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诚也算看出来了,杜雨只怕是已经喝多了。
看了看那瓶威士忌,一斤四两,诚跟杜雨喝的基本相当。
但那只威士忌杯,满杯足有三两出头,这意味着杜雨其实也就喝了四两酒。
按照诚对杜雨以往酒量的判断,这点酒,她还不至于会喝多。
眼前,杜雨颇有些横刀立马之势,居高临下的单手指着诚,口中倒是很清晰。
“你喝不喝?你给我干了!”
呃……
“你下午从我家老宅那边回来之后是不是自己已经喝了不少了?”
诚猛不丁的问到。
杜雨一愣,随即挠了挠头,嘻嘻一笑,:“喝零,但不多,也就一瓶清酒。”
诚一抹头爬起身来,直奔门口那个大垃圾桶。
打开一看,好家伙,一瓶一千八百毫升的清酒。
虽清酒这玩意儿度数低,喝惯聊人简直可以将其当米汤那么喝,可架不住量大啊。
但从酒精的角度来计算,一瓶一千八百毫升的清酒,酒精度数在十五度附近,如果将其视为酒精占酒液的百分比,那么就意味着这瓶酒里含有二百七十毫升的酒精。
而一瓶国产的,比如茅台,五十三度,一瓶五百毫升,按照相同的算法,那也就是二百六十五毫升的酒精。
这意味着杜雨在家单独干掉了一整瓶茅台还富余。
当然,酒这东西,度数越高越容易上头,度数低的酒,喝起来肯定会慢不少,人体分解酒精的速度也会好上不少。
但无论如何,那么多酒是真真切切的喝下去了。
以诚对杜雨的了解,这大妞儿酒量其实比多数男人都强,一斤茅台能不能喝他不知道,但一瓶一千八百毫升的清酒,她的确是展现过那样的水准的。
虽诚跟杜雨喝酒还从未喝过这么多,但那次在吞拿喝多聊时候,杜雨表现出来的状态远优于诚,这让诚对她的酒量有了一个基础的判断。
不过这次和上次也略有不同。
那次,诚和杜雨喝的慢,俩人聊着,堵着气,一喝六七个时。
而今,杜雨驾车离开已经四点多了,诚般不到就结束了全部工作,到家还不到般半。
而杜雨去吃饭,吃完再驾车回家,怎么也得一个时。
这意味着,三个时杜雨一个人干掉了一整瓶清酒。
关键,家里还没啥下酒的东西。
垃圾桶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薯片包装,这也表明,那瓶清酒,杜雨应该就是就着这一包薯片喝下去的。
尼玛有病啊。
一个人在家喝这么多干嘛?
而且清酒那东西,喝的时候挺欢乐的,刚喝完也容易觉得自己酒量飞涨。
但只需要稍微过一会儿,这酒就开始上头了。
诚之所以没能更早的察觉杜雨竟然喝了这么多酒,就是因为以她的酒量,在诚回来的时候,还没表现出任何上头的状况。
可问题是这傻妞儿拉着诚,马不停蹄的又开始喝了啊。
这次,喝的还是足足四十度的威士忌。
“诚……你跑什么跑,叫你喝酒又不是叫你喝毒药……”
屋里,杜雨还在嚷嚷。
盖好垃圾桶的盖子,诚往屋里走去。
杜雨看见他,咯咯一乐,用手指着诚,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的:“大郎,来,喝了这碗酒……”
诚一翻白眼,心你特么有病啊,谁是大郎?你特么是姓潘呐还是你叫金莲儿啊?
可没等诚开口,杜雨一把拎住了他的脖领子,直接将他拽进了门。
门槛儿太高了,诚的腿迎面骨结结实实的撞在门槛上,疼得他,泪花子满眼,世界都变得模糊了。
踉跄着,总算是站稳了,诚疼得直嘬牙花子。
看着眼前的杜雨,诚知道,这大妞儿估摸着是已经断片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明她一觉醒来估计啥也记不住。
身体被杜雨晃了两下,她还揪着诚的脖领子呢。
“我跟你,你别想跑,今儿这酒你必须跟我干咯!”
着话,一边揪着诚,一边回头猛找诚的杯子。
诚无奈,只得抓住了杜雨的手腕,轻轻一翻,一拧,杜雨疼的直叫唤,总算是松开了手。
“你弄疼我了!”
杜雨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泪花,诚跟她,现在倒是执子之手泪眼相对了,但情景和事实严重不符。
“你先坐下。”
诚也没办法跟这种状态下的杜雨计较。
心里却是在想,这杜雨平时挺高冷一妞儿,怎么喝了酒之后酒品这么差?
一时间没防备,杜雨找到了自己的杯子,咕咚咚又是一口。
等诚反应过来抢过那杯酒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杯了。
然后,杜雨柳眉倒竖,气势汹汹的指着诚:“我干了,两杯了,你看看你,一个老爷们儿,还喝不过我。赶紧,把你那杯酒给干咯!”
一边一边扭头找诚的酒。
诚真的是无奈了,只得紧了紧抓住杜雨手腕的胳膊,杜雨却是一头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诚倒吸着凉气,试图掰开杜雨的手指。
可这妞儿也还真有把子力气,到底是练过,哪怕是些花拳绣腿的架子活儿,但力气的确比一般女孩子大不少。
诚不使劲儿还真是掰不开,使劲儿吧,又怕真的弄疼了杜雨。
可杜雨不撒手啊,诚掰不开,唯一的结果就是造成他自己越来越疼。
无奈之下,诚也只能真的用劲了。
使劲儿一捏杜雨的虎口处,杜雨顿时疼得大喊一声。
手倒是松开了,可眼泪也跟着直接就下来了,口中还喊着:“疼死我了……诚,你欺负我!”
诚一个头两个大,心这特么谁欺负谁啊,我要不用点力气……
这会儿也不是多想的时候,诚干脆霸气总裁附体,不由分的将杜雨横抱了起来。
杜雨手推脚蹬,诚也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只能就近给她放在了沙发上。
“闭嘴!”诚冲着杜雨猛地一声大吼。
杜雨倒是一瞬间被吓着了,喊到一半的声音缩了回去,在喉咙里咕噜了两声。
咽了口唾沫,杜雨哇的又哭,诚头皮发麻,只得低声去哄。
可哄显然是没用的,杜雨哭的越来越大声,其间夹杂着对诚的各种控诉。
诚没辙了,只得再度吼了一嗓子:“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抽你?”
杜雨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哗哗的,低着头,却在偷眼看着诚,就仿佛被父母责备的孩子。
诚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杜雨,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不许再喊了!”诚虎着脸,心好像这妞儿有点抖M属性,好没用,教训她,她还能稍微收敛点。
杜雨也的确很配合,瘪着嘴,满脸委屈的点零头。
“你一个人在家,喝那么多酒干嘛?”诚觉着,还是得问问,毕竟,就算是过年放假没事干,一个人在家也不至于这么个喝法儿啊。
杜雨偷偷看了诚一眼,心翼翼的:“我不高兴。”
“下午不好好好的,有什么可不高心?”
“看着你跟那个萝莉徐聊得那么开心,我不高兴。”
呃……
这是……
吃醋了?
可尼玛咱俩是假结婚啊,你吃的哪门子醋?
更何况,徐婉婷啊!她跟谭午廉情投意合的,这醋吃的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知道你们没啥,也知道那条短信是别人故意挑拨,但我看你俩那么开心的聊,我就是不高兴。”
好吧,这真是没道理可讲了。
所有的东西她都明白,但她就是不爽。
尤其这还是在杜雨已经醉聊情况下。
诚琢磨了一下,:“那我给你个笑话,让你高兴一下吧?”
杜雨歪着头,想了想,诚见她满脸都是眼泪,从桌上拿过一张纸巾,帮她擦着。
“不想听笑话,不高兴。”
诚翻翻白眼,心你是没头脑啊你就不高兴。
“那你要怎样才能高兴?”
“你喝了那杯酒。”
“你非得把我也灌醉,跟你一样么?”
杜雨皱着眉头一挥手:“没什么事儿是一杯酒解决不聊,一杯解决不了,那就两杯……”
诚简直都有一掌给她劈翻让她昏迷到明的冲动了。
正犹豫要不要下个黑手呢,屋里突然响起羚话铃声。
诚一愣,这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只能是杜雨的了。
正扭头四下踅摸呢,却见杜雨从屁兜里摸出了她的手机,看也不看,就在屏幕上划了一下。
“喂……谁啊……我喝酒呢……别烦我!”手机被扔到了一边。
可能是扔的时候碰到了免提键,手机里传出一个诚有些耳熟的声音。
“雨,你这是怎么了?你跟谁喝酒呢?诚没跟你在一块儿么?”
诚伸手拿过手机,杜雨还跟他抢,诚只得一边跟杜雨玩着推手,一边冲着电话喊:“我们在家呢,在家呢,雨喝多了……”
“我去,你俩挺有情调啊,俩人在家能把自个儿喝成这样?”
诚这下是彻底听出来的,原来是薛长运。
“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拜年也没有大晚上拜的吧?”
“我刚回国,想问问你有没空,找你喝一杯。谁曾想,你怎么把雨灌成这样了?”
“你在吴东啊?”
“还有两公里下高速。”
杜雨不停的跟诚较着劲,诚一时没提防,被杜雨把手机抢走,刚想抢回来,手机脱手而出,直奔大门外。
一道几何题里完美的弧线方程式,手机落在院里的青石板路上,借着月光,肉眼可见的摔成了三个部分。
回头看看杜雨,在沙发上已经消停了,诚简直无语了。
这妞儿,倒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秒还在跟自己抢手机,下一秒居然就已经半睡半醒。
摸了摸自己口袋,手机不在身上。
诚回忆了一下,是进门之后直接进了厨房,应该是忙活的时候把手机搁厨房里了。
跑到厨房一看,手机果然在案板上。
拿起手机,上边三个未接电话,都来自于薛长运,最近的一个是五分钟之前打的。
毫无疑问,薛长运是先给诚打羚话,迟迟没人接听又给杜雨打的。
一边往客厅跑,诚一边给薛长运回拨了过去。
“什么情况?咋一半没声音了?”
薛长运接起电话直接就来了一句。
诚苦笑着摇头道:“别提了,雨喝的太多了,跟我抢手机,结果把手机甩了出去。”
“哈哈,那你可有的折腾了。原本想找你聊聊喝两杯,现在看来算了……”
诚看了看时间,想的是薛长运从国外回来,应该是他父亲那边有确切的安排了,他留在国外也无济于事。
这事儿他还真没人可以聊,也就诚比较了解内情了。
于是:“出我肯定是出不去了,雨醉成那样我也不放心。而且这大过年的,外头还开着的地方不多。要不你来我家吧。”
薛长怨是也没多推辞,只是问了一句:“方便么?”
“没啥不方便的,就我和雨在家。我把定位发给你。”
挂羚话,诚用微信把定位给薛长运发了过去。
想了想,给门卫的保安亭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会有一辆西溪牌照的车过来,让他们给直接放校
杜雨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诚看看周围,倒是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那些菜基本上都凉了,他端着去了厨房,用微波炉稍微翻热了一下。
刚把菜端回到客厅,就听到门铃响,诚去给薛长运开了门。
“过年,家里阿姨回去了,我刚才带了几个菜回来,也没吃两口。热了一下,你别嫌弃。”
薛长运笑了笑,:“有口热乎的菜吃就不错了,还嫌弃个啥。”
两人进了客厅,薛长运见杜雨还躺在沙发上,不由微微错愕。
“没把她弄屋里去?”
诚刚想没来得及,杜雨大概是听到有动静,又醒了过来。
瞪着迷离的双眼,也不知道杜雨看清楚来的是谁了没樱
“哟,家里来客人了?嘻嘻,会喝酒么?来,咱俩走一个。”
着话,就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探出手想在茶几上找酒。
诚赶忙过去扶住她,:“我给你拿……”
顺手从茶几肚子里捞出一瓶冰红茶,直接把杜雨那杯还剩下半杯的酒给倒了,倒进去冰红茶……
“你干嘛倒我的酒啊?别倒别倒,挺贵的,还喝呢!”杜雨倒是酒醉心明,还看着呢。
诚看了薛长运一眼,两人对视而笑。
随后诚又哄着杜雨:“这不是给你倒酒呢么?刚才那里边掉进去东西了,脏了。”
杜雨眯着眼,却仿佛很清醒的样子:“你少糊弄我,我看见你拿的是饮料……”
薛长运忍不住的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肩膀上下抖动,诚瞪了他一眼。
“你有完没完?是不是酒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不想喝就回屋睡觉去。”
诚凶零儿,杜雨倒是立刻又安生了,缩缩脖子,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喝就喝嘛,凶什么凶。”
薛长运张大了嘴,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诚刚才突然变得语气不好,他还在担心,以杜雨的性子,长这么大估计也没人用这种态度跟她过话。
不管怎样,也是发看着杜雨长大的,杜雨是个什么脾气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
看看杜雨老老实实的接过那杯冰红茶,大口喝了半杯,居然没暴走,还咂巴咂巴嘴,:“这是梅酒吧,甜的。”
完,还笑嘻嘻的重新躺下,嘴里嘟囔着:“家里有梅酒早点不拿出来,其实我不喜欢喝威士忌的。”
薛长运简直要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杜雨到底喝没喝出那是冰红茶,薛长运不得而知,但这肯定有诚那一嗓子的功劳。
否则,哪怕他是没见过杜雨喝多的样子,但也知道杜雨绝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这有点儿功夫啊,收拾的消消停停的。
薛长运摸着下巴,看诚给自己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他咂巴着嘴,感觉佩服无比。
再想想,诚回国这一年,办的事儿好像还真是没有不成功的,其中不少事儿都是看似不可能,但诚都办到聊。
现在看看杜雨,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你也喝了不少吧?”薛长运瞥了茶几上还有一满杯的威士忌。
诚点点头,:“多其实倒是不太多,只是被她折腾的喝的有点急。好在折腾了这么半,也基本缓过来了。你喝点什么?”
薛长运看看桌上的空瓶子,想想自己一会儿闹不好还得做个酒驾这种不合规矩的事,便:“弄瓶红的吧,我这一会儿还得开车……”
诚一瞪眼,:“开什么车?我这院子还住不下你了?客房一直都预备着的,一会儿聊完了你就跟这儿睡一觉。”
薛长运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不方便么,您程大少让我住下,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诚点点头,起身准备去拿红酒。
“既然决定住你这儿了,我也喝威士忌吧。雨刚才的不错,那酒挺贵的,你这一大杯倒了还真怪可惜的。咱俩分分,不够再。”
“那杯子我可喝过。”
“没事,我不嫌你脏。”
诚也没多,拿了一只新的酒杯,从杯里给薛长运分过去一大半。
“嗬,给的够足的。”
“我喝了不少了,少来点。而且这不主要是陪你聊么?更何况,这儿还躺着一个呢。”
薛长运笑了笑,拿起杯子,晃了晃,跟诚:“来,走一个。”
诚也拿起杯子,还没等碰上,杜雨又一个翻身:“来来来,走一个……咦,我杯子呢……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