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丽拍拍手里的瓜子壳儿,转身进了堂屋。
张秀珍叹了一口气,拎着鸡放了血,碗里隔了盐,那鸡血就凝固了。
到了伙房生火烧开水。
刘敏收拾好床铺去了伙房,见母亲脸色不太好,可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她又笑了:
“妈多添点儿蘘柴火,一会儿就顶开了。”
“妈,嫂子平时话都这样吗?”刘敏看得出来,母亲是不让她担心呢。
“不听就是了,只要对你大哥好就校”
张秀珍无奈的道。
母女二人聊了不少家常话,多数离不开老大刘杰承包木材的生意好像是搞砸了。
老刘伟中考成绩不理想,只能上普高。
父亲呢,这个点儿还在县里给人修鞋,估摸着是生意不错,所以还没回来。
要不就是走街串巷到人家给修鞋,遇到好人家就留着吃口热乎饭了。
要是太晚了,肯定是到了一个村里,好多人都去赶趟修鞋,就得忙一夜。
一个多钟头,鸡下锅开始炖了,香味没多久飘了出来。
“妈,好了没,狗蛋急着要吃鸡腿呢!”
谢美丽的声音从堂屋飘出来。
刘敏心里不是滋味,看来母亲就是家里的保姆,刚要起身,被母亲拉住了。
“敏敏,按理,你不能跟你嫂子磕嘴,以后你来了她不更嫌的慌?没事儿,别管她,妈做饭也不是只为了她一人。”
张秀珍笑的有些干涸。
“妈,你们娘俩有有笑的,这啥时候才能吃饭啊,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人家早都抹嘴了。”
谢美丽拉着狗蛋进了伙房。
“饭不得做熟了才能吃,不熟咋吃。”张秀珍笑呵呵的招呼狗蛋到自己身边来:
“来,待会儿奶奶给你拽个大鸡腿。”
“死老太婆,你的手好脏!”
狗蛋骂了一句就往外跑。
刘敏一听,着实气的够呛,反手一把薅住了狗蛋的后衣领,把他拽了过来,上去就是巴掌:
“这么没大没的,咋话呢?”
狗蛋当时就嗷嗷哭了。
谢美丽刚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敏:
“你……你打俺家狗蛋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孩子?”
“狗蛋,来,姑这有钱,别哭了!”
刘敏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谢美丽也看直了眼,这十块钱能买多少好东西啊,推搡了一把狗蛋:
“姑给你钱,你拿着。”
兔崽子一看到钱眼睛都发光,根本没等谢美丽话。
上来就要抢,刘敏手一缩:
“想要钱啊,给奶奶道歉,不然姑以后有钱也不给你。”
狗蛋看了看奶奶,看了看刘敏,纠结的挠了好几下屁股才开口:
“奶奶对不起!”
张秀珍眉梢顿时舒展开:“好娃儿,这就对了。”
“给你!”刘敏把十块钱递给狗蛋。
狗蛋拿着就跑。
谢美丽跟着追:
“兔崽子,你往哪儿跑?别想给我去卖部。”
一出门就把狗蛋拽住了,掏出了五毛钱,把他手里的十块揣进口袋,回头望院子里瞅了两眼:
“狗蛋,听妈,你姑有钱着呢,你这几跟着你姑,想吃啥就缠着她给你买,但是这样的大钱,你必须得给妈,知道嘛。”
狗蛋看着五毛钱蹙眉。
他不是孩子了,都十岁了,当然知道十块的是大钱,看着手里的五毛钱撇嘴。
晚上,刘敏吃饱喝足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她真想自己是男人。
这样就能一直留在家里,好好孝顺父母。
狗蛋突然推门进来了:
“姑,你再给我十块钱。”
刘敏坐起来拉开灯看着狗蛋,这一本正经又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人闹心。
“好啊!”刘敏一口就答应了:
“不过,你得告诉我,之前那十块钱你都花完了?”
刘敏这么一问,狗蛋气的跺脚:“叫我阿妈给抢走了。”
“真的呀,那可不行,这钱我要是再给你,还是被你妈拿走,你捞不着花了。”
刘敏看着他漆黑的大眼睛,心里不由哼哼。
“没有没有,没有被我妈妈抢走,真的,姑,那钱被藏起来了!”
“那你拿来我看看,要不我这钱不给你了!”
刘敏着,故意将钱塞回枕头底下。
“那……我拿给你看!”狗蛋挠挠头转身就跑了。
没多久,拿了一章十块钱来。
刘敏接过来看了看,把枕头下边的十块钱递给狗蛋:
“记住了,下回不可以骂奶奶。”
狗蛋拿着换来的十块钱乐呵呵的走了。
刘敏真是感慨,这年代的孩子十岁,跟二十一世纪的孩子六岁智力都没法比。
清晨,刘敏睡得正香,被一声嚎叫吵醒了。
“你子,胆子可真大,敢偷老娘的钱。”
刘敏伸了个懒腰从西屋出来。
哎呦妈呀,打的挺厉害。
瞧那哭得一脸鼻涕,身子一抽一抽的:
“那是姑给我的钱。”
“还嘴硬,我的钱呢,我明明少了十块钱。”
谢美丽脱下鞋子,劈头盖脸甩了一通。
狗蛋嗷嗷的嚎着:“我给姑了。”
“行,你给我嘴硬,这是什么?”
谢美丽早就从狗蛋的席子底下搜到了那十块钱,探出来给他看的时候,又是鼓点一般的胖揍:
“你到是跟我这是什么。”
狗蛋被打的使劲搓着脑袋胳膊,后背够不着,急的乱蹦。
起来了也得打:“谁叫你起来的,给我跪好。”
张秀珍看的皱眉,打孩子打的一身全是鞋底印儿,这是要往死里打:
“敏敏,赶紧洗洗,我熬了稀饭,美丽,你让孩子先吃饭吧。”
“吃个屁,叫她给我跪着,今儿谁的话都不算!”
谢美丽挽起袖子,临时又给了一鞋底。
“妈,嫂子这是教育孩子呢,树都得理了才能成,何况是人呢。”
刘敏叹了一口气,哎呦妈呀,这一大早的就爽的心肝脾胃都开了。
一开心多吃了两碗。
谢美丽嘟囔着:“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必须得治。”
刘敏笑而不语。
放下碗筷洗吧洗吧出门去了。
王家寨的大队院子修的很干净。
办公室里,几张黄色桌子上摆着牌子,有计生的,有管入户和人口的,也有专门负责五保户开支的。
“十二月之前必须要抓紧时间把咱们村子里的电线杆子全部换掉,赶在霜冻之前!”
李茂华看着文件夹跟水电工商议呢:
“不然到时候,一旦冰雪,咱们的电线承受不住压力会有随时断电的可能,还有可能引起漏电,还有这块,已经是几十年的老电线了,都风化了,换掉。”
完,几个电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茂华做了个笔记,舒尔一抬头,看见了刘敏。
他当时心里五味杂陈,前喝酒,输了,也怪丢饶。
“敏子,你……你咋来了,前我没发挥好,平时我喝个四五斤是没问题的!”
李茂华拉了一章椅子放在他办工作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