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当然不会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哪怕那只是工作上的不同处理方式,但也一定会引发一个争论的过程。反正今大家都是没安排工作,已经做好了在家休息的准备,杜长风也就暂时把事情搁在肚子里,只是简单跟魏岚交待了一句,让她不要主动提,留着等他去跟宁可竹单独谈。
杜雨是最担心的,她完全不知道内情,只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像是要趁着程广年躺在病床上对程氏集团下手了。
虽杜雨也明白即便真是如此,那也绝非杜长风一个人能做出的决定,但她就是无法理解,他们现在可是一家人啊,而且杜长风魏岚和宁可竹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怎么就能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呢?
看到杜长风和诚进来了,而且两人似乎都很轻松的样子,杜雨总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诚服了杜长风,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让杜长风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但她终究还是趁着宁可竹没注意到的时候,拉着诚的手,悄声问他:“跟我爸谈的怎么样?他放弃了么?”
诚笑了笑,将杜雨的肩膀搂的更紧一些,也声:“他们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不必跟着操心。塌下来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杜雨也不知道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满心不解,但宁可竹却端着一条鱼招呼二去餐厅吃饭了,杜雨也只好将所有的疑惑装在心里,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跟诚牵着手走了过去。
等程青松到了之后,这顿饭总算是开始了,只是程青松刚一过来就不停的抱怨,一是抱怨诚怎么这么久不回来看他,二是抱怨今的午饭有点儿太迟了,他饿到不校
诚发现,程青松这个老头儿现在有点装疯卖傻的意思,以前他像个老孩似的是因为阿尔茨海默症,但现在诚非常清楚,这老头儿的病已经没问题了,但他还保持着那种老孩的特性,一有点儿什么事就大呼叫,不得不是有些故意为之了。
大概也是看出来了,他只要这么胡闹,基本上那些合理不合理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就像是孩子只要哭闹就能得偿所愿一样,他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而且,老头儿还学会了装聋作哑,坐在一张饭桌上,你要是他吧,他就假装听不见,你他这不好,他听不见,问到脸上了,才一脸茫然的“啊”一声,就好像听不明白似的。但杜雨以为老头儿是真的耳背了,就低声跟诚交流,表示想给老头儿买个助听器,现在的助听器不用塞进耳朵里,只需要挂在耳朵上,骨传导,一样听得很清楚,耳朵眼也不会被塞得难受了。这老头儿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直接了一句——“我不要助听器,能听见。”
杜雨当时一愣,再看到诚跟她挤眉弄眼的,也算是明白了老头儿根本就是在装。
“老头儿。”诚招呼程青松。
程青松这下不装了,笑眯眯的看着诚,:“诶,大孙子。”
“今儿挺开心的啊,你要喝点儿不?”
“好啊好啊好啊,不过红酒我喝不惯,你给来点儿白的。”
“医生你不能喝酒,我问的是果汁。”
“那算了,甜了吧唧的,别再得糖尿病了,到时候连饭都吃不好。”顿了顿,又道:“大孙子,你逗我。”表情哀怨,扫眉耷眼。
诚翻翻白眼,声对杜雨:“你看看,这老头儿,精着呢。”
程青松一瞪眼,:“大孙子你可别我坏话啊……”
这么声的一句话,他倒是又听得清清楚楚,桌上众人不禁又爆出一通大笑。
诚对此很满意,毕竟,在这幢房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欢声笑语了。
程广乐一家,最的那个看起来住进了精神病院,连探视都要提前预约,还不一定能获准的那种,其他三人就呆在外地的分公司养老,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程广一家倒是一切如常,时不时的来看看老头儿,就连程苒和程默都比以前来的勤多了,大概也是从程广乐一家的下场里,看到岭记程氏集团的下场吧,只有把老头儿伺候好了,宁可竹对他们的态度才会更加亲和一些。
但他们回来,也只是在程青松那边多一些,甚至因为程广年还住在医院的缘故,肯定不能像从前那样笑话,装也要装的他们睹物思人在为程广年揪心的模样。
现在倒还不错,程青松也没去煞风景的提他的长子。
只是,诚很清楚,这种祥和的氛围持续不了多久,饭后等到杜长风跟宁可竹谈的时候,恐怕就会荡然无存。
诚就如他自己所的那样,他绝对相信宁可竹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影响她和杜长风夫妇之间的私人感情,更不会影响到儿女亲家的相处,但不管如何,那种没能得到不由分的支持的遗憾,甚至郁闷,还是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宁可竹的情绪的。
到那时,即便大家做出各自的决定,晚上杜长风和魏岚也愿意留下来吃晚饭,饭桌上也不会显得如此轻松了。
饭后,宁可竹和魏岚一起在厨房忙活着,杜长风独自去了后院,诚知道他肯定是打算跟赵泽鹏再商量一番,看看这件事到底如何处理,同时把诚的那些话带给赵泽鹏,也想看看赵泽鹏最终会是个什么反应,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诚和杜雨,则是陪着程青松在前院的草坪上散步,老头儿想让诚开车带他出去转一圈,被诚无情拒绝。
“饭后走一走,一会儿您该睡午觉了。”诚。
程青松不满意,道:“睡午觉睡午觉,都要睡,难得你今会来看我,我孙媳妇儿也在,亲家两口子也都来了,这么高兴,少睡一又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带我出去转转去,我好些没出过门了,吴伯那个老家伙,把我看的严得很,我现在觉得自己像是在坐牢一样。”
“这不是医生你的病情好转的有些莫名其妙,让你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么。”是医生这么,其实是诚知道,自己给老头儿动的那个手术,对老头儿的伤害还是挺大的,必须静养一段时间。当然,这话现在诚也早就不记得了,他也把这些当成是医生的。总之,一笔糊涂账。
“唉,好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咯,以前还能到旁边的山上溜达溜达,我自己不养鸟,也不爱下棋,但看看其他老头儿遛鸟,看看他们下棋,我给胡乱支两招,也挺开心的啊。现在呢,只能呆在这个院子里,平时也没个人,只能跟吴伯那个老东西聊,没劲透了。”
诚笑了笑,宽慰程青松:“医生不也了,三个月,三个月后让你去医院复查,要是没问题,你到时候出去遛弯儿都行,带回个老太太你俩结婚玩都没问题。”
“嘿你这臭子,跟你爷爷逗闷子是吧?”程青松板起了脸,但很快自己也笑了出来。
“大孙子,你我脑子里那毛病真的就这么好了?”程青松突然有些不安,又问。
“那我上哪知道去,但至少这些你不都挺好的么,医生也了还得复查。总而言之啊,你摔了一跤,脑袋磕了一下,却因祸得福这是没跑的。”
程青松点零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等杜雨稍微离他们有几步的距离,程青松突然声的附在诚耳边:“大孙子,我知道,那其实是你给我弄晕过去的吧?我当时摔倒了,可我感觉我没晕,但很快就晕了。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事,肯定你搞零名堂,但我又不出来。”
诚微微一惊,但好在老头儿也不完全确认,他板起脸:“老头儿,你可别胡袄啊,虽然那次摔倒对你而言刚好歪打正着,但你要跟别人是我给你弄晕的,他们该怎么看我?咋的我这么不孝顺么?”
程青松嘿嘿一笑,摆摆手:“这不是就跟你一个人么,我总觉得那里边有事,不出来心里不得劲。我要是打算告诉别人,就不会连你那媳妇儿也瞒着了。”
诚点点头,心道总算是混过去了,没想到这个老头儿竟然还记得挺清楚,当时他不是已经糊涂了,像个屁孩似的玩命要吃鸡翅才导致摔倒的么?虽然倒是省了我的事,可他居然还记得自己摔倒之后被扶起身的时候还并未晕厥。看来以后还得留着点神。
“行吧,看你这么维护我的份上,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屋睡觉,等睡醒了,我开车带你上山转一圈。不过咱们好,上山归上山,你最多只能下车在路边看看那帮老头儿遛鸟下棋,不能到处溜达啊。”
“真的?”程青松估计是真的憋坏了,欣喜异常。
“我啥时候骗过你?”
“还得是我大孙子好。其他那几个啊,唉,全都只是在敷衍我,要是没有你爸啊……”老头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话了,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事,那是您儿子,爱就,他现在就是躺那儿了,不知道啥时候能醒,还不让了是咋的?”
程青松微微叹口气,浑浊的双眼也微微有些失神:“你爸那个人呐,唉……算了,我也只敢在你面前,我跟老三那家人一提你爸,他们就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装给谁看呢?都是我生的我养的,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虫子变的?”
诚笑了笑,拍拍老头儿的肩膀,:“那你就别跟他们,在我面前反正无所谓。”
“我看校”
“时间差不多,该送你回屋睡觉了。”
“大孙子你可得等着我,好带我出去玩的。”
“走走走,那么磨叽……”祖孙俩就这么斗着嘴,一路走到了另一幢房子门口,吴伯和护士早就等了半了,两人把程青松搀了进去,诚也就回头去找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