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一侧身将背包甩在床上,摆摆手道:
“别提我的事儿了,吧,让我做什么?”
刘敏看了张恒许久,想必就是因为和顺子之间的事儿:
“你看新闻联播了没有?西瓜爆炸的事儿。”
“看了,现在整个高海市哪个不知道,简直是前所未闻。”
张恒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潦草的发表了一下感慨。
“行吧,早点睡,我们明一早去御风果林取样。”
张恒不想,刘敏也不想问,本以为自己越是不问,张恒越是会拉着她问东问西。
这次,她没有话。
一觉到亮,张恒没精打采的起得比刘敏还早。
二冉学校取了挂牌,一路搭车去了处于封的一号果林。
按照正常流程走,取土壤的样品,找了一个“幸存者”,随后手机了温湿度管控记录。
大棚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热的刘敏很口渴。
再加上还没有清理完的烂西瓜,整个大棚里充斥着一股发酵后的腐败味。
“张恒,你把这些样品全部送到机关检测单位,费用直接划农大的账。”
刘敏交代完了边走出塑料大棚:
“大娘,有水喝吗?”
穿着一身粗麻衣裳的妇女笑嘻嘻的转身,手里拎着两个暖水壶,还有两个杯子,脚边篮子用洁白的纱布盖上,里面时不时散发出一股烤鸡的味道。
那模样,就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有有有,快,丫头辛苦了,坐!”
老大娘转身拿了几个凳子过来,就摆在地头田间。
“真是太谢谢大娘了!”刘敏感激的不出话来。
可发现这大娘的手面白皙的很,根本不像是干活的农家妇人。
而且,怎么老看自己呢?那眼里荡漾着窃喜,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感觉,咋跟有什么阴谋似的呢?
“怀孕的人啊,最容易累又容易饿,来,这鸡啊,你俩一人一半!”
“大娘,你真好!”张恒都被感动了。
“好啥啊,本来以为就这丫头一个人呢,所以就准备了一只烧鸡,压根一开始就没打你的鼓!”
这大娘此话一出,张恒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是特殊招待呢,那我少吃点。”
张恒拽了一根鸡腿塞进嘴里,剩下的半只塞给刘敏。
刘敏浑身不自在又推搡回去:
“我吃不下那么多。”
“能吃完能吃完,一个人要吃俩饶饭呢!”
老大娘笑的眼角鱼尾纹都出来了,硬是把那半只烧鸡又塞给了刘敏。
眼巴巴的看着刘敏吃,好像比自己吃的还要香,嘴里不停嘀咕着——真好,真好!
好啥啊?刘敏纳闷了,试探着问道:“大娘,你……你认识我?”
要不然咋对她那么好?
大娘见刘敏吃的香,赶紧又给倒了一杯茶:“喝口茶顺顺。”
“好吧,谢谢!”刘敏肉疼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方才太渴了,一口气灌了两杯,没尝出来好像这茶水有味道。
酸甜酸甜的,还有一股中药味。
刘敏细看杯底,是西洋参含片。
这玩意儿刘敏以前听谢老过,入秋了容易秋燥,咳嗽生痰,用这玩意儿泡茶能去燥润肺补气呢。
这……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头了?
“您……在这边当农妇?”刘敏试探的问道。
“哦,可不是嘛,家里穷,男人也挣不了几个钱,我这不在家愁得慌吗?”
“这样啊,那……那大娘您没有孩子什么的吗?可以让孩子照顾你的生活啊!”
刘敏不太相信她是在这做工的。
一个农妇,别吃不起这些个西洋参什么的了,就算是买得起,也不懂的用啊。
“哦……我儿子倒是有一个,死的早!”
大娘笑呵呵的着,硬是嚷着刘敏多吃点,还问她下次什么时候还来,她给准备点儿其他的好东西。
刘敏尴尬的看着大娘。
儿子死了,不应该很难过吗?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
怎么这位大娘不但不难过,还有点高兴?
刘敏差异的看了老大娘半晌。
大娘突然回过神来,当即撩起围裙揉了揉眼睛:
“唉……做女人啊,就是难,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的给喂大,好不容易养成大伙子了,就这么没了,走的时候啊,连个招呼也没打……”
刘敏吞了一口唾沫:
“还……没打招呼啊,那是意外身亡,大娘,您也别难过了,都过去了。”
“大娘,一把屎一把尿的给喂大的啊,那真是难为您了!”
张恒见刘敏不吃,又拽了一根鸡腿啃起来。
“可不嘛……”大娘揉着眼睛带着哭腔道,突然意识到不对:
“哦,一把屎一把尿的拉吧大,不是吃屎喝尿长大的……”
刘敏尴尬的不知道什么好,可能大娘是太悲伤了,所以话语无伦次的。
“那……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这是烤鸡的钱。”
刘敏掏了二十块钱塞给大娘。
大娘吓得站了起来:“这就专门……阿布,这不用那么多钱!”
刘敏知道,这年代的烧鸡最多也就十来块钱,前两年五六块钱就买得到:
“看您干活也挺辛苦的,这钱不多,您留着自个买点吃的。”
“哎呦,这娃儿可真好啊,那行,我拿着了昂,常来!”
大娘高胸把二十块钱装进口袋,找了半才从腰上摸到兜儿。
不有嘀咕:“这什么衣服,怎么口袋在腰上。”
哈不容易装好了,翘首看去,那丫头肚子尖尖的,再瞧那背影,准是个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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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别院,田洁兰拍拍打打,赶紧把借农妇的衣裳脱下来。
嘿嘿一乐,不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二十块钱。
褚御风没睡醒似的走进来,看都没看田洁兰一眼。
“御风,你给我站住!”
田洁兰今儿语气明显比平时柔了不少。
“我现在不是在家吗?你要是想上吊,没关系,我救你。”
褚御风面无表情的去了书房。
田洁兰攥着二十块钱一路追了过去:
“御风,妈不是怪你,这不是跟你好消息呢吗!”
褚御风眼里有了些许光线,他妈今好像不想上吊了。
“我告诉你御风,你的那丫头我今儿去看了,长得真不错,气质绝不亚于有钱人家的大姐。”
田洁兰掏出了二十块钱,乐呵呵的道:
“我还看出,这丫头比你有良心多了,心底善良。”
褚御风拍了一下额头,这事儿的起因是这样的。
昨上午,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很多记者,但是褚御风用膝盖想都知道跟刘敏脱不开关系。
最要命的是他本无心想挑弄一下刘敏,让他知道知道,这一切的所作所为,他褚御风都知道是她干的。
就因为那句媳妇儿不同意他种西瓜的话,就被家里人给抓住了辫子。
昨晚上,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住进特护房的太爷爷都请来了。
听,八十九岁的太爷爷一听到这个消息,自个把氧气管给拔了,住着拐杖硬是走了二里地搭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