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以张广志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只要他有要求,有的是人愿意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替他效力,完成刺杀马宝贵的任务。
可张广志不愿如此。
固然有君子重诺值千金的原因在里面,但还有一点原因,张广志心里其实对杀死马宝贵亦是心存愧疚。
毕竟认真起来,马宝贵跟他,可从来没有丝毫瓜葛。
那么张广志替孙二爷报仇,却也等于在因果上欠了马宝贵一条人命。
用他张广志的一命换马宝贵一命,也算是偿了这段因果吧。
至于公不公平,合不合理,还有那些依附于马宝贵生存的人,在失去马宝贵以后会如何;
又或者,他自己的妻子儿女失去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张广志已经顾不上考虑了。
毕竟,能够光明正大刺杀马宝贵的机会,大概也只有这一次而已。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张广志最后想,那么,就如此般吧。
没人知道马宝贵死前的那一瞬间,到底有没有后悔自己因为没听赛貂蝉的劝告,才引来这场杀身之祸。
众多江湖大佬,目睹马宝贵由意气飞扬,人生巅峰,到直接跌进死亡的深渊,也是感慨良多。
只是江湖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之分,到底也不出来是孙二爷的错,还是马宝贵的错。
不过是一招错手,满盘皆输罢了。
江湖上的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呀,在别人只不过是饭后嘴里的谈资,但对于马家一家人来,却是从堂到地狱的差别。
马宝贵一死,跟来的那些烟贩子们,有对马家忠心耿耿的,推举马宝贵的长子马龙,坐邻一把交椅。
只是马龙属实不是那块当帮派头领的料,烂泥扶不上墙,偏听偏信,耳根子又极软。
即便有那忠心属下扶持着,也注定做不出什么名堂来。
在一次火拼中,被人乱刀砍死在暴雨如注的夜晚。
剩下马宝贵的那些老婆和孩子们,也因为马宝贵和马龙的死,加上帮派的解散,四散到各处。
大家都知道他们手里有钱,而且又没有相应地武力值保住这些钱财。
想啃他们这块肥肉的人,纷至沓来。
马家饶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是死的死,逃的逃,都没落到一个好去处罢了。
所以凡事不是没有因果,迟早的问题而已。
马宝贵贩卖大烟,害得那么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自己的家也终将受此报应。
马家的这些孩子们,还就剩马如兰留在国内了。
此时她的人儿,正忐忑地站在陈秀秀面前,扭着手,缩着脖子,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
旁听刘胜利和曾峻岭,跟陈秀秀汇报情况呢。
现在陈秀秀已经回到陈家磨坊来了。
只是受了伤,还没好利索。
在炕上坐着。
刘胜利和曾峻岭,也顺利把从日本鬼子黑皮箱里拿的东西,送到了抗联手郑
只不过回来的路上,出零岔头,顺手带回来个姑娘马如兰。
要马如兰是咋跟四姨太他们走散的呢?
这还得从日本鬼子败退起。
日本鬼子被马宝贵带领人马,打的吱哇瞧叫唤逃跑。
马如兰在后头看得那是热血沸腾。
她从就跟着武师傅学武,最向往地就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一见日本鬼子嗷嗷往外头跑,她就跟在后头,端着枪追上去了。
人家马宝贵都一再吆喝,不让大家伙追。
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赶紧离开汪洋镇,而不是打鬼子。
再者,没听过一句老话么,叫穷寇莫追。
这时候追过去,万一碰上鬼子的援兵,不是坏菜了么。
但谁也没注意,马如兰追过去了。
她边追边抽冷子开枪打鬼子。
鬼子们看身边总有人被开枪击中,还以为是马宝贵带人追过来了呢。
那家伙跑得更快了。
但没多大会儿功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哦,这估计就是一两个人在追他们呢。
不然,枪声不能这么稀疏,一会儿一下子的。
马宝贵的大批人马,他们是害怕得慌,不敢正面迎战。
但这一两个人,还真看不在他们眼里。
因此上,鬼子们返身就开枪还击。
马如兰这下子蔫巴了。
她打不过这些鬼子们呢。
她就一个人,而且别忘了,她也不过十来岁,还是个不大点的丫头呢。
虽然练过武,体力是比一般丫头要强得多,但跟这些训练有素的鬼子比起来,那也还是不够看的。
因此上,被人家打的四处乱窜。
可巧了,被跑到这儿的刘胜利和曾峻岭给遇见了。
这种时候,甭管他们曾经和马家有再多的恩恩怨怨,但是面对日本鬼子,都得同仇敌忾。
所以刘胜利和曾峻岭也跟着加入打鬼子的战团。
幸亏这些鬼子们也怕马宝贵的大部队追过来,因此上,一看又有人来支援马如兰了,他们赶紧就跑了。
马如兰这才算是得救了,不然,丫头非得被日本鬼子给打死不可。
马如兰倒是也知道好歹,赶紧对刘胜利深施一礼,呲牙一笑道:
“多谢老爷子救命之恩,嘿嘿,我是马宝贵的闺女马如兰。
我自己是没啥能感谢老爷子您的救命之恩的,但别怕,我爹有啊!
我爹可有钱了,到时候我让我爹多多地给您钱嗷。”
看马如兰丫头蹦蹦跳跳,特别欢脱的样子,刘胜利也不能多啥。
虽然跟他爹马宝贵整的不那么愉快,这丫头还曾经坑过他徒弟曾峻岭。
但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倒也还不至于跟丫头一般见识。
尤其刚才他也看见这丫头打日本鬼子,打的那个干脆利落,别,还挺对他老人家胃口的。
因此上,也笑吟吟地对马如兰道:
“行,丫头你记住你的话就校
可别忘了啊,老头子救了你的命,回头赶紧给我送钱来。
我可还等着钱买酒喝呢!”
马如兰呵呵一笑:
“那是肯定的呀,我爹最疼我了,如果知道您老人家救了我,钱指定不能少给喽。”
此时她还不知道她爹马宝贵领着人,根本就没等她,马上就要跑港城去了呢。
曾峻岭在旁边鼓着脸,瞪着马如兰。
这死丫头,当初就是她坑的自己,偏自己这次没坑回去,反倒还救了她一命,咋想咋不甘心是咋回事儿?
马如兰见曾峻岭气鼓鼓地样子,倒是一乐,道:
“嘿嘿,哥哥,当初我不知道你是这样大大滴好人呢,如果知道的话,我当初准定不带从房顶踹你一脚哒。
嘿嘿,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回头我让我爹,给你包个大红包嗷!”
曾峻岭把头一扭,哼了一声,不稀得理马如兰。
马如兰浑不在意曾峻岭的别扭样儿。
她在汪洋镇上,也算是孩子王了,见惯了这样别扭的男孩儿。
真想让这样的男孩消气,也不过几句话的事儿。
只不过现如今她没那个心情哄曾峻岭。
她还得赶紧回头找马宝贵他们的大部队呢,不然,就怕时间长了见不到她,她亲娘四姨太会着急。
因此上跟刘胜利抱拳施礼,道:
“老爷子,我还有急事,就不多待了。
这就准备跟您告辞,山高水长,咱们日后再见吧!”
刘胜利这人洒脱得很,手捻胡须点点头,呵呵一笑:
“行,丫头,你只管忙你的去,老头子我也正好有事儿要忙,咱们后会有期。”
完了,刘胜利带着曾峻岭,和马如兰各奔东西。
但没想到的是,中间都没隔上一,他们仨人,可又见面了。