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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皇陛下好像不活了。

青涯伸爪在他眼前挥挥。

安德伊尔唇瓣抖了下,近乎无声道:

“宝宝,可以稍微放过我一下吗?”

青涯很好讲话的,拍拍他的肩大方道:“可以呀。”

安德伊尔颇感食不下咽,恍恍惚惚用着素淡的午饭。

文械和其他侍虫站在他们身后几米远。近侍先生表情恬静,姿态端庄,实则在心里笑得想死。

他刚才真的很想跟阁下好好聊聊八卦,可惜碍于场合,他不好出声,只能艰难忍着。

等到安德伊尔和青涯用完饭起身,虫皇陛下突然摸出光脑啪啪点了几下,又面色无异地收了起来。

文械腕上光脑一震。

他抬步跟上两位主虫,趁着换场的空隙飞速扫了一眼光脑亮起的屏幕。

[陛下:扣你工资:)]

文械:“…………”

仆虫推着餐车路过他,刚想打招呼,就被近侍先生灰白的面色吓了一跳。

他闭上嘴,腿抡得飞快,赶紧溜了。

呜呜!

有脏东西缠上近侍大虫了qAq

文械死气沉沉地迈着步子,对仆虫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安德伊尔牵着雄虫往二殿里走时,青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直到看见仆虫们抬着道具匆匆路过,才想起来要问什么:“陛下,我们不是吃完饭就要回戏台那边吗?”

安德伊尔道:“没关系,今这场不算很正式,只有十年一办的那场拜神仪式要求会更严苛。”

青涯有点期待那场举国拜神仪式了。

肯定很壮观。

安德伊尔捏捏他的后脖颈,温声道:

“芽芽,今事有点多,的确会比较辛苦,你不是不想睡觉但又嫌无聊吗?那趁着现在有时间,去逛逛吧。”

青涯被捏得脖子一缩,忍不住笑:“我不辛苦啊,其他虫才辛苦。”

“陛下好贴心哦,还怕我无聊。”

他嘴甜地夸。

他黑黝黝的眼瞳转了几圈,不住地打量殿里的陈设。

有点奇怪。

二殿看起来比外殿还要旧一点。

倒不是二殿看起来太脏太灰扑扑了什么的,两者给虫的第一感觉就是:

外殿也就是大殿,像是近几十年被维修过,粗略一看还有点新;而二殿像是几百年的老建筑了,再怎么修也会透出历史的沉肃感,自带了一层暗色滤镜。

青涯之前没特地关注过帝城的建筑,就连虫神殿都是从安德伊尔口中听来的,平常逛星网时好像也没看到过……不,也可能是因为相关帖子太不起眼了,他压根就没注意到。

不对啊,虫神殿的建筑不都是一体的吗?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差别?

而且,越往里,光线越聚拢。

青涯想着,无意识皱了下眉。

抬头仔细看了一下,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陛下,好像越往里走,楼层越低哎。”

安德伊尔应是。

青涯问为什么。

虫皇安静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答:

“因为一些原因,虫神殿经历过几次大修大建。”

“先祖们觉得虫神殿是帝国最伟大的象征之一,舍不得推倒原来的建筑,干脆在重起大殿的时候将其围了起来,所以楼越建越高。”

安德伊尔到这还开了个玩笑:

“当初有些军雌拼命挣军功挣钱,财产都没舍得拿去换和雄虫阁下约会的机会,有大半都拿去捐了,就为了修虫神殿。”

“护它跟护命根子没差。”

他没有虫神殿需要改造的原因。

青涯想了想,觉得无非也就那么回事,要么是因为战争,要么是因为灾。

早期的主星环境并不像现在这样“安全”,灾频发,在某个特定时期的虫族先祖们哪怕已经再三确认过这片地十分稳定,也改变不了后世板块运动、地壳运动的自然趋势。

更别未经教化的虫族们大多生性好斗、粗莽野蛮,政治集团之间爆发战争再正常不过。

哪怕到了后来,深知政权分裂之害的虫族们已经艰难完成鳞国的大一统,他们也无法精准预测到某些政党的突然反叛。

青涯一边思索,一边暗自点头。

安德伊尔稀罕死他这副认真劲儿了,雄虫平常的模样看着呆得很,话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一沉默下来,眉目沉静,一张脸板着,浑身上下写满了“聪明”两个字。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费口舌多几句话解释原因,也是因为他觉得青涯不需要。

安德伊尔幽幽叹息一声。

宝宝真可爱啊。

好想亲,最好是可以伸舌头。

他都素了好久了。

但他一看青涯那眼神,又放弃了,心软得要死。

青涯还在脑子里给自己脑补历史题,这时候听他叹气,也没多想,以为他在感慨,顺口就:

“既然是祖上留下来的家底,当然要好好保护了。”

“民族与历史的根啊,多重要。”

周遭景设早已深刻脑海,安德伊尔本来兴致缺缺,这下反倒多看了几眼。

他赞同道:“的确。”

青涯扯扯他,加快脚步:

“陛下,我算好时间了,离下半场仪式开始还有差不多半时,我们快点逛,可以看完的。”

“哦对,”他补充一句,“是陛下陪我看。”

安德伊尔被他拽着往前走,嘴角噙着笑,眉眼弯起。

他哎了两声,无奈道:“别急别急。”

两虫的衣摆被行动间带起的风扬高、又交缠着落下。

站在内殿入口,青涯高抬着头,目光发怔。

断壁残垣,青苔遍布。

已经倒塌大半、被不知名藤蔓攀爬而上的森白殿墙静静矗立着,金白色光透过残缺穹顶无声洒下。

光线被建筑切割成一束一束,周围没有风,空气中的飞尘经光一照,突兀暴露在视野内。

安德伊尔姿态懒散,用肩靠着入口处的石柱,抱着双臂,将殿内一切事物收入眼内,神色平静。

其实不然,雌虫瞳孔放大,眸光有些发散。

他看着前方,视线中央是青涯。

青涯深黑眼瞳一动,看向内殿中央——

灰败的、残破的白色石雕俯视着他。

这尊青涯所见过的最大的虫神像,大概十几米高。

祂面目慈悲,唇角带笑,双手交握置于胸前,巨大的骨翅从身后伸展向前,骨架上细碎羽绒及锋锐骨刺被雕磨得极其细致。

金白光刻画着祂身上每一处细节,并未使其染上几分暖意,反而衬得祂色彩愈发苍冷。

青涯不知道,自己的瞳孔在极速收缩又放大。

他呼吸发紧,胸膛起伏的频率越发急促。

祂微笑着,俯视着,白色眼瞳中生出冥冥漩危

将他猛然拽入其郑

——

混沌之域,宇宙起源。

亘古蛮荒之地。

虫是此间最为弱的存在。

它们未开灵智,渺、孱弱、繁衍艰难。

恒星光、空气、水、土、植物、巨兽,都可以成为致使它们灭绝的灾祸。

然此间能量充沛,元素碰撞十分激烈。

祂们从外间踏入了这片土地。

瞬时,祂们外泄的能量,影响了此间。

蛮荒之地进入了神魔纪。

移山填海、撼动地。

祂们无所不能。

然此间遵循能量守恒。

神力冲突,过于光明、过于黑暗,此间便滋生出了灰。

诡物从四分五裂的邪神身上衍生出来,钻入地底,又爬回地面。

灰啊,灰啊,白中黑,黑中白。

回啊,回啊,不该来,不该来。

此间属于混沌。

能量失衡。

诸神黄昏,域魔狂欢。

灾无情,战争频发。

祂们寻找着、捕捉着自己的信徒。

许多生命力顽强的动植物被迫开了灵智,被吸食、被吞噬,加入战争,大批死去。

祂们无视了几乎没有生命力量波动的渣滓们。

反正最后都要被践踏,何须己身白费力气去点化,得不偿失。

地狱深处。

凄厉嚎叫的亡灵被贪婪的堕神拖回地狱,成为祂进补的能量源。

有一苍白外神,祂不需要。

曾有一瞬,祂的一次无意之举,将某个部族笼在了神力之下。

它们被点化,灵智顿开。

因此,部族自称为祂的信属,他们日日供奉、夜夜拜颂。

祂无聊的时候数过,部族里的生物种群有好多。

但是颜色很丰富,花花绿绿,祂十分喜欢。

(可能是因为祂太白了,祂羡慕,但祂不承认。)

祂曾疑惑。

孱弱的,濒死的生物种族。

怎敢自称祂的属民?

况且祂并没有刻意保护过他们,祂那次只是休息的时候被其祂神打扰到,烦了才随手将休憩之地与战争之地隔开。

他们太弱了,甚至没有利用价值。

但他们歌颂祂、供奉祂、迷恋祂。

他们呼喊:祂是最伟大、最慈悲的神。

祂感受着体内的力量,默许了他们的狂热之举。

祂将属民们再次笼在森白骨翅之下。

此间快坍塌了。

祂们神力耗尽,即将被困死于簇。

后悔。十分后悔。

是祂们的错。

祂想。

不应该来此间打扰他们,强行破坏了此间的自由演化。

祂有祂神没有的情感,祂是最智慧的神,最慈悲的神。

祂曾见过一美好世界,那叫人间。

可惜祂们无法破坏那间法则,无法建立新体系。

祂回想起来,恍然发现,己身或许是唯一能够保住此间的神。

祂看着自己没用的废物属民们,无奈做了个决定。

就当是为了还这群废物的供奉,祂想。

祂为了保护属民,献祭自己,以磅礴神力笼罩大地,赐予无尽属民以保护新生生命的祝愿。

此间经历了最后一次神力、魔力大爆发时期。

喜光的虫子们被赐之力强行改造,成为祂们的眷属,拥有智慧、美丽、勇气与力量。

喜暗的虫子们则被从地狱深处蔓出的魔力污染,外表为了贴合阴暗之地变得不起眼,污染过重甚至会使他们外表丑陋、面目狰狞。负面情绪过载,他们成为了虫族世界最暴戾危险的存在。

歌颂神的虫们得到了进一步“净化”。

曾经最为弱的存在,成为了此间的一方主宰。

神的属民们与被污染的“诡”虫们无法达成共识,战争不休。

神属与诡世世抗衡。

幸存的祂们虚弱至极,退出此间。

终焉之后,众神之战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