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刻,陆昭菱反而镇定和平静了下来。
她眼里只剩下了那一道符。
符文在她的眼里,开始泛起了红光。红光顺着符文流淌,在触到了那三点血的时候,金光现。
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感受到了这符的力量走向。
陆昭菱笔一挥,再一勾,收笔。
金红两道光芒现,符成。
符光大现。
然后没进了殷长行的身体。
他胸膛的那一块印记,先是扩散成一片黑,然后化为微尘,从他的身体飘了上来,被符光消散。
殷长行的胸膛上再没有任何印记。
有三缕白气,从符文里生成,然后钻进了他的额心。
在这一瞬间,殷长行额头上的黑气就散开了。
他的生机,也重新凝聚。
白看了一眼,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太险了。
他又飞快地看了陆昭菱一眼,然后赶紧就溜了。
这一次黑怎么都不来,硬是把他给推来了。回去之后他一定要让黑补偿他一些好处,要不然他这受的惊怎么?
趁着大师姐这会儿想不到他,他得赶紧走,要不然被逮着问话,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陆昭菱在看到师父的气息稳了下来,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她猛地抓住了周时阅的手臂。
“阿阅!我成功了!”
“不,是我们成功了!”
陆昭菱猛地抱住了周时阅,激动得喊了出来。
她的眼睛都泛了红,抱着周时阅又叫又跳,又激动地笑了起来。
周时阅搂着她,任她激动地跳。
“我家阿菱就是最厉害的,谁都比不上。”他。
陆昭菱蹦了几下,身子一软就朝地上滑下,好在周时阅及时抱起了她。
“肯定很耗神,休息一下。”
周时阅本来就一直防着她摔倒。
这样的符,怎么都知道会很耗力。
“幸好有你,靠我一个人肯定成不了。”陆昭菱看着他,知道这是因为全程都有他的功德气运替她撑着。
要不然这样的符画下来,她估计也得倒下。
她真的是多亏了周时阅啊。
“大师姐,好了吗?我们快撑不住了!”
外面传来了殷云庭的叫声。
他都还是伤着的,但这一次也出了手。
陆昭菱一下子被拽回了现实。外面还乱着呢。
“又是什么臭虫趁我救师父的时候来找死?!”
她叫着就要从周时阅身上下来,但是头一阵眩晕,脸色有点发白。
周时阅一惊,马上又把她抱紧了。
看来,虽然他全程陪着,但是这一道符还是太过耗神了,她还是没有恢复。
“我出去帮忙。”他立即就下了决定,想让陆昭菱在屋里休息,他出去帮忙。“我也有点本事了不是吗?”
虽然他还不知道怎么用。
但是,就跟他鬼爹一样,直接撞过去总行了吧?
太上皇:你出来看看那一面高墙一样的血条条虫!你撞过去试试!
太上皇都没敢撞。
“何人放肆?”
这时,床上的殷长行缓缓地坐了起来。
“师父?”
陆昭菱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殷长行看向她,讶然,“菱儿?谁上门来欺负你了?”
“师兄!”
外面又响起翁颂之的叫声。
殷长行皱眉,“你师叔也在?你脸色不好,回头再怎么回事,现在为师出去看看。”
他站了起来,低头看看一眼,又咦了一声,再看向陆昭菱。
“你替为师破了剥魄之术?”
“晋王?”他又看了周时阅一眼。
“师兄!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快来啊!”翁颂之又在外面剑
紧接着又是一片砰砰砰,咣当咣当的声响。
有人噗一声吐血的声音。
殷长行伸手接过了陆昭菱手里的金笔,人就快速走了出去,打开门。
门一开,一股可怕的腥风臭气扑了进来。
看门开了,殷云庭一手就先把思真拎起丢了进来。
“快进去。”
思真一进来就摔坐在地上。
“陆施主,外面好可怕......”
陆昭菱和周时阅已经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他们一行人都已经徒了门槛边,而那一片巨浪一样的虫潮,已经逼近面前。
盛三娘子和蛙哥太上皇三鬼挡在最前面,他们身上都散发出鬼气森森。
“不要过来啊!”
盛三娘子叫得声音都在颤抖。
主要是恶心的。
那些虫潮近在眼前,她又不能不睁眼,但是睁眼看又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众青手里的火符一道道地掷了过去,但只是滋一声,把前面烧出一个坑,很快又被涌过来的虫潮给盖了过去。
“嘶......”
陆昭菱看到这一幕都受不了。
“云袄?”殷长行一看到这虫潮,却一下子就出了这个名字。
翁颂之看到了他,大喜。
“师兄你果然好了?!”
“就是他!”
那一片虫潮上面,一道黑影缓缓浮了上来,站在那片红色虫潮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殷长行,你竟然还活着?”
云袄语气阴冷无比,又带着极度愤恨。
他的目光又落后屋里的陆昭菱身上。
“还有那个死丫头。”
“你们,凭什么?”
他手指了过来,指甲惨白,长长的,看起来很是瘆人。
“你们都是一些假仁假义的家伙,为了下为了苍生,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当年你们围剿本座的时候,可想到本座还能卷土而来?”
“成了鬼而已。”
殷长行上前一步,手里金笔朝着那片血色虫潮一挥。
金光出。
耀眼无比。
那一片虫潮瞬间急退。
而站在上面的云袄身形一歪,差点儿就摔下来。
陆昭菱此时发现自己恢复得无比快速。
她有些震惊地看着周时阅。
“怎么了?”周时阅察觉到她的反应,低头问她。
“我好像,恢复了?”
陆昭菱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把她放下。
周时阅果然发现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他都很意外。有这么快吗?以前也没有这么快啊。
但他还是把她放下了。
“当初一时心软,未必上入地对你赶尽杀绝,是我的错。”
殷长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手里金笔再次往前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