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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眼未关的孩童

平时很少饮酒,带着与亲人重逢的喜悦,晚饭酌几杯,香甜的睡了一夜,至于外婆什么时候送江岚回家都不在记忆中了……

一晃来青山村已经两了,这两大多都是以休息为主,每都睡到日上三竿。

似乎外面的雨声吵醒了我,一骨碌从木板床上爬起来,外公知道我睡不惯土炕,早早就做好了这个大木板床,外婆又去供销社买了新床单。

听外婆,昨晚外公就去瓜棚了,生产队里的瓜园他经管的格外精心,全体社员一年到头就这夏季指望着吃点青头呢!

外公为人老实巴交,也是比较叫人信赖的看瓜人选,六十岁的年纪,除了有老寒腿的毛病,身体还算硬朗。他老人家是个木匠,夏季看瓜园,到了冬季就给生产队做些犁耙、车辕子之类备耕物件。

休息两总算缓解了旅途疲劳,倚窗望着外面灰蒙蒙的空,渐渐的拉下柔美的雨丝,呈现在眼前的仿佛是一个湿漉漉的画卷,雨水敲击在院子红色的砖面上,发出滴滴答答悦耳的声响,犹如一首好听的乐曲……

看看栅栏里的蔬菜被雨洗刷的格外碧绿,周围的景物清新、洁净。有的人下雨心情会变差,可是我从就喜欢下雨的气,不急不缓的,瞧瞧宫精心洒落的雨,着实减压、消除烦忧。

鸭子们高兴至极,拍打着翅膀,伸长了脖子接着雨水,边喝边洗澡,快乐的接受着宫的馈赠……

这两习惯了社员们上班的钟声,在这样的气一切显得无比的静谧。

我看了看身后的强,一副懒散的神态倚窗远眺,望着雨雾发呆,也许清晨话匣子还没打开;也许对车上的噩梦耿耿于怀。

外婆将饭菜热在锅里,跟强正吃饭,只听见孙二嫂抱着啼哭的拴住进了门,西屋的门虚掩着,我趴着门缝看了看,拴住哭得大鼻涕都“过了河”,孩子哭闹原本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听见孙二嫂跟外婆神秘兮兮的着什么……

“二子媳妇,快哄哄孩子,这是哪里不舒服了,咋哭成这个样子?”外婆拿了一把我带来的糖果递给孙二嫂。

被拴住闹腾的满脑门子的汗水的孙二嫂,道:“你这个熊孩子,嚎什么玩意,再嚎没人管你了!这孩子可真矫情,闹腾得我一宿没睡,这也不是哪世的冤孽托生的。”

“二子媳妇,可不许狠话,孩子不都是这个样子?还着呢,哭闹是正常的事情,好生哄哄孩子。”外婆真诚的道。

孙二嫂捋了捋额头湿漉漉的头发,道:“大婶子,这孩子不是实病。可能是眼未关呢,被吓着了。这不是吗?我前后晌带着拴住回河南岸娘家了,刚住了一宿,原本昨傍晚阴呼啦的,不打算回来,那又咋整,家里又猪又鸡的,大丫也没带去,二子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孩子他舅套上马车给我们娘俩送到了河南岸就回去了,那时候刚傍黑,刚好摆渡的老李头还在呢……”

“二子媳妇,都是这种法,婴幼儿眼未关,都是民间的一种传,也不可全信。傍晚河套湿气重,拴住年幼扛不住磕打,一定是着凉了,可别相信污秽巴糟的事情,快去卫生所让赤脚医生瞧瞧。”外婆道。

拴住仍然啼哭不止,孙二嫂解开衣襟,将乳头塞到拴住嘴里,孩子暂时总算止住了哭声,他又接茬:“大婶子,你怪事不?我刚刚抱着栓住上了船,这孩子就哭嚎不止,哄也哄不好,我气急眼了就,再哭就给你……我话一半,摆渡的老李头你快性不?赶紧接我话茬,再哭给你买糖球吃,都叫这兔崽子给我嚎糊涂了,这才反过沫来,话要是得全乎,船还不翻到河里面去了,现在还后怕呢!”

时候就听外公起过,过河时不能不吉利的话语,否则会翻船的,话都这么,久而久之,过河都会守规矩,谁也不敢破戒,哪有拿着生命开玩笑的!据南河套子水非常深,长辈们,日本修工事把河底的砂土都挖出去了,河总共几十米宽,水深却有十米深,青山村的乡亲们会游泳的人很少,这么深的河水能不怕吗?

外婆见孙二嫂怀中的拴住睡着了,顺手拿了个夹被盖在住住身上,我以为孙二嫂的就这些,没想到孙二嫂接着道:“大婶子你多邪乎,船划到河中间,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我用被子麻溜的遮盖孩子的头,过一会风了许多,我往河面上一瞧,有两个人影晃悠,我觉得是有人在游泳过河,也没当回事情。没想到拴住往河里瞧了瞧,哭嚎得更厉害了,后来我仔细往那两个人影的地方瞧看,我的妈呀!吓得我当时不知怎样是好,那哪是人在游泳呀,是两颗血赤呼啦的人头在水面上漂浮着,我还以为是眼浊看花眼了,再细瞅瞅,还带着日本鬼子兵那种狗耳朵帽子呢!就是电影里鬼子兵戴的那样式,我估摸着老李头也看见了,用船桨用力一和弄,那两个人头就不见了,船靠了岸,拴住还是直往我怀里扑,我再一瞧,河岸上有两个无头尸体在那溜达,我吓得一路跑的回了家,拴住昨夜里哭嚎了一宿,这孩子可能眼没关,净招些没脸的玩意,等我叔哪打棺材时叫他钻钻棺。”

“二子媳妇,行啊,等你叔打制棺材时告诉你一声。”外婆应允道。

“嗯呐,婶子可别忘记了。”孙二嫂道。

民间有种法,孩子钻钻没上底的棺材好养活,影过关”的意图。

孙二嫂也许是因为过度紧张,话语速很快,这近乎没有标点符号的辞,外婆也搭不上什么话茬,了好一阵子,总算停下了。

“二子媳妇,别害怕,也许是黑看差眼了,哪有那些鬼怪的,赶紧去卫生所让赤脚医生瞧瞧,给拴住买点压惊药物,别耽搁了。”总算给外婆话的机会了。

孙二嫂抱着啼哭不止的拴柱,扭动着丰腴的臀朝着卫生所方向走去……

跟强像听故事一样,似乎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孙二嫂这人原本话就没有准头,在村子里净扯老婆舌头,可是再吃饱了撑的,谁也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大岭同学,这些事情我怎么感觉是在胡邹八扯呢,孙二嫂一看就不靠谱,一定是喜欢嚼舌根子的人,什么话语一副神乎其神的样子,如同真实发生的一样。”强断定道。

“谁又知道呢,看拴柱哭成那个样子,也不一定是假话,也许孩子眼未关,被吓到了。要么婴幼儿晚上不出门,也许有一定的道理。”我道。

“什么眼未关?婴幼儿没有表达能力,把一切污秽的事情都推到孩童身上。我看都是迷信言论,着实不可信。”强反驳道。

“不知道江岚在家干嘛?也许这样的气不愿意出门吧?这个女生可真有意思,也是看到我们来了高兴,竟然喝了几盅酒,在东北农村,尤其是这个年代,哪有姑娘家喝酒的道理。”我岔开话题。

“你那是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残余思想,女生饮酒怎么了?还别,江岚还挺能喝,佩服!佩服!”强道。

“佩服你个头呀,江岚在酒桌上跟咱们饮酒的事情,假如公开,以后还找不找婆家了?”我道。

“江岚长相俊俏,还发愁找不到婆家?可别东拉西扯的,孙二嫂的两个人头在河里漂浮的事情是真是假?”强又找补回来。

因为没有实地调查,所以不能妄下断言。只有等外公回家问问,外公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我时候就听外公过许多关于日本关东军在东北的事情。

正逢阴雨,瓜田也不用看守,又有谁顶着雨去偷摘香瓜,外公平日里总是吃住在瓜房里。外公坐在厨房的板凳上抽烟,只是瞧着吐出的烟雾也不话,外公是个木讷、寡言的人,什么事情不问,从来不多言语。

跟强搬来两个凳子,坐在外公身边,还没等我开口,强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问道:“外公,孙二嫂在南河套子看到了两个死人人头和两具行走的男尸,的这么邪乎,是真实的吗?”

外公磕了磕烟斗,面部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道:“这话得怎么呢?要孙二贵媳妇话没影没踪的,爱扯瞎话,可是她的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根据,那来话就长了……

外公:“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一年内日本子就把咱们这东三省全部占领了,建立了满洲国,那些日本子拿咱们中国人不当人哪!欺凌妇女,把这个青山屯闹腾的乌烟瘴气,大姑娘、媳妇都穿上男人衣服,把脸都用锅底灰抹得雀黑,百姓看日本来了东躲西藏的,恨不能钻到地裂子里去,哪能躲过去呀!青山村子里的年轻男子都被抓了壮丁,那年我也没逃过去,也被抓去了,去修什么工事,谁也不敢打听修那玩意到底做什么。

劳工们吃不饱啊!一顿每人一碗棒子面粥,是粥,跟稀米汤子一般,劳工们把碗都舔的流干净,谁要是干不好二狗子就用鞭子抽,劳累过度,如今落下个咳嗦的病根,还有这老寒腿,一到雨季就痛得厉害,我还是命大之人,被火房叫去当火夫,给人家劈柴烧火,也许是我木讷寡言救了我的命,后来跟日本岗哨混熟了,我去买点管咳嗦的药物就跑了回来,而后藏匿山里好几个月,后来劳工们修完工事都不见回来,一定是拉到深山老林里给枪毙了,日本子拿咱们中国人不当人哪!”

外公气愤的朝着地上用力吐口水,然后又装上了一袋烟。

“外公,那两个日本鬼子兵头颅是哪个大英雄干的?真了不起!”我急着要听这一段,连忙往这上面拉话。

“两个外孙要听日本鬼子兵头颅为什么在南河套子水面上漂浮着,你看你到哪里去了,这一顿东拉西扯,比老太太裹脚布子都长,你外公就是这个样子,要是提起来这些都能三三夜。”外婆边边往炕桌上放碗筷。

外公知道我们急于想听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又接着:“山上柳子下来一伙人,土匪头子叫马大哈,马大哈为人仗义,劫富济贫,这些人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也是中国人,恨日本子占领中国的土地,欺压中国人!

马大哈带领百十来号人,就在青山村的村西头跟日本鬼子开上火了,那仗打的叫个邪乎,马大哈名字马里马虎的,人可精明着呢!打起仗来一点也不马虎,把一个中队的鬼子几乎都打死了,两个鬼子兵趁人不注意仓皇逃跑,一百来号的胡匪在这次血战中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当年我也血气方刚的,村子里的百姓都跑到后山去了,我听见炮火连,就想去瞧瞧,正赶上马大哈和鬼子殊死决战,躲在村头柴草垛后面用猎枪打死了七八个鬼子和那个中队长,我打了鬼子黑枪,马大哈和那十几个兄弟总算保住了性命。

后来,马大哈为了感谢我还送我一顶貉子皮帽子做念想,这伙人打鬼子有功,我给他们杀了两只土鸡,做了一锅棒子面的大饼子,吃完饭他们就回山上了。马大哈他们打扫战场,得到了好多枪支弹药,怕鬼子找他们算账,毕竟人手太少了,山上也没发住下去了,后来带着家伙参加红军队伍去了。黑山村民们把柳子里那些死亡的人都埋葬了,把那些鬼子的尸体用马车拉到山里喂了野狼。”

外婆叫我们吃午饭,打断了外公的话语,外婆:“这东拉西扯的,还是没到正题上,那两个鬼子人头是咋回事还是没。”

“这不快到了吗,不得把根部来底都完了,他们才能听的懂吗?”外公有些烦外婆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