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喊住他,问他去哪儿了,却没等我开口,就见他转身消失在一道白光里。
我倏地惊醒,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外婆和汪道士分别趴在沙发的两头凳子上打着瞌睡,南舅斜依墙边坐着,张开嘴挽着手直打呼噜。
果然是一场梦!
转头看向墙上那面木钟,却见指针才不过指到二点。
就在这时,“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院外响起,立刻把沉睡中的所有人惊醒。同时,也吓了我一跳!
只见南舅妈从内屋里飞快地跑出来,一脸紧张地道:“出了什么事?摸不是夜半鬼敲门?”
南舅巴唧下嘴巴,从凳子上一弹而起,直起腰板伸了个懒腰,一脸疑惑地看向我。
“咚咚咚!”
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快开门,快给老子开门,出事了。”门外传来一把急切的男声。
“啊,哥回来了!”南舅惊讶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跨出去开院门。
“你们搞什么鬼,这么久都不开门?!”
一个身着衬衣西裤的男人从外头咒骂着进了院子。只见他双眼通红,一身衣服被汗水湿透全黏在身上,老远就有一股臭汗味飘来。
“出什么事了哥?你不是在镇医院看着平子吗?”南舅一脸疑惑地看着来人。
“看、看什么看!现在人都不见了影子!”
那男人进屋后扫了一眼我们,径直奔饭桌边上,端起茶壶倒满一碗,“咕咚咕咚”地大口大口灌水。
“国飞,到底出什么事了?”飞舅妈此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个叫国飞的男人。
唐国飞先撇了眼她,接着又一大碗水下肚,放下碗,他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大口喘了几下气,才道:
“哎,今真是太他娘地邪门了!护士给平子扎针,扎了一都扎不进去,我在旁边拉下张老脸哀求他,让他好歹给我这伢老子放出一口气……”
“呜呜……你他一个星期粒米不进,如何活得下去?老子死求烂求,只差没有给他跪下。”只见他手舞足蹈地比划,声带哭腔,情绪激动地道:
“最后几个医生来了按住他轮番扎针,才算接上输液。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老子尿急去了趟厕所,一回房间,他人不见了!”
“啊!”只听得飞舅妈惊叫一声,一脸惶恐,脸色极其难看。
“人本来还躺在病床上输液,但就是这么一眨眼功夫不见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不见就不见了咧?而且他一直是昏迷不醒的啊!我找遍了附近都没有找到,喊了一帮人帮忙找也没有找到!你……我这……哎……呜呜呜……”
话还没完,唐国飞那布满干皱细纹的脸上已是热泪纵横。他连忙用双手去捂面,在众人面前就这么大声地嚎哭了起来。
“扑腾!”只听得一声闷响,飞舅妈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连忙上前去搀扶起昏倒的飞舅妈,又是呼喊她的名字,又是掐她的人郑
我看着眼前这乱哄哄的场面,愣在那里也不知怎么帮忙。
哎,那人怎么就不见了咧?
刚才少年在我梦中亮有好戏看,看什么戏啊?多难过的一家人啊!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心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