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女儿真的被判死刑，我不也和他们一样难过吗？为什么我要那么痛苦？我又做了什么错事？”
只因为生下了这样一个恶魔，他已经过得够苦了，对他宠溺不过是为了尽最后一点母亲的责任。
顽固不化，裴元只能感叹这一趟是白来了。
有这样的家庭和父母，脑子不出问题才怪。
但这时手机震动了，是楚寒明发来的视频。
视频中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认为应该拍下卜美娜搬家的情形给裴元看。
随着手指滑动，裴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对面的卜美娜或许没什么感觉，但旁边的谢青玲却察觉到了变化。
最后他猛地一抬手。
“警官，你……”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出那真相。也就是你女儿江芸婷自首当，你在家里做了什么？”
按照口供所言，卜美娜那吃了安眠药，所以昏睡不醒。
安眠药的剂量很大。
药店可以作证，当法医在卜美娜体内检测到了超标安眠药残渣。
按这个剂量，无论江芸婷在外面做什么，她都不会醒来。
除非——
“除非你有抗药性，轻微声响就能把你惊醒。”
抗药性？
谢青玲看向裴元，脑海里闪过种种画面。
“怎么？难道你经常吃安眠药或镇定剂？这样的话，安眠药对你无效，江芸婷在外面杀人分尸，你完全可以醒来并处理尸体。”
“警官，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卜美娜急忙站起来，双手环抱胸口。
“你们快走吧，我要收拾行李跑路，这件事我不想再管。那个女儿就算没生过，反正我能做的就这些。”
但裴元依旧不肯放她离开，手紧紧抓住她。
“真的不愿意吗？那别怪我无情了。”
他把手伸向她的头发，将固定在上面的发簪抽了下来，如瀑布般的黑发散落在肩上。
谢青玲立刻上前。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这样？”
“我只是在找证据，她的头发就是证据。”
如果我没猜错，你把证据藏在头发里了。
根据警方的要求，任何从现场带出来的物品都要经过严格检查。
也就是，除了她本人，任何东西都经过仔细检查。
胸针一定不可能藏在包里或箱子里。
当她穿的是裙子和短袖，哪里都藏不住。
唯独裴元刚刚看到的照片里，头发显得特别突出。
她用一个银簪将黑发挽成发髻，发髻部分明显高出许多，像是有什么东西撑了起来。
所以他猜想，会不会是把证据藏在头发里了。
正好卜美娜的头发非常浓密，剪刀几乎看不出痕迹，再加上发髻部分有些尖锐，阳光下似乎还闪闪发光。
现在，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果然不出所料，卜美娜的心跳异常迅速，猛地一甩手就挣脱了。
“你在搞什么？警察同志，你这不是在瞎编吗？
人怎么可能在头发里藏着剪刀，这根本不可能，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但是裴元接着就拿起了旁边的刀片。
轻轻一滑，一束头发落到了他的手郑
谢青玲顿时惊呆了。
“裴元，你要做什么？你怎么能…….”
“别怕，我只是想把她的一些头发拿去检测。如果她头上绑的是凶器，那上面一定会有血迹。”
“你如果进行血液检查，会不会有所发现呢？”
本来谢青玲还半信半疑，可看到卜美娜的反应，心里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卜美娜这副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难道她真的卷入了这件事里，这件谋杀案跟她有直接关系？
“卜美娜，在魅色酒吧，我一直把你当成大姐一样看待，千万不要这样做啊，难道你真的没迎.”
“我真的没有！”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
沙发上的男人已经清醒过来，晃了晃脑袋，缓缓站起身来。
最后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朝着前面走了几步。
“你这个女人真狠，竟然联合外人对付我。你想想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居然帮着外人！”
裴元试图抓住她，但那个男人完全不管对方是不是警察或者与他们有何关联，他径直挥出一拳。
“砰”的一声巨响，卜美娜彻底失控了，抓起桌上的剪刀对着他们威胁起来。
“你们再过来试试，我会像杀了我女儿那样也把你们都捅了！”
旁边的人都听到了，可是此刻的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女儿被带走进警局，已经无法挽救，警察找上门来，这次干脆连自己一起算进去吧。
“卜美娜，现在停止反抗，跟我回去，把所有事情清楚吧。”
她头发凌乱，不再像刚才那样锐利，眼底满是沧桑和无奈。
“回去也行，反正现在一切都没法挽回，算了算了。”
死也要死在一起，她的生命到此为止。
这次裴元的手再次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楚寒明开着警车赶到了楼下。
这桩案件终于有了进展，他们终于可以给受害人一个交代了。
谢青玲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不停摇头。
“你觉得她是做错了，还是为她感到遗憾？”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她未来的生活只有痛苦和监禁，你不明白的。”
回头看着裴元，谢青玲：“她之所以这么拼命是为了女儿，知道女儿一直讨厌这个地方，总是想搬家离开。”
“但是这里赚钱的机会很好，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开。”
为什么不愿意走呢？
“哎，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卜美娜口才撩，处理难缠客户也有办法，许多地方都愿意雇她，不过唯独这里的待遇最好，费也最多。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必须早出晚归，有时还得陪客人喝酒。
尽管谢青玲多次劝阻，但卜美娜一心想着赚钱，并未在意其他饶想法。
“她赚这么多钱，其实是为了把女儿送到国外去生活。”
“真是可惜，这些钱刚刚到手，女儿却进了监狱，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