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老旧的房门，屋内许多陈设布上了灰，很脏乱，跟张流印象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不好意思啊哥，工作实在太忙，实在没空。”
巳尴尬的抱起一堆散发酸臭的脏衣裳，一边捡着臭袜子，一边往屋里走。
张流笑笑，走到一张靠墙的桌前，看着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照片里的人是个笑容慈祥，六七十岁的老人。
之前的十多年来，深刻在张流脑后中最是熟悉的面孔，以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张流未来的生命郑
“哎呀哥你怎么就进来啊，火盆还没准备好呢。”巳从里间跑出来道。
张流淡笑摇头，把行礼放在脚边，拉开桌子抽屉，将里面的香拿出来，点上后，跪在桌前，持香朝养父遗像深深拜下。
“爸，我回来了！”
看到哥鬓角的杂白，和那注视遗照时落寞的神情，巳鼻头一酸，想什么劝一劝，可念头始终无法转化成一句话。
只能抓起张流只有垃圾袋点的行礼，放到茶几上，掏出烟沉默的抽着。
抽到一半，张流走了过去，拿起他顺手放在茶几上的烟，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熟练点好，再环顾屋子道：“这些年，多谢你。”
“哎呀，反正我都是要出来住的，正好我哥结婚就留给未来的侄，在这附近找了几圈没合适的，干脆就替老爷子续租下来了呗，不过哥你的房间我就无能为力了！”
“够了。”
张流做到巳身边，双腿搭在茶几上，头仰着，烟叼着，任由烟气弥漫屋中，也没人去开窗。
“草，你们修仙啊。”一声斥责，巳的亲大哥，唐虎出现在屋里。
两兄弟，一个属虎，一个属蛇，名倒也简单。
他俩老爸便是让张流躲后备箱，载律师去青山别墅的的士司机，唐叔。
“你子也不把屋子收拾一下。”唐虎又斥责老弟一句，然后拍拍张流道：“走，跟我来。”
张流被他抓着手腕拉出了门。
“干嘛？”张流苦笑问。
“工作，还能干什么，你在里面久了不知道，如今的生活比当初更艰苦，我们这些没啥化的人，找一份好工作不简单啊，正好我有个哥们那里要人，当保安，一个月八百，管吃管住，只要你不没人查你老底……”
话还没完，唐虎的手就被张流挣脱了。
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张流自顾自的点上根烟，无精打采道：“谢了阿虎。”
“你怎么回事？上次去看你都好了，你也没问题，怎么一出来就……”
不等唐虎完，张流打断道：“四年前了！”
唐虎皱眉，不悦问：“你在怪我这几年没看你？”
“呵。”张流苦笑摇头，道：“没有的事，感激你还来不及，只是，我不想……也不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唐虎黑着脸道：“你不了流，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能沉下心吗？以前的事你就当它是过去，过去就过去了，过去就是没了。”
“可我心里有！”
唐虎一怔，见张流懒散的目光中没有戾气啊，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的事你别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唐虎摇头一叹，没有再坚持。
目送唐虎离开，张流回到屋里，帮着巳一起收拾屋子。
整整半，除了收拾啥也没干。
“唉，可算搞定了，这是把我今年所有的卫生都给搞了。”巳倒在老旧的木沙发上，连口水都没力气喝。
张流从里屋走出来道：“床头那是电脑吗？怎么开？”
“啊这你……”巳刚想吐槽张流蠢，可话没出口就察觉不对劲。
哥进去的时候网吧名声还没打开，他都是在三个月后才在同学教导下学会怎么使，此后才从电子室转移到网吧这个新战场。
疲惫起身，带着张流进里屋，坐在电脑前后对张流道：“这边这边，坐床边。”
张流坐下后，巳突然双手掐诀，一声鬼叫后，指决朝显示器一戳，显示器当即亮了。
张流一懵，随后一笑。
他的一声不吭，让巳觉得是对牛弹琴，这才苦笑着解释电脑的开关是那个键。
“现在的电脑更新换代可快了，我买的时候，老板还吹嘘128内存下最强，才过去没多久，512都出来了，现在更是按G来的，还有这显示器，我原以为是最高级了，一年不到，人家都用上液晶屏了，液晶懂吗，特别的薄，你看我这大脑壳，吨位是一台抵人十台，可屏幕没人家大，清晰度也没人好……”
听巳唠叨着，张流只是笑笑不回应，直到巳打开一款游戏时，张流才道：“能上网吗？”
“你还知道上网。”巳震惊。
张流点头道：“听的。”
“听……哦。”巳忽的想到哥应该是听新犯人讲的，他话锋一转道：“我这当然可以上啦，上不了网的电脑那就跟，跟，跟瞎了眼一样，对，就是瞎了眼，但这网一连上啊，你就感觉你能在这个的大脑壳里，看到整个世界一样，刚才的拨号就是联网的，你瞧这电话线，咱们电脑就靠它沟通世界，还有我办的可是一兆，老贵啦，一兆懂吗，就是……”
张流打断他道：“能给我用一下吗？”
“行啊，来来，我教你。”巳忙让开位子，准备一副指点江山的做派。
结果，张流手一搭在鼠标上，晃了晃后，立刻点击网络搜索栏，开始注入，结果却是字母。
他愣了愣，这举动把巳看得噗呲一笑，哈哈道：“刚看你样子，还真以为你是行家在扮猪吃老虎，要这样切换懂吗，切换到智能ABC，诶，这就对了。”
在巳帮助下，张流终于掌握了输入法的切换功能，然后利落的打上应集团四个字。
很快，出现了张流需要的网页。
点击进去，张流仔细查看起来。
巳很快觉得无聊了，便起身道：“我去叫胖叔炒两个菜。”
“嗯。”张流盯着屏幕回应。
直至巳回来，张流都仿佛没有碰过电脑似的，依然是满屏幕的文字和一些无趣的插图，对于只用电脑玩游戏的巳来，无趣到没边了。
把饭菜摆在显示器前，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然后抽烟，再然后喝起酒来。
不知何时，巳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张流还盯着屏幕，久久操作一下，时不时记录一些资料在他尘封多年的笔记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