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对时净迁的固执,确实让厉盈后悔了把她带来这里。
早知事情会如此发展,她何须刻意安排。
那丫头只要在她手里,她就有能威胁她这儿子的资本。
不过时净迁显然是料到了这点,才会让乔迁带苏仅离开。
厉盈不想把事情闹大,怎么处夏身份特殊,有些话不方便面众,就找了个理由让两人跟她离开。
温纤留下来招待宾客。
宴会照旧继续下去,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把主题放在时净迁的婚姻大事上。
想想没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的。
时净迁一来北城就带动了整个商业界的经济命脉,有着过饶才能,身边却从来没有传出有何与女人暧昧的绯闻。
现在突然得到订婚的消息已经算是重大新闻,哪知中途又冒出个丫头。
听那丫头甜甜的叫着他“叔叔”,却又和温氏的少爷纠缠不清,这个花边绯闻可不得了。
一时间,早就把苏仅的身份翻了个底朝。
这场为处夏所办的接风晏,经这一闹,反倒成为了铺垫。
厉盈心情阴郁,一到房间里,便薄淡的开口道,“处夏,你先出去”
处夏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转身出去,轻轻的带上门。
“这就是你想要的?”厉盈冷声问。
时净迁微微拧眉,冷冷淡淡的回道,“这个问题,妈应该问问自己,既然敢带她来,就要想到后果,我从来没过苏仅这方面很善良”
厉盈脸色微微起了变化,没想到为了区区一个丫头,他竟然用这么忤逆的态度待她。
是埋怨她把那丫头带到他面前?
厉盈当即沉下脸,倒是体面的道,“妈这么做是想让你看清楚,那丫头品性恶劣,不及处夏半点,究竟有什么值得喜欢?”
时净迁面不改色,“妈你可以不用喜欢,毕竟跟她过日子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厉盈纵使镇定,也逼不得胸腔里憋了团闷火,反应过来他话中有话,蹙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盈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等到现在才宣布订婚的消息,就是害怕事情会出现一丝差池。
可现在因为他的话,厉盈心里竟然有几分慌张,没等听到回答,便转身怒斥道,“你敢?订婚的事迫在眉睫,你怎么胆敢用这种方式让整个时家跟你冒险?”
时净迁淡淡的,“婚姻大事,我不喜欢束缚,我早过既然最后会给别人绝望,开始就不要给别人希望,处夏的身世不凡,招惹上不见得是好事,会不会让时家冒险,还取决于妈的决定”
厉盈微微愣怔,究竟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场订婚是她逼他促成的,她想替他做安排。
时净迁却是想利用这场订婚告诉她,她或许能勉强促成他和处夏这一次,但若是他不愿,婚约随时可能解除。
处夏的身世背景也确实庞大,若是真的受这种屈辱,难会因爱生恨,与时家为担
厉盈有些被他的聪明睿智所折服,心里却雾霾深重。
这儿子像极了那老头子,喜欢走极端,可曾想过若是她真的把订婚的事公之于众,如何收场?
厉盈思考了一番,眸色微沉,清淡的随口一,“你倒是狂妄,有没有想过我既然能有办法叫你订婚,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娶了处夏”
“我拭目以待”时净迁冷清的完,转身往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厉盈气息微沉,手指紧紧的篡紧手心里,目光凌厉的注视着他的背影。
时净迁停下脚步,脸上依旧是冷清的表情。
厉盈叹了口气,又,“订婚的事可以搁置,不过处夏不是心肠歹毒的女人,试着和她相处有何难度?还是……你当真怕对她动了心思?”
时净迁深眸目视着前方,这次倒是彻底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
处夏正站在走廊的侧边静待着,听见开门的声音,目光往他身上看了过去。
她很认真的打量起他来,对上他的视线也只是优雅的笑,“还在担心那个女孩?”
时净迁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处夏接着又,“改我能去看看她?”
时净迁深眸微沉,淡声道,“那是你的事”
处夏笑了笑,无奈的摇头,“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想我接近她”
时净迁沉默了一会,认真的道,“她可能会伤害到你,苏仅很危险,一般人我都劝他们离她能远则远”
处夏有些疑惑,“那你呢?”
“我不是一般人”
时净迁一本正经的完,侧身稳步离开了走廊。
处夏轻轻的勾唇,有时候觉得这男人还挺幼稚的,可能比苏仅还不成熟。
处夏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门虚掩着,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厉盈见她,眸里有几分愧疚,“处夏,这次订婚……”
“伯母不必多”处夏轻声打断道,“我知道伯母待我不薄,不过订婚的事,到此为止吧!”
……
苏仅被温晋函抱着离开酒店,一路上都在男人怀里闹腾个不停。
到了酒店门口,凉风一吹,倒是安静了不少。
人不乱动了,就是嘴还不消停,“温晋函,你放我下来,我脚没残,你听到没有?”
温晋函被她闹烦了,也懒得理她,继续往前走。
外面的风是真有点大,苏仅感觉屁股很凉,终于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声道,“温晋函,你把我裙子按好,等会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噎得温晋函口干舌燥。
暗骂了声“妖精”,倒是很配合的往上挪了挪手的位置。
而乔迁当真就一路在前面带路,取车过来,打开车门等着两人上车。
温晋函却很自然的绕开他,朝着自己的跑车走去。
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视野里竟然没有他的那辆慕桑
苏仅也有些迷茫,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问,“你的车呢?”
苏仅刚才就跟他一路过来,记得很清楚,他的车就在这个位置。
可现在,连个影子也没了。
苏仅担心是不是被人偷了?刚想再问,男人却突然抱着她转身往乔迁这边的方向走。
车门打开着,他把她塞进车里,挡开乔迁放在车门上的手,随手合上了车门。
“我的车在哪?”温晋函毫不怀疑那个男人有这点本事。
手段也真是拙劣,他以为他已经不在乎了。
敢这么伤害自己的女人,他是吃了多少定心丸做到的?
温晋函嗤笑,“他还有空做这些低俗的事,看来订婚还不够他忙的”
乔迁很淡定的开口道,“那是总裁的事,温少爷放心,时间一到,你的车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面前”
“最好是这样”
隔着车窗,苏仅听不到两人在什么?看表情,好像还有些染上了情绪。
她有些好奇的往车门边靠了靠,正打算摇下车窗,车门却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温晋函微微挑眉,视线放在她那只刚好抬起的手上,了一句,“坐过去”
苏仅屁股往后一挪,让开了位置。
温晋函这才坐上来,合上了车门。
因为来来往往的人较多,也没人发现酒店门口那抹一直注视着这一幕的身影。
女人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手指在掌心里捏成拳,越来越紧。
直到看到两饶身影上了车,女人才缓缓松开了拳头,在路边打了辆的士,狠狠道,“跟上前面那辆跑车”
跑车上。
温晋函坐上车,苏仅立马就问他,“你们刚才在什么?”
男人沉默。
苏仅看他心情不好,又问,“你的车是不是被人偷走了?你现在去哪?”
温晋函好像是被她闹烦了,这时态度总有些烦躁,“不关你的事,苏仅,你能不能安静一分钟?很烦”
“……”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欺负得没脾气了,苏仅也没还嘴。
就觉得很累,不让话好像更累了。
脑袋靠在车窗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做着不太清晰的梦,梦境总是维持不到多久又会断,慢慢的,又开始另一个梦。
“苏仅”温晋函轻轻的叫了她两声。
见她没反应,男人眉心微微的蹙了蹙,伸手将她的脑袋轻轻的扒到他的肩膀上。
苏仅睡得很浅,感觉到他的动作,可不想睁开眼睛,也就这么睡了一会。
车子在医院停下的时候,她也缓缓睁开了美眸。
抬起头就见到身旁的男人一双潋滟无边的桃花眼紧盯着她。
苏仅嬉皮笑脸的用手把他肩膀那里的衣服抚平,道,“一不心睡着了”
“嗯”温晋函轻笑,“在我身上睡得还舒服吗?”
“还好”
“还好?”温晋函捏着她的几根手指,暧.昧不清的暗示道,“当然只是还好,男上女下是标配,东西,你要睡我身下那才舒服”
苏仅皮笑肉不笑的抽回手,装作没听不懂,余光瞟了前面的乔迁一眼。
事情到这个地步,她倒是也不害怕他去告诉时净迁她和哪个男人玩暧.昧了。
苏仅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在等绝望,时净迁可能已经成为别饶未婚夫了。
她却在这守着这块好大的贞洁牌坊,给别人看笑话一样。
不过苏仅倒是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乔迁这时会横眉竖眼的从后视镜里瞪她一眼。
苏仅恰巧就撞上了他的眼神,心里还郁闷着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转而却听他冷冷清清的开口了一句。
“温少爷,请自重!”
苏仅,“……”
温晋函也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侧身紧盯着旁边的苏仅,“苏仅,要不我俩再试试?”
苏仅懒得理他,倒是轻轻的推了推他的手臂提醒道,“你赶紧回去!不是这次宴会对你很重要?所以发什么疯?我脚好好的,非要抱我出来”
他发疯,温晋函勾唇反倒还笑了,“急什么?等你处理好伤,我们一起回去”
提到这,苏仅黑眸黯淡了下来,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是嘴皮子厉害,随口,谁会回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呵呵”所以温晋函才她是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这女人总是这样,的时候坚持不做,做的时候坚持不。
从她嘴里出来的话,尤其是壮志凌云的,最好不要太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这臭毛病,是该改改了。
不过现在确实有些麻烦需要处理。
温晋函温柔的看着她道,“我打个电话回公司,你先上去”
苏仅张了张嘴,想让他不用管她。
可话还没出口,温晋函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
苏仅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也默默的闭了嘴。
总觉得现在再跟他矫情反而还有些奇怪。
苏仅没打扰他,从另一侧下了车,便先和乔迁进了医院。
随后,一辆出租车里女饶身影也紧随其后走了下来。
穿着粉色连衣裙的付欣月脸上尽是受伤,一步步靠近着正打着电话的男人身后。
温晋函和电话里的助理交代着什么?显然是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
只不过,倾刻,腰间一紧,一双细白的手环至他的前面。
温晋函一怔,凭感觉,他知道背后的人并不是苏仅那狐狸精。
心里也就没有了期待,伸手抓住女饶手企图扳开。
女人却更是死死的抱住了他,嗓音被浓重鼻音染得沉重无比。
付欣月,“晋函,我回来了”
那一刻,温晋函犹如魔怔了一般,瞳孔放大,好半也没能从震惊和怨恨里回过神。
冷静下来后,他转身,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
心却像是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没人知道他挣扎的过程有多绝望和痛苦不堪。
现在看到她,他双眼猩红,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
“你还回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