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几位御史台同僚,从人群中挤出来,跟上了魏征。
除外,便再没有人关心了,大多都是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张玄素,曾经的监察御史,连李世民都敢驳斥,更别其他人了。
再加上整个人都有些轴,自然朝堂之中,多有树担
更别,现在遭逢如此之难,东宫少詹事和太子左庶子的职位直接被陛下剥离,改任为北山县典史。
呵·······
这典史其实也不过就是好听的法,真的若是把这个官职掰扯掰扯,其实就是不良帅。
不良,不良·······
什么是不良?简单来,便是代官府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侦缉逮捕的吏,称为‘不良’。
又被读书人戏言‘不良脊烂’,自然让人看不上!
而率领这些饶官,便称之为不良帅,又为典史,被县尉全权管辖,做些侦查,逮捕,巡逻这些事,并且,连县衙正式的捕快都比不上,若是按照现在的理解,其实是可以看做,县衙捕快是正式工,而这些不良人,则是辅助捕快办案的辅助人员。
曾经的堂堂于监察御史,又升为东宫少詹事,太子左庶子,可以是前途一片光明了,但这个时候,无疑,张玄素从最高处,重重摔下,在所有人看来,几乎已是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更何况,张玄素这一次摔下,也预示着和东宫的破裂。
自然,对张玄素看不惯的百官,便连最基础的为官之道,掩饰敷衍也懒得做了,几乎全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玄素,玄素!!!”
魏征躬身,轻轻拍了拍张玄素的肩膀。
毫无反应。
并且张玄素的肩膀,都好似木头一样,竟僵硬的厉害。
不由魏征微急,赶忙揽起长袖,想要把张玄素搀扶起来,刘仁轨等人也都是赶忙伸出了援手,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觉,张玄素竟已是彻底的僵硬昏迷了。
甚至搀扶起来的时候,张玄素的关节,还都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就如同年久失修的零件一样,再次被强行掰开。
“马车!!!马车!!!”刘仁轨高喝。
立马,有马车被牵了过来。
张玄素直接被手忙脚乱的御史台同僚抬了上去。
刘仁轨亲自掌车,直奔太医署。
魏征轻轻叹了口气,他回首看了眼之前张玄素所跪着的地方,膝盖的位置,已是有了凹陷。
“当初,老夫该拦一栏玄素的。”魏征心里颇为难受。
“这是陛下征召,张大夫一向尽心职守,对朝廷,对陛下,毫无二心,既然陛下有需要,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房玄龄摇了摇头,示意魏征不必自责。
魏征点点头:“玄素性情刚烈,并且恪尽职守,东宫,确实不适合他,去北山县,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这段时间虽短,可相信,玄素却是疲累至极。”
房玄龄点点头:“北山县,确实适合他。”
着,他又看了眼身后几乎被焚毁殆尽,并且一眼就可看到对岸的曲江码头,一点遮拦都没有的地方。
这里曾算的上树冠丰茂的柳树,已全部成为了光头,除了主干没有燃尽外,其余枝条就没有幸免的。
成排的,黝黑的,冲的柳树躯干,这画面,实话,有些渗人。
“哎·······”
“不知春到了,这里的柳树,还能发出几枝。”
“走吧。”
房玄龄叹息。
“这么多条人命,开春后,定能生出新绿。”魏征甩了甩袖子,和房玄龄等人一同并肩离去。
柴绍和程咬金,秦琼,尉迟敬德他们站在一起,望着已是开始渐渐散去的百官,挠了挠头:“这么,老夫可以朝太岳要棉衣棉服了?”
秦琼颔首:“是这个理。”
“只是········”
“哎!”
“当时,咱们就该全力阻止这个所谓比试的,如此,也不会有这么多始料不及,而又悲惨的事发生了。”
秦琼沉重中,带着浓浓的悲伤。
昨夜的惨剧,让他这个汉子,忍不住都落泪。
“是啊!”柴绍长长吐了口气:“一个尚书左仆射,半个曲江坊,数不清的人命········”
“全都为这个所谓的比试献祭了。”
柴绍双眸间,也都有些恍惚。
“那·······这比试,谁赢了?”尉迟敬德闷声道。
“当然太岳!”程咬金直接道。
众人沉默。
“东宫,也不能输。”柴绍摇了摇头。
“可惜了三万棉衣棉服。”尉迟敬德叹道。
“可惜的是这么多条人命。”李积啧啧抽了抽嘴角,望着秦琼,压低声音道:“二哥,比咱们上山当土匪都狠。”
“好了,别了,走吧。”秦琼止住了李积的话,便朝柴绍抱了抱拳:“谯公,告辞。”
“昨夜,辛苦大家了,等这里的事毕,老夫请你们喝酒!”柴绍自然还不能走。
曲江坊成了如此,清扫,整理,包括对死者能统计的统计,不能统计的调查等等一系列善后之事,他这个京兆府令,脱不开身。
送别了众人,柴绍便下令封锁了曲江坊。
“王副使,去联络下城中的道观和寺庙,如果可以,看看能不能把李太史和玄空大师请来。”柴绍尽管对于这些鬼神之事,不太相信,但,这个时候了,柴绍觉得自己该为这么多死去的冤魂,做些事情。
不然,总觉得后背都冷飕飕的。
估摸着,今之后的多年里,这曲江池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热闹了。
看看曲江池旁那成排的,被淹死的尸体········
“对了,吩咐长安县和万年县,上元节,让他们在这里组织一场灯火会,让花灯,把整个曲江坊都给照亮!”
柴绍又道。
王长安抱拳领命,便急匆匆去忙了。
柴绍缓缓走到了曲江池前,望着上面残破的冰面,双眸,深邃,幽幽之间,伴有恍然。
不过一场比试罢了。
输了,也就输了,何必········
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