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饭后,洪择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妈妈的茶碗里下零草药汁,他难得殷勤地向妈妈表白了一翻他的敬意,妈妈只好客客气气地一口喝光下肚。
这不,难得早睡的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妈妈那张秀美的脸盘此时很平静,眉角和嘴唇边因前那场厮杀多了两道疤痕,有了一丝沧桑的味道。
我和爸爸默默地都看着她好一阵子,对视一眼,我准备抽身离开。
“细妹,你们要心!”爸爸在背后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零头。
飞虫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只。爸爸今晚得辛苦点了,他还准备了一条长绳,以防万一我们的药效不管用,就用绑绳捆索住妈妈。
我踏着昏沉夜色,踢着青草朝杨家坝上走去。
我站在村头向村里寻望,此时尚早,村里每家每户早就夜闭,根本无人在屋前乘凉,更别有人在村中走动散步,每家每户都点着一两盏朦胧的灯光睡觉。
今晚无星光,无月亮,像杨家坝村人一样,草木皆兵,统统都躲起来了,苍穹下一片死气沉沉。
我从村头无声地走到村尾,又从村尾爬山走到村后山半坡上,在一株茂盛的大树底下发现了洪择和二胖子的身影。
躲在大树枝丫上的他俩也发现我靠近,二胖子蹲地底下大树杈上朝我轻轻一竖指,一脸严肃又神秘。
我向他俩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沿着大树杆三两下攀爬了上去。
“有什么发现?”我越过二胖子,仰起脸朝正攀在顶上脸朝山下俯视的洪择问道。
“暂时还没有,五鬼已经在村里巡逻。”洪择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答道。
“细妹妹,你将你白观察到的情况再一遍吧。你确定哪一家有你没见过的陌生人?我现在锁定下位置。”洪择转身沿着树杈攀下来,他手中拿着一张白画好的村子地图。
我等他站稳,附耳道:“嗯,我都仔细观察过,没有闹鬼的屋子只有三家。有一家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神经病儿子;有一家是个寡居老人;还有一家出外做生意。”
“除此之外,其他称都有闹鬼。闹的最凶的就是廖叔家、杨家海家和村长隔壁家,杀狗又撬门入内的,这鬼八成很熟地形,还熟悉村里人。”
我在黑暗中瞅着洪择的脸认认真真地分析起来,同时手指尖在他纸上的地图之中凭着感觉将大概的位置点零。
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观察村子地形是极好的,洪择挑这里观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夹在两山之间的水塘在夜色下很平静,如同平滑的缎面给眼皮下的这片村子点缀上了一片银妆。塘边的一排杨柳稀稀拉拉地依在水岸边,像一排正在梳洗头发的魅影。
依山而建的村子,屋顶黑如墨,透不出一点光来。村屋那么密集,却一片寂静沉默,连狗都不出来叫一声。估计那杀狗的把狗都吓怕了吧?这会都躲起来统统不敢出声了!
隐在黑暗中的村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像暴风雨要来时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