家里的财物全部输完,都没有还清赌债。”

“这都是赌坊惯用的伎俩罢了。”穆红楼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后来又是如何?”

“我娘见我爹成了这副样子,知道日子没法过了,便和一个冀州来的商人走了。我爹还不清债务,竟瞒着我把房契和我全部抵给了金光赌坊,自己连夜跑了。赌坊的人三番五次来讨债,我只好以死相逼,没想到今他们竟然直接放火……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就让这大火一把烧死,也省的连累别人。”

女子的经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她充满同情,尤其是燕不归,也终于理解为什么没人愿意出来救火,多半是怕招惹了这个蔡允,惹祸上身。

“真是太可恶了,想不到这偌大的武昌府,竟然有人敢如此横行霸道,这武昌知府也竟敢纵容手下的人如此放肆,简直没有王法!”吕童作为曾经的大将军,对这种事情向来看不惯,此时恨不得冲到那个蔡允的面前,将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打碎。

但穆红楼却表现出异常的平静,道:“这分明是这姑娘的父亲贪图利,陷入别人设下的圈套,又怎能怪罪他人。”

“没错,当他抛下我们姐弟,一个人逃走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把他当做父亲了。他不知道我们这半年来受了多少罪,我白不敢出门,只能在夜里替别人缝补些衣服补贴家用,长行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家里却快连饭都吃不上了。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对不起长协…”

看着这个女子,穆红楼似乎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只不过同样是如此悲惨的遭遇,自己却十分幸载遇到了师父,而这对可怜的姐弟,要不是燕不归路过这里,可能就要葬身火海中了。

“不归,你有没有银两?”穆红楼毫不客气地朝燕不归伸出手,燕不归苦笑一声,这都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了,哪里还是在询问自己,但也没有犹豫,取出了包裹里的一些碎银,交在了穆红楼手上。

“穆姐姐,我这里还有!”薛紫鸢也取出一些银两,由穆红楼一并交给了那女子。

“不行不行,我不能拿你们的钱!”女子拼命地摇着头,态度十分坚决。

“姑娘,你就拿着吧,且当这些钱是我们借给你的,你在这里是过不下去的,用这些银两去到其他府城,重新开始生活,将来有了钱,再还给我们也不迟。”

穆红楼这么罢,女子才颤巍着双手将银两接过,跪在霖上,道:“谢谢你们!诸位的大恩大德,我霍长歌必定铭记在心!”

薛紫鸢赶紧将霍长歌扶了起来,笑着道:“你不用这么客气,行侠仗义,是我们江湖中人应该做的事情,你若是实在没个好去处,不妨去荆州府外的英杰寨,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我叫薛紫鸢,这是我们大当家吕童,你在那里报我们的名字,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霍长歌点点头,又看向穆红楼和燕不归,心翼翼地问到:“不知这两位恩人,可否也让长歌记下你们的大名。”

穆红楼笑了笑到:“我叫穆红楼,那个救了你的叫燕不归。”

“薛姑娘,穆姑娘,吕大当家,燕公子,长歌今日遇到你们,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们!长行,还不快谢谢哥哥姐姐们!”

“谢谢哥哥,谢谢姐姐!”霍长行也非常懂事地到。

燕不归笑道:“当牛做马倒是不必了,不过我们来到武昌府,其实是为了找两个人,他们打扮怪异,不是平常百姓,不知道长歌姑娘见没见过。”

“这个……”霍长歌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不起,燕公子,我白很少出门,也未曾见过外人,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无妨无妨。”燕不归连忙摆手,毕竟他问霍长歌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因为那脚印是在这里突然消失,才想着问问她。

“没事的不归,左进不好,封黎背着一口棺材,如果他们白进城,一定有人见过他们的行踪的。”

“哥哥……”霍长行突然跑来拉住吕童的衣角,“我见过背棺材的人。”

“真的吗?在哪里见到的?”

“就在我家门口。他们其中一个人还从屋顶上率下来了呢。”

“长行,你真的看到了吗?”霍长歌摸着霍长行的头问到。

“真的,我还看见他们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了呢。”霍长行罢,用手指着西北方向,而那里,正是武昌府的最中心,知府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