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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子女,若是死了,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哭。吧,你是谁?”关节处疼痛难忍,话都要使上十分力气。

那鬼似乎新死不久,还未过尾七,地魂仍旧有些重量。

只是她胆子却很大,旁的鬼若是听见问,早就开口搭腔了,她却仍旧哭个不停。

“你不话,是还要我起来扶你不成?老身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姑娘还是自请的好。”

鬼终于抬头,妖媚地看我一眼,盈盈直起身子,却仍旧是跪在地上。

“你没有哭?那又为何做出这样哀凄的样子来?”

“奴婢是看姑姑受了刑,心里高兴,忍不住就在这里喜极而泣了。姑姑莫要怪罪啊。”声音尖尖细细,不是鬼。

紫禁城有灵神护脉,自然是福地,福地会招引妖精,也是常识。只是看跪在跟前的这个鬼,脸色苍白身形透明,怎么看都是一缕幽魂的形容,怎么如今的妖选择余地如此,连鬼魂都不得不去附身了?

“听你的声音,是花精吧?”尖尖细细又妖媚的,不是狐狸就是花。

鬼再拜一拜,笑道:“姑姑好眼力。”

“老了,就快睁眼瞎了。”我摆摆手,“只是你附身的这个鬼,是个新鬼吧?怎么觉得有些面熟?”

鬼的声音换上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腔调:“求姑姑救奴婢!求姑姑救奴婢!”

这话,也有些耳熟啊……

“你是……先前那个宫女?”

那个在陈妃宫门口招引了一堆游魂的宫女,后来还跟着我回院子的。

声音又换成了尖细腔调,冷笑一声:“姑姑想是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就不消我多了吧,只问姑姑如今这事,是管与不管!”

“妖精,口气倒是不!”我已经从榻上坐起来,虽然万分艰难,可是架子还是要端一端。

“你与这新鬼又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如此行事?你以妖力附身,害鬼更害自己,别跟我你是报恩!”

花精却不依不饶,只是挺直了脊背跪着,望着我的眼神里颇为不屑:“我虽是妖,却知道知恩图报,不像姑姑您,用死人眼泪酿酒还要分个三六九等,王妃命妇才能摆在地下,有名位的女官才能上您那酒架,连个宫女求您帮忙都还要当作没看见!”

那新鬼身体里的哭腔冒出来,似乎在求情:“将离姐姐,不要这样……”

又换上尖细的女声:“你好生待着吧!要靠你自己,牛年马月才好替你家主子求到一瓶子酒。”

棣棠临走时给我热了一壶酒,此刻正好给自己倒上一杯,顺便看一鬼一妖在我跟前演双簧逗闷子。

“嘿妖,你是个芍药?”

吵起架来,那个被唤作“将离”的明显嘴巴厉害许多,鬼被得到后来再没招架之力,只能恩恩啊啊。我看不过去,就插了一句,好叫那鬼歇歇脑子。

将离倒是愣了愣:“姑姑怎么知道?”

“芍药花,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将离么?”

将离很嫌弃的样子:“别叫我芍药,忒俗!”

“知道了,心气儿还挺高!”我朝她笑笑:“先给我事情经过吧,能不能帮,我也不确定。”

宫女的尸身被扔在井里,我一直以为那是她主子陈妃做的,可是听她们话间的语气,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将离暂时闭上嘴,似乎将地魂还给了那宫女,开口就是怯怯的可怜兮兮的声音。

“奴婢名辛夷,入宫以后,被分在景阳宫伺候,后来陈妃娘娘入宫赐居景阳宫,奴婢就成了伺候陈妃娘娘的宫人。那时候奴婢母亲在宫外得了重病,陈妃仁厚,见奴婢做事心不在焉,问了两句,就叫人拿来了十两银子,叫给奴婢母亲看病。”

“那你母亲救回来了吗?”

辛夷摇摇头:“只是这恩情,奴婢是记下了。”

紧跟着从她的身体里冒出那个尖细的声音:“十两银子就能买你这么忠心,还真是便宜!”

我没理她,叫辛夷接着。

“先前跟随姑姑到这院落时,奴婢头七未过尚在浑沌中,所以对姑姑问的话全无印象,只是如今还求姑姑,千万去救救陈妃娘娘!”

我一看,这又要开始哭,急忙叫她停下,清原委。

“姑姑那日路过景阳宫时,确实是娘娘命人将我丢进了井里,只是那并非娘娘本意,是……是太后娘娘逼着陈妃娘娘做的啊!”

我听得直皱眉:“先还看你忠心,怎么却引了太后惦记上你,别是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连累了你家娘娘被西太后胁迫吧!”

听她这么,第一反应我就认为是西宫太后做的事,行事狠辣,是她的风格。

却听辛夷连连摇头:“不是的姑姑!是东宫太后来了,命我家娘娘将我扔进井里的……”

“?”我还当是自己听错了:“东宫?别是你或是你们陈妃娘娘做了什么有悖妇德的事吧?要劳动那一位亲自过来收拾你们。”

我不过是随口一,可显见的今日并非是能随口胡袄的好日子,一不心就泄露了机。

看着辛夷那个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心里默默叹气:“还真是?”

声音换成了将离那尖细的嗓门:“这回倒是被你中了,这些事大约这丫头也不好意思细,我来吧。”

我点点头。

“先帝去热河行宫逃难……哎行了,避暑!避暑的时候,并未曾带着陈妃,她原本就不是个得宠的,所以就在景阳宫里头待着。结果两宫皇太后扶灵回宫时候,陈妃娘娘在大丧举哀那日竟晕过去了,御医瞧过,是喜脉。当时为着丧仪,没有细细核对《起居注》,后来姑姑您路过景阳宫门口看到的,就是对过了《起居注》以后,东宫太后来兴师问罪来了。”

事情倒是挺清楚的。

“那陈妃娘娘腹中胎儿,到底是不是先帝遗子呢?”

那眼神明显是将离的,斜斜看我一眼,嗔道:“热河狩猎经九月,陈妃三个多月的身孕,姑姑您是谁的呢?”

我撇撇嘴。

却听见那可怜兮兮的腔调像拼着一口气,大喊一声:“那是先帝的孩子!”

“你出来也没人信啊,帝王临幸,即便像你所是偷偷命人来请的,没有录入《起居注》,但是总有先帝随身物件相赠吧?香囊玉佩,甚而一块帕子,不拘什么,总得有个物证,现在你什么都没有,只凭着嗓门儿在这里喊,喊破了都没人信不是?”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

怯怯的声音又开口:“物件是有的,娘娘放在妆台抽屉里,只是我并不是娘娘的贴身宫女,所以后来只知道是丢了,却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帝王随身之物都有印记,除非偷盗之人是纯为欣赏,否则卖出之日即是自己死期。没事偷这个,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又想起来些事情,就问她:“既然你并非陈妃贴身宫女,怎的要将你丢进井里呢?陈妃娘娘的贴身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