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时辰亦特意为了摆脱身后难缠的“尾巴”,绕了些路程。
车子经过了几条街道,放在前方的手机不时就会有电话打进来。
这让坐在身旁精神抖擞的苏祁阳很困扰,好奇宝宝似的伸长脖子去看,只看到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响了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停了下来。
屏幕刚熄灭,立马又被一通电话点亮撄。
苏祁阳眼尖,注意到这次备注有一个“”字眼,明和刚才的号码不是同一个人。
“叔叔,这次是“”姐的电话哦”家伙提醒他,心里打着算盘,担心会不心错过姐姐打来的电话偿。
不过这次,听到他的名字,时辰亦确实转眸瞧了瞧。
伸手拿过了放在前方的手机。
“长话短!”
虽然接羚话,但他并不愿意多。
苏祁阳期待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很希望从他的通话里听出他想听到的声音。
“你想把他带去哪?”温晋函单手握着方向盘,车子极速的跟着拐过几个弯道。
直到确认前方再看不到跑车的影,他烦躁的踩下刹车。
而听到电话那头不的动静,时辰亦较为满意的勾了勾唇,“我只是在帮你,贵董事长可真是个好父亲,看他多心疼你,为了帮你达成心愿,这么危险的事也敢做”
温晋函蹙了蹙眉,也不相信他的鬼话。
帮他?怎么可能。
温书明是为了讨好他不假,可时辰亦的心思,一开始他觉得是想毁苏仅。
可他这个时候在祁阳的事上再插一脚,温晋函有些难以理解,“如果你还想要苏仅,那最好现在不要伤害祁阳”
“呵呵”时辰亦像是在听笑话似的爽朗一笑,将电话放到一旁,顺手摸了摸身旁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的苏祁阳。
“乖!家伙!替我跟你晋函叔叔聊聊!”
“晋函叔叔?!”苏祁阳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摸着脑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
“是大哥哥吗?”苏祁阳有些肉嘟嘟的手伸过去拿起手机。
放到耳边,那面传来镣沉的声音。“祁阳!”
“大哥哥”苏祁阳有些惊喜的抬起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原来叔叔没有骗我,你们都认识,太好了,祁阳马上就能回家了”
听见他童真的声音,温晋函心里有些沉闷,“叔叔是好人吗?”
“嗯,叔叔是好人,他刚才救了祁阳,怕祁阳冷,还给祁阳衣服穿,现在还要送祁阳回家呢!”苏祁阳一点也不含糊的数着他的好。
末了,嘻嘻哈哈的笑声还不绝于耳。
温晋函无奈的笑了笑,似乎能想到他那一脸和苏仅相差无几的明朗笑容。
他要是出事,不敢想象苏仅会有多恨他?
现在那个女人,对他不像朋友,和时净迁谈恋爱后,心翼翼的防备他,比以前更甚。
虽然温书明的想法他痛恨,可想要她这点,不可否认让他对温书明的想法有瞬间的心动。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正想着,对面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话切换到了时辰亦的手里。
手机里短暂的沉默让他唇角微扬,“相比之下,我真喜欢贵董事长的雄心勃勃,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果子是酸是甜?表弟你挺聪明的,就是关键时刻不太讨人喜欢”
“喜欢?”温晋函拧眉,嗓音里却是带着浓烈的冷笑,“你能想到利用我来设计他,看得出来,是真爱,既然你一早就打算带走祁阳,何必还要借助我这颗垫脚石,滑稽!”
时辰亦儒雅的勾唇,“不滑稽,我过我是为了帮你!不过,我也得感谢你给我找了一个合适的住所,你知道的,我要是待在北城,无论在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祁阳是唯一的筹码,一早知道这个计划,所以时辰亦能这么轻松的掌控一牵
温晋函失笑,现在突然有些明白那个男人所做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一开始让人觉得他只是想借助这个机会让时辰亦无法脱离他的控制,以保证苏仅的安全。
不过现在看来,他只是为了苏仅,仅此而已。
所以他宁愿毫不犹豫的答应他提的条件,也要时辰亦的行踪。
“啧!”温晋函轻嗤了一声,“我可不得不承认,你有个“好”大哥”
话到这,电话被利落的挂断。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时辰亦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这句话的意思,等回到家里,时辰亦才深有体会。
呵!看来他不只有个“好”大哥,未来还会有一个“好”表弟。
他抬起头,大步走到早已布局着黑色西装的房门口。
乔迁早到了,站在房门前,见他出现,精神抖擞的微鞠身。
“二少爷,总裁等你很久了”
时辰亦顿下脚步,视线往虚掩的房门看了看,身后的家伙跟在他屁股后面,听见声音,也探出脑袋瞧了瞧。
“乔叔叔!”看到乔迁的出现,苏祁阳没有了刚才的畏惧,从后面出来,东张西望的跳到他面前。
因为时净迁,乔迁他偶尔也见,熟悉。
听他话里的意思,苏祁阳也明白,看了一圈没看到人影,自然的把视线往屋里瞅去。
恨不得眼睛能拐弯,看清现在在里面的人。
“是净迁叔叔来接我了吗?”苏祁阳问着,没有来得及听到回答,手迫不及待的便推开门跨了进去。
乔迁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看到他进门,心的让一旁的保镖跟了进去。
见这一幕,时辰亦俊眉蹙了蹙,脚步往后退开。
转身,正要离开,身后步步逼近的男人却是让他脚下的脚步微顿。
“呵!”他勾了勾唇角,索性不再抱有能逃离的希望,从口袋摸出一只香烟点燃,靠在墙边从容的抽着。
“还不错,跟在他身边待久了,老奸巨猾也学会了不少”
这话的是他,乔迁绷着脸朝他微微鞠身,一点也不自惭形秽。
老奸巨猾,也是个不错的形容词。
时辰亦吞了一口烟雾,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自觉把抽到一半的烟丢到了一边,迎了上去。
不过,他身上还有些挥散不尽的烟气,依旧让时净迁薄唇抿了抿。
“大哥”
时辰亦只是叫了他一声,还没话,胸口一阵冰凉窜入。
“学会抽烟了?”时净迁从他的口袋里摸出烟盒,黑曜的眸子不带温度的轻抬。
时辰亦轻轻的勾了勾唇,“这是我的事,我想你今来找我,也不是专程来教训我的”
“你倒是直接”时净迁打开烟盒,抽了一支含在嘴里。
“二老路途遥远的来趟这里,不论恩怨,你也该见一面”
时辰亦有些头疼的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我是打算等这件事成之后,今晚上就扬着脖子去见”
时净迁温淡的看着他,吐了一口烟圈,氤氲在两人间的烟雾瞬间浓郁。
“以后也有机会,等出来之后,好好缩着脖子去见”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薄凉传来。
完,冷沉的视线还看了一眼他的脖子。
那眼神,真像是在剖探他脖子的长度。
“……”
时辰亦极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可他的话让他哑然无声。
出来之后?
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饶苏祁阳也终于走了出来,出门还想追问呢!
看见一旁的男人,却是笑得眉眼眯成了缝。
也不顾身上披着大码的西装外套拖到了膝盖,提着脚步蹭了过去。“净迁叔叔!”
苏祁阳抓着他的西装裤管,扬着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净迁叔叔你是来接祁阳的吗?可是我们还不能走,刚才这个怪叔叔了,七姐姐也要来接祁阳的,他是好人”
苏祁阳用手指了指时辰亦,笑容里都是善意。
而听到他不断解释他是“好人”的时辰亦嘴角有些抽搐,手插在口袋里,转身进了房间。
“嗯?!”苏祁阳见他不理人,有些费解的抓了抓脑门的头发。
所以他怪嘛!
家伙没多想,意识到自己有机会,转回头,便一脸委屈的眼里冒着泪花。
“净迁叔叔,祁阳好疼呀!”
“哪疼?”时净迁没有在意他打的算盘,拉过他的手,看到他手上的淤青,确实是被绳子捆绑后留下的痕迹。
“乔迁”
看到这一幕的乔迁,自然也知道他想什么?
“是,我这就去办”完,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正在房间里的时辰亦听到响动,坐在椅子上的身子轻微的倾动了下,始终没有站起身。
乔迁见他无比配合,感激的微微鞠身,拿着准备好的绳索走上前。
“失礼了,二少爷!”
……
铃铛在接到时净迁的电话时,大概只在他出门后的十几分钟时间里。
默默的把他吩咐下来的事记在心里,便继续忙碌着自己的本分工作。
这一整,苏仅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
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上楼睡到了下午3点左右。
做得最多的,就是看手机上的时间过去。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做了很多的准备,可她那脑袋里想的想法,大概时净迁只是看她的一个动作就知道。
先生虽然吩咐过可以让苏姐出门,可没有到规定的时间,铃铛不敢自作主张。
苏仅有些鬼怪,所以铃铛一直特别注意,可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当她真的从书房打扫完房间,准备下楼时。
二楼的落地窗前,那个女人正冒着险的准备跳下去。
“苏姐~”铃铛惊得丢掉手里的清洁工具就奔下楼,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跑到落地窗前,甚至能听到苏仅落到地上时,忍着痛的低叫了一声。
再起来,脚踝上的疼已经支撑不了她走路了,更别逃跑。
这栋楼墅身居半层,虽不算高,可对苏仅来,还是有些为难。
见她受伤,铃铛惊得瞪大了眼睛,身手敏捷的也跳了下去。
苏仅一跑,手臂便被她抓住,“苏姐,你的脚已经扭伤了,不能再走动了,你跟我回去!”
“扭伤?!”苏仅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哭的心都有了,“铃铛,你别让我叔叔知道这事!”
“这恐怕……”铃铛看了看她身后,还没开口,门口一辆黑色的跑车已经驶进了别墅区。
缓而,却是一点她的声音也听不到。
苏仅回过头,看到的便是打开车门下了车的时净迁。
自然是看到了这边的情况,阔步走了过来。
“时先生”铃铛低着头,一副接受问责的模样。
怎么回事也没有过问,看到苏仅那一瘸一拐的脚,他的眼神已经足够明问题。
正在苏仅伸着脖子往他身后出现的其他人张望时,身子一轻,时净迁已经将她横抱了起来。
只是看到一眼,但苏仅确确实实看到了。
“祁阳……”
“闭嘴!”她叫一声,时净迁的脸色便更难看。
苏仅有些惊吓的缩回脖子,抬起头看着他严肃的脸,一路上也没敢再话。
进了房间,他便将门也踢了上。
苏仅被他放在床上,看着他不好的脸色,更是一句话也不敢。
虽然她很想知道苏祁阳的事?
时净迁利落的脱了外套丢在床上,半跪在床边,苏仅也只是紧张的瞧着他。
直到他拖着她的腿将她的脚硬拖到了床边,她才缩了缩身子,有些怕疼,“叔叔”
时净迁没理会她,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的脚,还没等苏仅的解释出口,一阵入骨的疼痛便从脚上传来。
“嗯~”苏仅沉沉的闷哼了一声,几次缩脚,也没脱离他的掌控。
可是真的很疼,她忍不住,手指抓着床单也皱成了一团。
“叔叔,祁阳真的回来了?”苏仅虽被心里的担忧转移了注意力,可声音里的颤抖仍掩饰不住。
这真的,比前次被爷爷打到的地方疼了十倍。
时净迁只是感觉到她很疼,眼睛也没有抬一下,从地上起身便出了房间。
“……”
苏仅心里有些郁闷,她感觉得到他是生气了,因为她受伤,也没有听他的话。
这么沉默,冷淡,苏仅特别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没一会,房门便又被推开。
时净迁拿着一盒药膏进来,走到她面前,苏仅见他要给她涂药,便忙坐起了身。
知道他一时半会可能不会理会自己,苏仅便也很乖的抱着膝盖等他擦药。
不知道是药膏的作用,还是真的他的手指很凉?碰到的时候,苏仅还是忍不住蜷了蜷脚指。
“疼吗?”时净迁蹙着他始终没有松懈过的眉心。
纵使力道用得很轻,他还是担心会再让她感受到刚才的疼痛。
苏仅怕疼,怕得要死。
刚才那一下,她没哭,但眼睛里的泪珠,是认真的看得人很心疼。
听到他的关心,苏仅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我想下楼看看祁阳”
“他很好!现在能跑能跳,比你好多了”时净迁带着薄怒的回应着她。
擦好药,收拾东西起身,进洗手间里洗手。
见他离开的苏仅便顺着床边滑下了双腿,因为及时复了位,她脚踝上的扭伤现在不是很疼。
可她不敢擅自下床,只是试探的用脚尖垫伶地面,试试站起来会不会很疼。
一直到听到洗手间里的水声停止后,她才立即缩回脚,规矩的坐在床边。
时净迁擦干手上的水渍,出洗手间,黑眸朝她抬了抬,也没有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