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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自洪武朝以降,太祖定下官员俸禄。

正一品官员一年发九百石米,依官阶而下,从九品不过五十石米而已。

一石米折算银子二三两不等,也就是,正一品官员年俸两千余两银子,从九品年俸则只有区区百多两而已。

如此微薄俸禄,若能发到实处,官员们生活虽拮据,倒也不致有饥馁之患。

只是到永乐朝后,数度北征,兼之各地时有饥荒,国库空虚不已。

尤其迁都北京之后,粮食转运困难,朝廷发放官员俸禄就更难了许多。

朱棣也是个大混子,粮食不够,居然拿下西洋带回来的胡椒、苏木抵充俸禄发放下去。

有时候甚至实物都无,直接发放纸钞,简直跟打白条都没啥区别。

胡椒苏木又不能当饭吃,纸钞没有完善的国家金融体系支持,价值更是低廉无比。

多数官员拿到这些东西就只能干瞪眼。

因此,在京城当官的人或者靠老家田产接济,或者勒紧裤腰带度日。

譬如郭璡。

堂堂户部侍郎,平时里还要自家婆娘妾室婢女齐上阵,纺纱织布补贴家用。

不患穷患不均。

满朝京官乍听闻夏原吉豪富至此,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好啊。

我们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婆娘点油灯加班加点纺纱眼睛都快瞪瞎了。

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家资亿万,轻松买下近千顷良田眼都不眨一下。

于谦只是几句话功夫,就将夏原吉推到绝大多数朝臣的对立面。

众叛亲离!

夏原吉苦心经营三十年的卓着官声,轰然倒塌。

朱瞻墡冷眼扫过全场,将所有饶反应看在眼里,冷冷笑道:

“夏尚书,于谦弹劾之言,确有其事乎?”

“不怕,朕为你做主,这就命饶州府锦衣卫和官兵到你老家府上清查,清者自清。”

“于谦若是敢杜撰诬陷重臣,朕饶不了他!”

夏原吉昏黄的眼眸骤然紧缩,苍老脸庞却依然是面不改色。

只是迟疑片刻,苦笑摇头:

“于御史有心了,于御史并无构陷,老臣家资确实不少。”

于谦愤恨大笑,戟指夏原吉慷慨陈词,显然就在今日,他要与夏原吉拼个你死我活。

“哈哈哈,夏尚书,微臣若是所记无误,夏尚书是在洪武二十三年入国子监,之后被选入宫中书写制诰。”

“夏尚书也并非在豪富之家降生,自靠尊大饶微薄教谕薪资度日,十三岁时尊大人仙游,夏尚书家更是一贫如洗。”

“因此,夏尚书十六岁时就在乡间私塾做教谕,侍奉母亲,抚养二位幼弟。”

“微臣好奇地很,短短三十多年时间,夏尚书是如何白手起家,成为一方豪富的?”

“如此巨额财产来源未明,微臣,请夏尚书做个解释!”

朝堂之上,轰然议论声更烈。

群臣指指点点,不时有颇为难听的话语在人群中散开。

显然,众人都想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想必是杨荣的泛海走私案,夏原吉也是其中参股之人。

只是夏原吉手脚极为干净,没留下证据而已。

夏原吉老脸脸皮微微抽搐,正要闭口不去回答。

朱瞻墡冷漠的声音适时响起:

“夏尚书,事无不可对人言,朕也好奇得很,夏尚书如今的千顷良田、数十万两白银家产,是如何攒起来的?”

“夏尚书在户部任职三十余年,更是一手把持户部近三十年,如此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呵呵......”

夏原吉平淡大半的脸色终于剧变。

朱瞻墡这句话,就太过杀人诛心了。

户部掌管大明朝廷的钱袋子,夏原吉当了几十年户部尚书,可以是大明的看守库房第一人。

朱瞻墡的这句话,不就是在暗指夏原吉监守自盗吗?

夏原吉惭愧拱手笑笑,开口解释:

“自洪武朝以降,诸位先皇曾多次赏赐老臣,老臣也颇通经营之道......”

于谦突然抢过话语,大肆冷笑:

“哈哈哈,滑下之大稽,夏尚书颇通经营之道,在夏尚书三十年经营之下,大明国库日益窘迫。”

“原来夏尚书的经营之道,只是擅长中饱私囊,三十年时间,自家资财翻了上万倍,如今的大明国库,盈余还不如百废初心洪武年间来得多。”

朝堂之上,哄然喧闹。

不少喝彩窃笑之声,从人群中传出。

显然,于谦的诘问,正中夏原吉的要害,博得不少看热闹群臣的同福

这话,再次p杀人诛心!

于谦竟是对夏原吉的本职政务处理能力发出质疑。

而且,偏偏于谦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樱

如今的大明国库,在朱棣连年北征之下,早就空虚无比。

朱高炽登基还不满一年,就算大力休养生息,依然没能补回来多少。

国库盈余确实远远不如洪武末年夏原吉刚入户部的时候。

一丝潮红涌上夏原吉的老脸。

羞辱!

活生生的羞辱!

而且是来自一个刚刚踏入仕途没几年的年轻的羞辱!

自己在户部辛勤耕耘三十多年,一向自傲于处理户部政务的能力。

如今,却连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都被他撕扯下来,踩在地上肆意羞辱。

“竖子无状!”

夏原吉厉声呵斥。

永乐一朝国库日益空虚,还不是因为永乐帝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嘛。

自己已经很努力左支右挪,尽量保障大明的钱袋子正常运转了。

夏原吉正要反唇相讥,脸上潮红渐渐退去,变成苍白。

洪武一朝,十三次北征蒙元,犁庭扫穴,将原本大统一的北元,打成一盘散沙。

统一云南,统一辽东,统一陕甘地区,攻击哈密吐鲁番亦力巴里。

论武功之盛兵事之频繁,洪武帝比永乐帝更甚。

可洪武一朝,怎么就能越打越强,越打越富有呢?

恍惚之间,夏原吉坚定无比的信念开始崩塌。

徐铎、郭桓、茹太素、赵勉、郁新......

这些人一个个在户部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洪武帝赶下去,夏原吉原本对这些前辈还不屑于一顾。

如今想来,自己莫非还不如这些走马观灯般轮换不停之人?

越是想深,夏原吉身上越冷。

自信心一点一滴被摧毁,无尽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读书人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

立言自己从未有所建树。

立德如今众叛亲离,君主猜疑,满朝堂尽是嘲弄之声,笑看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羞辱。

立功?

竟也如镜花水月,不过一场虚幻。

罢了罢了。

原来自己,在户部这三十多年,从头到尾,就是个彻头彻底的笑话。

“圣上,臣无话可,臣也解释不了为何家中有这么多资财。”

“臣尸位素餐,忝居户部三十载,于国于民无益,臣有愧。”

“臣年岁已高,精力不济,身体多恙,臣乞骸骨归葬故里,望圣上恩准!”

【家里有大事,请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