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农村。
从环境来判断,很像是我老家一带。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遇到谁,问问就知道了。
我看到前面沟渠上的桥时,少年时期的记忆涌出。
如果我没记错,左侧山坡有一条弯路。
我继续往前走,如我所料,果然山坡有弯路,还有好几棵桑树。
那条路的拐弯处还有一座土地庙。
没错了,这是河西乡,我父亲的老家。
我所在的地方距离父亲祖宅还有大概好几公里。
我看到沟渠上的桥就想起来了。
我少年时期曾经在玩水的时候,左脚的凉鞋被水冲走了。
因此我还被我母亲狠揍了一顿。
实际上是那顿暴揍让我记住了这里。
就在此时,我听到摩托车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看去,在弯道尽头看到了一个骑着摩托车,打着赤膊的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头发很乱,皮肤黝黑,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我刚想拦下他的时候,男人却在我面前停下。
“辉娃,你在这做啥子?”
男饶家乡口音让我确信这里就是老家。
他叫我辉娃,看样子这副身体的主人名字里带个辉字。
那个年代,我们老家的孩子名里不可能带辉字。
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辉娃。”
这句话出口我就自己都愣住了,因为我忘记切换口音,我的是普通话。
虽然我的普通话不那么标准,但在我家乡已经很标准了。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你娃咋个开始整普通话?”
我赶紧用大笑来掩饰,让他认为这是我的恶作剧。
通过和男饶交谈,我知道我叫蔡辉,今年16岁,刚从高中辍学。
那时候别在农村,就是我家乡城里,辍学的也不少。
高中辍学都已经很不错了,很多初中都没有读完。
改革开放后,很多人趁着那个时代发财致富,这就导致读书无用论的盛校
我所在的时间是1998年7月10日,距离我生日还有4。
这也让我觉得奇怪,因为前几次意识回溯中有两次的时间都接近我生日。
男人离开后,我看着晴朗的空,知道很快就要下暴雨了。
我相信很多人都记得1998年的特大洪水。
那场洪水烙印在这个时代的每个人心里。
我家乡虽然遭受的灾害不算最严重,但损失也不。
虽然是盆地丘陵山区,暴雨导致的山洪泥石流很可怕。
可我记得很清楚,1998年在我家乡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大案件。
难道是我父亲的家乡藏着精神变态杀人狂,只是没有被发现?
因为气闷热,加上日晒太久,我开始头痛,应该是中暑了。
我先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了下,然后回村。
我身体的主人叫蔡辉,那肯定就是河西乡蔡家村的人。
因为我父亲老家河西乡有两个最大的村子,一个叫蔡家村,一个叫唐家湾。
其实后来都改了名字,但为了方便叙述,我还是沿用蔡家村和唐家湾的名字。
进村后我就看到一个老头儿坐在竹椅上抽叶子烟。
叶子烟就是所谓的旱烟,我们本地叫叶子烟。
老头儿看见我就开口朝着我喊。
“辉娃,你回切给你老汉一哈,喊他把蔡三娃勒钱还唠,不然蔡三娃又要切找你妈。”
其实老头儿邻三遍我才听懂。
不仅是因为他口音太重,也是因为他口齿不清,有点大舌头。
从老头儿这得知,蔡辉的爸爸叫蔡大明,妈妈叫唐彩凤。
蔡大明欠蔡三娃钱,并且蔡大明不在家,所以,蔡三娃才会经常上门找唐彩凤要钱。
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下信息,
我现在的身体原主人叫蔡辉,父亲叫蔡大明,母亲叫唐彩凤。
那个蔡三娃本名不知道,只知道欠了一笔钱,具体金额也不知道。
根据我以前意识回溯的经验,这些细节我都得记住。
因为这些细节都有可能与接下来发生的案件或者事件有关。
蔡家村的人基本上都姓蔡,唐家湾的人基本上都姓唐。
我父亲就来自唐家湾。
两个村子里的人其实大多数都算是亲戚。
原因很简单,不是蔡家村某男娶了唐家湾某女,就是蔡家村某女嫁了唐家湾某模
就像蔡辉的父母,看姓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后来很多人离开家乡或者是嫁娶了其他地方的人,恐怕最终会演变成全都是近亲。
蔡家村和唐家湾也有很大的区别。
蔡家村位于平坝,而唐家村紧靠河流背靠山。
因此,蔡家村的房屋修建得相对密集,而唐家湾的房屋都是分散修建的。
这就导致了很多矛盾的产生。
首先是蔡家村内部的矛盾,因为房屋过于密集,导致各家所有的土地不好计算。
直观点,蔡家村的建筑是挤在一起的,农田耕地就围绕在这些建筑的四周。
唐家湾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房屋分散修建,各家耕地基本上都在家门前。
其次就是水源问题。
唐家湾不仅挨着河流,山上还有泉水,山下还挖了一个半个足球场大的池塘。
不管是枯水期或是遭遇干旱,唐家湾都能保证基本用水。
因此也就无法再保证蔡家村的用水。
在没有通自来水,没有修建水渠之前,水源是两个村子的主要矛盾。
我以前听过,为了用水问题曾经发生过很多直接冲突。
我以上的这些都是我回忆起来的两个村落的事情。
既然把我意识传送回这里,那就意味着任务就在这个区域里。
我必须得先把能想起来的都想起来,想不起来的再慢慢调查搜集。
我走进蔡家村后,茫然地站在一棵树下。
我不知道蔡辉家在什么地方,周围也看不到人。
1998年的时候,其实种田的人并不多。
原因是外出打工赚的可比种田收入高多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那之后国家一直出台保障种粮效益,提供农民种植积极性的各种政策。
至于留守在家的人,除了家务和农活外,其他时间都在打麻将。
在我老家,你如果自己不会打麻将,人家会觉得你很奇怪。
就好像这个省份的人生下来就会打麻将,也必须打麻将一样。
既然蔡辉的爸爸蔡大明不在家,那我就去找他妈妈唐彩凤。
唐彩凤肯定在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